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醫生給薑老夫人查看了一下病,確定老夫人已經是阿茲海默癥中期,這個階段,確實隻能延緩病,無法治愈,而且,已經八十多歲,年歲已高,對這個病更加不利。
“治療方案和護理方案我會跟你們家的家庭醫生通,我最多也隻能幫夫人延緩兩年的時間,後續我也無能為力。”
薑晚寧謝過約翰,兩年已經超出的預期範圍了,至這兩年時間,或許不會忘了。
從前偏寵,以後就讓好好照顧。
約翰醫生甚至在榮園留了一晚,隔天才去機場,薑晚寧住他:“我承諾的捐款,會履行的,可以用於你們的研究院研究基金。”
約翰笑笑:“不用了,我不是因為你說要捐款才過來的。”
薑晚寧疑。
“是有人專門去找了我的老板,我老板給我下的命令。”
“是誰?”
“楚雋。”
-
薑晚寧開車去君誠找楚雋,得知他出差了,要理莊城一件土地糾紛的案子。
薑晚寧問陳韜要了地址,便開車過去。
破產的楚雋竟有這樣的能耐,能讓約翰的老板要求約翰越萬裏為診治。
這不是困擾薑晚寧的問題。
真正讓困的是,楚雋為什麽要這麽做?
很多事,他都沒必要做的,可他偏偏做了。
比如生病時,為煮粥;
比如隨口一提要星星,他便斥巨資為買下一顆小行星;
比如怕被壞人擾,教防;
比如被楚家的人使喚,他站出來維護;
比如贏了那麽多錢,他全部給。
仔細數數,他似乎為做了很多事,卻從不宣之於口,甚至還會故意瞞。
抵達京都附近的莊城下屬的小農村,道路偏僻難行,薑晚寧給楚雋打了電話,那邊無人接聽。
沒辦法,薑晚寧隻能下車,步行趕往楚雋所在的農戶。
一條羊腸小道,連路燈都沒有,隻有頭頂清冷的月照下來,樹枝禿禿的,偶有雀吱嘎,薑晚寧都忍不住嚇得一抖。
又給楚雋打了兩個電話,那邊顯示關機,氣得握了手機,楚大律師做事一點都不周到,手機居然都不充滿電就出門。
雙手抱臂,快步往前走去。
突然,聽到後麵不遠有沙沙的聲音,是腳步聲,不不慢的。
快,那腳步也快,慢,那腳步便慢。
那一瞬間,薑晚寧腦海裏閃過無數個驚恐畫麵。
開始後悔了,怎麽腦子一熱就跑到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來?
小跑起來,後麵的腳步竟也跑了起來。
薑晚寧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突然後的人一把抱住了。
“啊啊啊啊……”薑晚寧嚇到失聲尖,聲劃破寧靜的天空。
“薑晚寧,是我,別了。”
薑晚寧定睛一看,眼前的,居然是楚雋。
氣得一頓捶:“你嚇死我了,你怎麽不早點說。”
楚雋任由拳頭揮:“遠遠的看到你的影,不太確定,跟了一段,發現確實是你。”
“我以為被壞人跟蹤了,嗚嗚嗚……”
楚雋神嚴肅起來:“大晚上的,你跑到這裏來幹什麽?萬一不是我,萬一真的上壞人,你怎麽辦?”
薑晚寧抹了把淚,詞窮地看著他,半晌才回過神:“我都嚇這樣了,你還兇?你兇什麽兇啊?”
怎麽會覺得這人喜歡呢?
瘋了吧。
楚雋一把把抱進懷裏:“你怎麽過來了?”
說著給眼淚,小臉冰冷的,手也是冷的,誰知道在這條路上走了多久。
“我聽說約翰醫生是你請來的,是嗎?”
楚雋摟著往前走:“嗯。”
“所以我就是想過來謝謝你。”
楚雋挑眉看:“大晚上,開車一百多公裏,跑到這鄉村野外的,薑晚寧你膽子是真的大。”
薑晚寧滿臉低氣:“我沒想那麽多,早知道不來了。”
楚雋握著冰冷的手揣進了大口袋:“薑晚寧,外麵是有壞人的,以後別這麽衝了,知道嗎?”
“誰讓你手機關機的。”
楚雋拿出手機一看,果然關機了,今天這案子接得匆忙,所以手機沒充滿電就出來了。
“是我不好。”
跟老婆認錯,楚雋從不含糊。
到了村裏的住,薑晚寧看著略顯簡陋的房間,好在收拾得幹淨整潔,一張大約隻有一米二寬的小床,有些犯愁今天晚上怎麽睡。
“哦對了,你不是破產了嗎?怎麽還能請得約翰的老板?”
薑晚寧突然出聲,楚雋解扣子的手指一頓——
“薑晚寧,之前在濱城,我不是教過你防的嗎?剛才我從後麵抱你,你為什麽隻會尖?”
薑晚寧順利被他拐跑偏。
“我……我又不是專業的,我沒反應過來。”
“我跟了你那麽長時間,那段時間裏,你腦海裏不該演練一下如果我是壞人,如果我突然撲上去,你該怎麽應對嗎?”
薑晚寧被他問得詞窮:“……我……我就是沒反應過來,我本就沒有那樣的經驗,我哪能想得了那麽多。”
楚雋立刻化嚴肅教練:“那就再演練幾遍,我再教你幾招,萬一壞人從背後襲你,你該怎麽應付,薑晚寧,腦子不要放空,哪怕造烏龍,也一定要多加防範,你聽見了沒有。”
薑晚寧自知自己反應確實不夠機敏,像小學生似的,訥訥的,“聽見了。”
楚雋教了薑晚寧幾招,薑晚寧這一晚上又是開車,又是徒步,又提心吊膽的,再練了一會兒,累夠嗆,沾枕頭就睡著了。
狹窄的小床,楚雋擁著懷裏的人。
枕頭一旁的手機震起來,是薑晚寧的手機。
懷裏的人睡得很,楚雋拿起手機,是賀琛打來的電話。
他接通手機,那邊傳來聲音:“晚寧,今天……是我的生日,你要過來一起喝一杯嗎?”
往年薑晚寧不會忘記他的生日,每年都會給他送禮。
可今天,他等了一天,沒有見到,甚至沒能等到的一句生日祝福。
楚雋聲音低沉:“我們不在京都,寧寧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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