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說完挑挑眉,一甩帕子領先往前走,二夫人被氣得臉陣青陣白,揪著帕子紅了眼。
要不是上當騙,怎麼會進到了一批次綢緞,如今到手里,要虧個吐。白白被人打腫臉!
在陳家人已經察覺到流言時,不信邪的許嘉玄已經到了北鎮司,問過來牽馬的校尉:“魯兵呢。”
校尉回憶了一下:“千戶應該是在班房。”
他抬腳就往里走,不想后傳來一陣‘見過正使’的聲音,接著就聽到錦衛正指揮使周錦喊他:“許副使居然沒先進宮?”
昨天許嘉玄遇到刺殺的事錦衛哪個人不知,甚至還知道這事牽上太子和幾位皇子,如今正指揮使那一派的都等著看他熱鬧。
周錦當然也是要看他熱鬧,一句話就來者不善了。
許嘉玄腳步頓住,回朝后來人拱拱手,淡淡地說:“正使是有什麼吩咐,要我給陛下轉達的嗎?”
他毒的回了句,把周錦氣得險些要指著他鼻子罵人。
周錦自打他屢屢立功后就被皇帝嫌棄得不行,皇帝邊值守多數就了許嘉玄,周錦三五天不被皇帝召見都是常事。皇帝不召見,大事都吩咐了許嘉玄,周錦這正使就了個打雜的。
許嘉玄這話可謂是直心窩。
他見周錦氣得著臉看自己,又沒法反駁,嗤笑一聲,徑直就往里走了。
周錦在他后磨著牙,等他走遠后也冷笑一聲,朝邊同樣氣得牙地千戶說:“把魯兵干的事都捅到首輔那里去!”
許嘉玄找過魯兵后神就十分難看,果然是和他昨晚猜到的一樣。
“我說過,公是公,私是私,你轉頭就去報復。”
魯兵自己干過什麼事,他坦然得很,面對質問梗著脖子說:“屬下沒有報復,這不是幫陳家快點給那表姑娘找到好夫婿嗎?傳貌,那是給揚名,怎麼就報復了?!”
“那你就自己去打聽打聽,外邊現在是怎麼傳的!”
許嘉玄一拍桌子,難得對屬下厲聲。
梗著脖子的魯兵就一愣,什麼怎麼傳的,他還想再問,結果見許嘉玄已經拿著刀往外去了。
魯兵站在空的班房思索了會,忙不迭也拿上刀去探風向,等探明白傳言牽扯到自家指揮使時氣得一腳就往墻上踢,恨恨地罵道:“哪個王八蛋在后面添油加醋,這是在老子!!”
魯兵能想明白的事,許嘉玄心里當然也明鏡似的。他一路策馬進了宮,準備先把刺殺一事給皇帝稟明,即便此事要牽扯到太子,他也只能著頭皮如實稟報。
一來也想探探皇帝的意思,他才好知道自己該往哪個方向著手繼續查。
乾清宮的太監總管裴公公是個會來事的人,對一應大臣都極為熱。許嘉玄來到時,裴公公正站在檐下,半低著頭,雙手倒在袖子里,像是在打瞌睡一樣。
但等他一走近,裴公公就‘醒’來了,抬頭笑得雙眼一彎,和他輕聲說:“哎喲,許副使來了。”
許嘉玄拱拱手:“公公怎麼站外頭?”
裴公公聲音得更低了:“首輔在里頭跟圣上稟事呢,副使跟我在這頭先曬曬太?”
眾所周知,首輔常常與明德帝單獨議事,但平時裴公公都會在里頭候著,如今避了出來言語里還有所提醒。
許嘉玄側頭看了眼半關著的殿門,與裴公公站到一道:“謝公公了。”
裴公公角一翹,正想笑,卻聽到里面發出咚的一聲,站在殿門外的兩人都猛然抬頭看向里頭。
是皇帝在發怒,砸東西了?
許嘉玄皺了皺眉,裴公公遲疑著要不要進去看看況,不想聽到腳步聲往外來。
裴公公忙就又站定,殿門被打開,是瘦高的首輔出來。
許嘉玄見此也往站了一步讓路,余掃到首輔臉上無悲無喜,同時,陳老太爺亦朝他看了過去。
“許副使這麼巧。”
陳老太爺難得主和他說一回話,許嘉玄不知怎麼想到魯兵做的事,回了一聲是。
陳老太爺就又說:“剛才我在陛下跟前參了你一本。記住了,今日是我參的你,可別再怪到他人上。”
許嘉玄眸一閃,陳老太爺已經負手往前走,頭也沒回下了臺階。
同在一的裴公公自己都覺得尷尬,好好的,怎麼就聽到這兩大對頭的私怨,還真不如睡著了呢。忙不迭說幫許嘉玄去通報,溜進了殿里。
很快,便傳來皇帝的宣見聲,許嘉玄在著袍擺過門檻的時候,腦海里突然閃過一行娟秀的字跡——
今日北方諸事不宜。
***
“小魚,瓜子。”
小東西昨天家來后被關了一整晚,這會刑滿釋放,叼著自己磕的瓜子仁放到梓妤手邊。
梓妤用手指著,又再塞回它里:“自個吃,下回再犯,討好也沒有用。”
小東西張就喊不敢不敢,瓜子就又掉到桌面上了,忙低頭啄回里,咬得咔嚓咔嚓響。
綠茵回來時就見自家姑娘在逗鸚鵡:“您這就放它出來了,一會又得滿府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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