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的振鈴聲響起,拉回了江祁雲的思緒。
他看了眼來電顯示,劃開接聽鍵。
“在哪?”
電話那頭的嗓音惻惻的,從語氣裏就能聽出,那人的緒亦是抑到了極點。
“在老宅。”
得到他的答案之後,通話就被單方麵切斷了。
江祁雲把手機隨意丟在一旁,著酸脹的眉心。
該來的總是會來。
溫修宴到的很快,江祁雲在別苑前等他。
兩人對視了眼,溫修宴看向他的眼神裏是淬了冰一般的冷。
江祁雲淡聲說:“換個地方,別讓我媽看見了。”
地下車庫,空曠,冷。
溫修宴的拳頭突如其來的往他臉上砸,江祁雲沒還手,舌尖頂了頂被打的側臉。
盛怒之下溫修宴的手上青筋盡顯,攥著他的領,“江祁雲,你從小到大都被所有人慣著,就算做錯了事也有一堆人替你瞞著替你善後,你憑什麽?”
是啊,他憑什麽?
溫修宴的拳頭想再落下去,可看著他那一貫深邃平漠的眼底竟然浮起了自嘲之。
他鬆了手。
江祁雲的眉宇間是一片清寒料峭,“打啊,為什麽不打?”
溫修宴冷眼睨著他。
“你不就是欺負無權無勢沒有人撐腰,你,和你們家。”
江祁雲沒說話,他沒有什麽好反駁的。
他有種說不上來的緒。
就因為無權無勢,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連一個為出頭討說法的人都沒有。
而此時,溫修宴充當了這個角。
還有人記得,還有人為過的苦而委屈。
即使連自己都已經忘記了。
溫修宴離開的時候留下了一句質問,你還打算傷害第二次嗎?
江祁雲想起自己後來做過的事,他還真不是個東西。
可命運對不公,偏偏兩次都要遇見他。
……
傍晚接顧慈下班的人卻是宋嶼。
回到雲水墅,依舊沒見到江逾白,也沒見到江祁雲。
難得問了宋嶼一句,“江先生呢?”
宋嶼沒回答,畢竟他確實也不知道。
休息日之前的工作日總是格外的忙,回到家就在自己房間待著,累的早早地就洗了澡上床睡覺。
也許是覺得太冷清,讓湘湘進的房間睡覺,一夜好眠。
深夜。
江祁雲站在房間外,手擰開了門把手,房門被推開微微的隙。
他站在門口,卻始終沒有進去。
……
第二天清晨,顧慈像往常一樣下樓,在餐廳遇上了江祁雲。
一切似乎和平日裏沒有任何區別。
風平浪靜。
江祁雲拉開椅子,示意坐下。
在他旁邊坐下,眼睛卻往外多看了眼,在找江逾白。
隨口問:“這兩天小白怎麽不在家?”
江祁雲的麵清淡冷雋,隻是那眸中帶著些許看不懂的深邃複雜。
他靜靜看著,說:“以後江逾白不用你照顧了。”
顧慈握著勺子的手頓了頓。
不笨,聽得出他的意思。
有些話他們從來沒有挑明說,也不用挑明說。
就像現在亦是如此。
“好。”應下。
他們的關係到此為止。
甚至一句話也沒有多問,隻是說:“我一會兒就去收拾東西,很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