轎簾一,元妤儀笑得眉眼彎彎,也握住的手跳下馬車,站穩見到兩個站在門口的影,下意識問,“怎麼祁三也在?”
季濃瞥了一眼,不以為然,“不曉得,但表哥來了也好,省的我再找人去喊他了。”
今日季濃給元妤儀遞了帖子,到了才知道要來貢院探駙馬,姊妹二人許久未見,心中滿懷思念,談了一整天。
季濃自回京,還沒見過謝洵,見元妤儀眉眼帶笑才放下心。
可放心歸放心,季姑娘還是存著幾分好奇,又聽說那個同自己定了親的衛三郎和謝洵好,便想跟著來見見謝洵。
于是同元妤儀商量好,由公主府上的崔嬤嬤多做了幾樣菜一并帶來,至于理由嗎,自然是來探自己的表兄祁庭。
守門的侍衛見來者是公主,旁邊的祁小將軍又下了令,自然主讓路。
季濃初次見謝洵,縱使自己那位三哥哥還在旁邊,還是沒忍住拽了拽元妤儀的袖,朝眨了眨眼,滿是戲謔。
原來公主說駙馬生得好不是騙人呢。
元妤儀得臉頰微紅,忙將往祁庭那邊推了推,匆忙道:“阿濃,你不是給祁三帶了他吃的薺菜餛飩和莼菜羹麼,怎麼還賴在這兒?”
季濃黑亮的眼珠轉了轉,后知后覺地知到表哥上那種冷的氣息,忙接過六角食盒,推搡著祁庭往東邊偏廳走。
“瞧我這記,三哥哥,這可是殿下囑咐府上崔嬤嬤做的呢,正宗的汝南菜,這些年殿下難得還記著你的口味,你還杵著做什麼,走走走......”
季濃刻意放低了聲音勸祁庭,可謝洵耳力極好,這點聲音自然一字不差地落在了耳朵里,藏在袖中的書冊被可以攥。
元妤儀見季濃拉走祁庭,才松了口氣,季濃這丫頭上沒把門,一會兒指不定怎麼逗,還是早早支開的好。
又見青年止步,站在他邊,眉眼熠熠,嗓音是一如既往的清脆,“今日嬤嬤要做的菜多,我便來晚了些,郎君等多久了?”
謝洵垂眸盯著墨綠袍角道:“沒多久,臣也是剛出來。”
事忙,菜多。
早聽說庭鱸魚鮮,莼菜羹步驟繁多,可不就是給那位許久不見的竹馬祁將軍加這兩道菜費了些時候麼。
可明明是自己主邀請來,為何還要給祁庭帶上飯菜,謝洵心頭不甘的緒愈演愈烈,難不早就知道祁庭也在這兒了?
青年面如冰霜,愈發冷淡。
歲闌不遠不近地跟著,正好聽見主子說的這句話,扁了扁。
剛出來這話也就騙騙公主罷了,也不知道是誰提早一個時辰就來門口等著。
恰巧紺云遞給他一個略小些的食盒,湊在他邊道:“一盤燒,兩碟翠玉豆糕,另外給你加了碗紅豆湯,免得噎著。”
歲闌忙不迭將食盒抱在懷里,喜笑開,連連道:“多謝云姐姐!”
紺云見他這副模樣,不免失笑,“你跟在咱們駙馬邊那麼久,卻與駙馬截然不同呢。”
歲闌順著的話問,“怎麼說?”
紺云思忖片刻,篤定道:“駙馬是個平淡子,外冷熱,絕不會像你這樣,送了頓飯便開心這樣,也不會這樣直抒臆。”
歲闌悄悄看了眼前面的謝洵,先是鄭重地點了點頭,后又低了聲音。
“云姐姐說的真準,譬如方才公子就是在刻意寬殿下呢,其實公子不到申時便出來等著了,昨夜還熬到子時寫完名錄才睡。”
紺云有些驚訝,亦是附和地點了點頭。
萬萬沒想到,駙馬看著冷清,原來竟是這樣的深,只是他為公主這樣的好,倘若憋在心里,公主也不知道。
罷了罷了,紺云心里嘆了口氣,等回府后,再把這些事一一稟告公主罷。
駙馬也真是的,哪有這樣做好事不留名的呢?
......
不過幾步,四人已行至西偏廳,紺云關好門,和歲闌照舊在旁邊的角房等著。
謝洵方才見元妤儀手上提著一個雕紅漆九攢食盒,到底是沒忍住,主幫接了過來,自己提著。
如今將食盒放在桌上,他也沒急著打開,而是先把袖中的書冊了出來,呈給元妤儀道:“殿下,這是此次春......”
“先吃飯。”元妤儀沒等他說完,便接過那卷薄薄的名錄,胳膊往下一,將青年摁在凳子上。
纖白的右手掀起盒蓋,手去端菜,卻不妨被還留有余溫的盤子燙了一下,手指立刻往后了一寸,倒吸一口涼氣。
原本坐在一邊的謝洵見狀站起,將扶在座位上,“讓臣來吧。”
說罷,他便徑直手去端菜,元妤儀正要提醒他菜盤還燙,見他面如常,便收回了邊的話。
待食盒里的菜都端出來,笑眼宛如一彎月牙,一樣一樣地指給謝洵看。
“鵪鶉水晶燴,赤棗烏湯,蟹獅子頭,云片蝦仁,啊對了,還有糖蒸酪和紅棗羹,我都給郎君帶來啦。”
謝洵原以為只帶了兩樣甜點,不料居然帶了滿滿一整盒,眸中閃過一錯愕。
追妻一時爽,一直追妻一直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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