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著帕子了角,把心思猜得的:“你是認為出配不上對嗎,可這世上往往很多事,你以為不好,結果才是最好的!我覺得子溫婉,知進退,這點就很好。”
婆母平時溫和好相,此時為皇家人的威儀盡顯,讓衛國公夫人一句話都不敢反駁,只能憋著低頭抿。
長公主赴宴半日,上倦得很,便沒再多說,而是閉上眼盤算怎麼跟孫兒說這門親事。私心是真覺得這門親事不錯,衛國公府如今有,皇帝還算禮待,但誰知還能活幾年……
國公府大權在握,帝王不可能不忌憚,榮華富貴另一面是烈火油烹,總還要有人幫著扯住皇帝那條線。
***
梓妤養在道觀,散漫慣了,今天的一場宴會下來,也覺得耗了許多力。耳邊仿佛還有那些千金的說笑聲,魔音一般散不去。
把外祖母送回屋,自己便也回到院。綠茵去打來熱水伺候簡單梳洗,給鋪床:“姑娘歇一會吧,到晚飯的時候奴婢您。”
梓妤卻吩咐小丫鬟:“你們尋筆墨來。”
不過半盞茶的時間,綠茵就帶著一封信出府,在街上聘了輛馬車,直往皇城南邊的方向去。
半個時辰后,綠茵回來,給正在逗鸚鵡的梓妤稟道:“姑娘,奴婢到鎮司時許副使出門了,信到姓魯的千戶手上。他聽到我報了家門,臉不好,但還是應下這就送到許副使那里。”
“他手下的錦衛都比其他指揮使的通達理一些。”
“反正都是煞神,京城人人見了都躲。”
綠茵嘀咕一聲,正啄瓜子的鸚鵡突然抬頭說:“許嘉玄!煞神!豎子!”
梓妤抬手去拍它的,示意不許再胡,綠茵哈哈哈地笑。
***
許嘉玄今日無差事,正好衛國公世子方景鑠從衛所回來,順帶把他拐去喝酒了。
裝飾高雅的廂房里,許嘉玄卻是一臉不耐煩,方景鑠正笑著低頭去抿邊人送過來的酒,再一抬頭見好友的冷臉,嘿地就笑了:“瞧你,一點也不知趣,你還真練什麼子功不,天天清心寡的。蕓娘也不沾你那頭,可破不了你的功力!”
許嘉玄沒應聲,自己抓起酒杯飲盡。
那個蕓娘的清倌就嗔了方景鑠一眼:“奴家給兩位爺再添些酒來。”非常識趣地站起來找借口離開。
人走了,方景鑠正想問他被皇帝責罵的經過,就見一個小廝跑得氣吁吁找過來。
“哎喲我的世子爺,都說您進城了,果然在這兒找著您。您快跟小的家去,老夫人著急見您呢,說有要的事!”
“這兒怎麼了,我可沒有胡來,清清白白,這里頭都是清倌兒,你小子回去給我放利索了,聽到沒有!”
剛才還在溫鄉里十分的方景鑠變了臉。祖母最討厭他往花街柳巷鉆,當然他也不是香的臭的都看得上,一般只來清倌這兒尋片刻輕松。
許嘉玄見他十幾年來一聽祖母就犯慫,嗤笑一聲,拿起佩刀就要走。他手把人拽住:“我祖母還不知要嘮叨我什麼,你陪我一塊回府,我還能有借口逃。”
好友就是用來救自己于水火的!
“我回鎮司理事。”
許嘉玄才懶得摻和到他家里事去,樂平大長公主可不是傻子。
方景鑠見他真要走,就喝一聲:“你走!走了我回頭就和人說,你不但練子功,你小時候連只猴都打不過,要一個小丫頭救你,還讓人家傷著了,我看你許嘉玄這威名哪里放。”
許嘉玄角一,回頭漠然地看向他,方景鑠又了脖子,一瞬間變得可憐兮兮:“嘉玄兄,幫個忙啊。”
最后,許嘉玄還是去了衛國公府,氣定神閑坐在方景鑠書房里,等著回頭看他被祖母訓過后的慫樣。
兩人這一轉地方,送信的魯千戶就又撲個空,只能打馬再尋到衛國公府來。
方景鑠那頭去見了祖母,直接就被一句話給鬧懵了:“——您說要我娶誰?!”
也好在此際魯千戶來到,救了被著表態的方景鑠。他一臉見鬼地帶著信回到書房,問許嘉玄:“你知道陳首輔的外孫長啥樣嗎?”
許嘉玄皺了皺眉頭,折開信:“我上哪里知道去。”話落,看到第一行字神漸漸凝重。
方景鑠就在屋里打著轉,愁容不展:“我倒不嫌棄什麼出,就是為什麼突然要我娶,好歹給點準備,讓我見上一見吧。”
他早做好為家族獻的準備,長輩讓娶誰就娶誰,過相敬如賓的日子,可這也太突然了。
他不住地嘮叨,許嘉玄那邊卻是一聲都沒有,他忍不住就湊到跟前:“別看了,誰給寫的,什麼要的,兄弟我這頭更要!”
許嘉玄緩緩放下信,手指點了點末尾的署名:“你未婚妻寫來的。”
雖然民風開放,但也沒有哪個姑娘家敢直接給他寫信!
是個奇子。
方景鑠:誰?!
作者有話要說: 梓妤:我是誰的未婚妻?嗯?
許嘉玄:他的。
方景鑠: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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