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兒園的車裏。

沉默蔓延開來。

一大一小坐在車裏，都不知道要說什麽。

尚寶的心被影響了些，低著頭看著手裏的小汽車，不出聲。

他在想家裏的媽媽。

在快到學校時，辜聞的私人電話響了起來。

在看到“尚希”二字，他頓了一下，按了接聽。

人的嗓音輕輕從電話裏傳了過來，語氣很淡：“辜先生，抱歉，我才醒。你們到了兒園了嗎？”

辜聞看到崽一下子抬起頭，大眼睛盯著他的手機。

“快到了。”

電話那頭，人似鬆了口氣：“那就好，你把手機給尚寶好嗎？”

其實給不給都沒差別，狼人的聽力過於好了。

“媽媽！！”尚寶迫不及待喊出聲，出小手。

辜聞默默把手機遞給他。

然後，他就聽到電話裏，人的嗓音溫了好幾個度。

“崽崽，不好意思，媽媽起晚了，沒能送你去學校。”

明明手機拿得再遠好多都能聽到，崽還是把手機在耳邊，似乎想離媽媽更近一點。

因為臉又又小，手機對於他來說大了一些，把小臉蛋都出一個窩窩。

聽到媽媽的聲音，他一改之前的沉悶，搖晃著小短，用力搖頭，認真道：“沒關係，媽媽累了，要多睡一會兒。”

“媽媽沒事，就額頭上破了個皮，你別擔心好嗎？我下午來接你。”

辜聞就看到崽皺起小眉頭，頗有幾分嚴肅的味道：“媽媽得休息，你要聽話。”

他慣會模仿，有時候在兒園聽到別的家長對孩子說什麽了，就會回家有板有眼的對媽媽說。

可他稚的聲氣一點威嚴都沒有

電話裏的人忍不住笑了一聲，也沒責怪他沒大沒小，習以為常地嗯了一聲：“好，那我再休息兩個小時，不能再多了。”

本來就是皮外傷，問題真的不大。

尚寶抿了抿小瓣，小眉頭還沒鬆開，但也隻能爭取到這麽多了，他是明白的，讓媽媽一天都休息，就不會聽了。

他認真點頭：“嗯，可以。”

辜聞饒有興趣的盯著崽，聽他們的對話，挑了挑眉。

他在人類世界待了這麽久，看到的無一不是當父母的安排、吩咐事。

純人類父母喜歡掌控自己的後代，任何事都想抓在手中，別說崽還這麽小，就那些後代都年了，能自己養活自己，獨當一麵了，他們的父母還是舍不得放開手中的繩。

在狼人族，後代可以自食其力以後，狼父狼母就不管了，他們有自己的生活要過呢。除非後代過得不好來求助，不然他們不會管。

尚希對待崽，沒有作為供養者的優越，沒有居高臨下的俯視，對崽都是平等直視的。

這幾天相下來，他沒見過尚希對崽大吼大生氣過，可能正因為這樣，崽的緒也很穩定，不會突然就大喊大，大哭大鬧。

來找尚希之前，他有想象過是哪種人。

老宅裏有一個純人類阿姨，就是單親母親。

一個人帶孩子必然不容易，焦慮、睡眠不足，緒不穩定，讓孩子死讀書，限製孩子的自由，設有各種條條框框。

那阿姨的兒子他小時候見到過幾次。

他以為，他會看到一個同樣緒不穩定，或者自卑膽小的崽，有點糟糕，但那是沒辦法的事。

他缺席這麽多年，沒資格抱怨什麽。

可這一個周的相下來，崽的表現讓他頗意外。

他想，尚希在教育崽這一塊兒，確實還不錯。

想到昨晚堅定的選擇半年後離開……

嘖。

辜聞按了按眉心，有些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