第1248章 番外四 帝寵（47）

從霜云殿出來，就瞧見小林子守在門外，似乎剛剛來不久的樣子。

見著君墨出來，小林子忙上前道：“陛下，奴才派人去樓那邊問過了，那邊說，長公主已經收到蘇丞相出事的消息了。”

君墨腳步一頓，神略微有些復雜，雖然方才已經在趙云燕的勸說下，下定決心準備告知昭真相，只是聽聞昭已經收到消息，心中卻仍舊有些擔憂。

擔憂承不住，也擔心責備自己。

畢竟，若非為了他，若非為了這飄搖中的楚國江山，蘇遠之也不會此一難。

“長公主怎樣了？”君墨的嚨有些干。

“聽樓中的人說，長公主并無什麼大礙，照常吃飯喝水說話，連每日的散步爬樓都沒有落下，還有條不紊地吩咐著樓中迅速調集所有能夠調集藥材，隨時待命。還將王大夫喚了去，讓前來報信的人將蘇遠之目前的形一一同王大夫先代了，王大夫提前做好充分準備。”

君墨設想過無數種可能，卻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昭竟是這樣的反應。

半晌沒有作聲，過了許久，才幽幽嘆了口氣：“這才是朕的皇姐。”

聲音中帶著幾分驕傲，卻也含著幾分難過。

過了片刻，才又問著：“蘇丞相約還要多久才能回到樓？”

“應該頂多兩日，送信的人和送蘇丞相回樓的人幾乎是同時出發，只是路途之上，因著時不時有人阻攔刺殺，也不過堪堪比蘇丞相他們早兩三日罷了。”

“樓已經派出了人去接應去了。”

君墨點了點頭：“你安排一下，蘇丞相到樓之后，朕親自去樓探探。”

小林子應了下來，君墨才抬腳往養心殿而去。

果真，第三日，君墨就收到消息，說蘇遠之已經回到了樓。

自收到消息開始，君墨便有些坐立難安，只是白日里還得在養心殿中置政務，好不容易等著天暗了下來，胡吃了些晚膳，就拿了本治國論坐在椅子上等著滅燈時分。

一個多時辰，那本治國論卻也只翻過去了兩頁。

“陛下，已經準備好了，陛下先更吧。”

君墨連忙將書扔了開去，站起來，等著小淳子給他更，披了一件黑連帽披風，才跟在小林子后，往暗道方向去了。

到了樓，小林子帶著君墨上了主樓，剛爬上樓，就約約聽見昭的聲音傳來，溫的。

似是在讀什麼書。

門口候著的兩個丫鬟先發現了君墨，細細打量了幾眼，才認了出來。

“皇……皇上……”

“給皇上請安。”

兩個丫鬟急急忙忙同君墨行了行禮，君墨擺了擺手，抬腳進了屋。

昭果真手中拿著一本書，想來應該是聽見了靜，正抬著頭朝著門口看了過來。

君墨將披風

的兜帽一掀，向昭，就瞧見眼中閃過一抹喜，站起來，朝著走了過來。

“皇姐……”君墨開口喚了一聲，目卻率先落在了昭高高隆起的肚子上，眉頭一下子就蹙了起來。

昭此前懷著慕，臨近生產的時候，他也在一旁的，總覺著這一回，月份相差不多，可是肚子卻比上一次大了許多，讓人看著就覺著有點擔憂。

“皇姐這一胎怎麼比懷著慕的時候肚子還要大一些啊？快，快坐下。我瞧著你走路都覺著心中懸吊吊的。”

君墨瞧見昭聽了他的話，角稍稍松了幾許，噌道：“哪有那麼弱？”

頓了頓，才又問君墨：“你怎麼來了？”

“在宮中收到消息，聽聞蘇丞相重傷回了樓，我心中擔憂，就趁著夜了暗衛來接我出宮來瞧瞧。”

君墨響起自己此番出宮來的主要目的，便走到了床邊，探過頭向床上的人。

床上的人似乎消瘦了許多，此時正閉著眼躺著，面蒼白。

倒是幾乎從未見過蘇丞相這副樣子，君墨咬了咬，心中有些不忍：“還未醒來？王大夫可看過了？可曾說過大約什麼時候能醒？”

昭點了點頭：“王大夫看過了，只說可能在摔下山崖的時候腦袋撞上了石頭木樁什麼的，腦袋里面約有淤，他先開幾副藥吃著看看形，只是究竟什麼時候能夠醒來，卻是不知道。”昭輕聲回答著楚君墨的問題。

君墨聽昭這樣一說，眉間的褶子愈發深了幾分，有些悵然若失地嘆道：“這樣啊，那事可就難辦了……”

昭目落在君墨的臉上，細細打量著。

昭的目素來極利，君墨只得輕咳了一聲，轉開了臉。

“究竟發生什麼事了？”昭忍不住將語氣加重了幾分：“此前我離宮的時候便曾與你說過，若是有什麼拿不定主意的事，不要瞞著我與母后。可是我與母后出宮這麼幾個月，除了你報平安的信，其它什麼都不曾收到過。”

君墨的目愈發心虛了幾分。

昭接著道：“我聽聞阿朵從宮中盜取了什麼東西消失了，究竟是什麼東西？阿朵那麼大個人，怎麼說消失就能消失了？這又究竟是怎麼回事？南詔國與楚國邊境如今境況究竟如何？聽聞南詔國已經調兵遣將，與楚國開戰。三舅舅鎮守邊關，他雖也如外祖父一樣驍勇善戰，可是他子沖易怒，若是南詔國挑釁，只怕會壞了事。”

君墨從昭開始責問的時候，眸便微微變了。

“這些消息，皇姐怎麼會知道？”

昭輕嗤了一聲：“你就莫要管我是怎麼知道的，你就老實回答我的問題便是。此前我知曉了這些消息，卻并未手，只不過是想著你與蘇遠之自有打算。可如今蘇遠之了這副模樣躺在這里，朝中那些事，你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讓我與母后如何放心得下？”

君墨聽著昭的責備，卻覺得眼眶微微有些潤。

這是他的皇姐啊，是他的親人。

的夫君還昏迷不醒地躺著，自己亦是懷六甲，卻還分出心來擔憂他，害怕出了事，他在宮中沒有可以商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