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九章還算數嗎

白葡聞言，隻能消停了。

護士也沒時間跟多說什麽，急匆匆回去喊醫生。

這場麵白葡和陸兆和暫時幫不了什麽，先退了出去。

出門之前看了一眼，心裏暗歎了一口氣。

一個人在這醫院，怎麽能指被照顧好？哪怕有醫生和護士，他們工作也很忙，不可能時時刻刻都看著你。

哪怕錢的夠，在這也是不好過的，無法想象梁念娣在這兒這幾年過的都是什麽樣的生活。

或許不用遭風吹雨淋，但是和被囚沒什麽區別。

什麽心思，陸兆和看一眼就能懂，什麽也沒說，抬手攬住了的後腦勺，拇指在耳後了，帶著幾分安的力道。

白葡有氣無力的抬頭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眼睛，腳尖碾著地。

接下來的時間，無聲且漫長。

十幾分鍾後，醫生走出來，護士也忙完。

看到白葡，道，“已經打上吊瓶了，應該溫度能降下來，你們是的朋友嗎？”

白葡想了想，搖頭，“還算不上，”

護士臉上沒有意外，反倒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我就說，這幾年本沒有人來看過，也沒什麽朋友。不過你們既然來了，應該是認識，我也是多管閑事了，想說你們要是能勸的話，讓搬走吧，這兒住下去不是個事啊，的子又執拗，天天基本上都不出門，正常人也得待壞了，何況這種緒不穩定的。”

護士想了想，又小聲說，“事實上，的心理狀況還在可控範圍，更適合和家人相調節，在這兒時間越長反而況越嚴重。”

白葡聽了，沉默了幾秒，卻是說，“這話你跟哪些人說過？”

護士一聽，道，“你放心，沒人來看，我也就跟你說過，因為前不久我看到過你也來看過一次，還在病房裏待了長時間，說明不抵你，你也不是壞人。”

白葡鬆了口氣，看來確實是好心。

護士的話還在繼續，“這麽跟你說吧，的病本來不嚴重，但是上頭不知道代了什麽、所以如果有人來問的話，都會往嚴重了說，什麽有攻擊必須住院啥的。要我說，院長有錢不掙那不是傻子嗎，所以他那樣安排我也能理解。但是我來了也久，眼睜睜看著一個正常人被磨現在這樣，有些看不過去。總之如果你們認識能幫上忙，一定得幫幫，就當做好事積福了。”

正說著，不遠有人喊。

護士連忙停下來應了一聲，之後沒再多說，隻道，“那我去忙了啊，你倆考慮一下。要是不幫也沒關係，不是道德綁架你們，至於我說的不能跟我們院別人說啊，不然我要倒黴了。”

趕忙跑了，白葡和陸兆和對視一眼，後者的臉上是慣常的平冷看不出什麽，而白葡的眼底，盛滿了複雜。

小護士是誤會了，院長不是在害梁念娣，相反是盡自己所能的幫了。

隻是這種幫，畢竟治標不治本。

想了很久，有些唏噓也有些難過，白葡低聲道，“我進去看看。”

陸兆和拉住了的手腕，“陪你一起。”

兩人重新進病房，梁念娣看起來睡得不是很安穩，但是空調重新開了，至不冷了。

坐的地方不多，白葡拉了一個椅子，陸兆和就隻能靠著床邊的櫃子。

兩人就這麽待了一會兒，也沒那麽多話，現在也不是閑聊的時候。

就怎麽待了大半個小時，第一瓶水掉完了，梁念娣的溫也下去了。

護士進來換了藥水，陸兆和接到個電話出去了。

等護士換好也出去，白葡去把門關嚴了怕風。

再回頭，就這麽一小會的功夫，人醒了。

梁念娣睜著眼睛，目安靜的著。

白葡對這張臉已經很悉了，對上了目反而不知道說什麽，隻能簡單的問，“你還有哪兒難嗎？”

梁念娣搖搖頭，臉還有些蒼白。

了，似是想起來，但看虛弱，白葡幫按起了床靠。

梁念娣了，嗓音沙沙的說，“謝謝你了。”

白葡搖搖頭，再坐回去有點尷尬。

正不知道怎麽開口的時候，梁念娣說，“你是個好人。”

白葡抬眸，意外為什麽這麽說的同時擺手，“我也沒做什麽。”

梁念娣扯了下，剛才醒的時候，剛好看到那一點門，接著就看去關上。

很小的細節，卻讓心裏翻江倒海的難，這種小事已經很多年沒人為做過了。

這世上，除了羅煒沒人對好過，但羅煒現在也被連累。

活著怎麽能這麽苦呢？

梁念娣想，逆來順，別人的要求都在盡力滿足，不論是被領養的那些年，還是後來被“嫁”　出去，自認不虧待任何一個人。

可就是這麽不虧待，所以一直被虧待。

梁念娣的手忽然抓。

想，想啊，是不是太好欺負了，容忍，才會讓那些人得寸進尺，從來不會在意的？

委屈了這麽多年，換來了什麽？到現在了，還不能立起來一把，活的像個人樣？

沉默了太久，久到白葡已經在想陸兆和怎麽還沒回來，又想要怎麽開口，再勸勸，讓不那麽抵和害怕。

隻是還沒等想好，梁念娣忽然道，“你上次說的話，還算數麽？”

“嗯？”白葡有些意外，接著反應過來，當即點頭，“當然，一直算數。”

梁念娣扯了下角，深吸了一口氣，像是給自己鼓足勇氣，又好像孤注一擲。

說，“我想請你幫我。”

白葡的眼微微睜圓。

這是，想開了？

還在驚訝，梁念娣跟著又道，“但我厚無恥的，還想求你一件事。”

白葡點頭，“你說。”

梁念娣眼睫有些抖，道，“我想為自己爭取一次，但我不知道會不會害了羅煒和我兒。我想求求你，無論如何保護好他們，不讓他們牽連。”

白葡幾乎沒有猶豫的就應下了，說，“不用你說，我也不會牽連到小孩子。”

梁念娣聽了，這才如釋重負。

不知道為什麽，眼前這個人明明看上去比還要小，但就是莫名的相信。

突然，門被擰開了。

梁念娣下意識渾繃了下，看到是陌生人，眼底出些警惕。

白葡知道是誰，連忙開口，“是我朋友。”

回頭，果然是打完電話過來的陸兆和。

他看到了房間裏的場麵，沒對梁念娣的反應做出什麽評價，隻是道，“既然醒了，多聊會吧，我讓人在外麵放風，暫時不會有奇怪的人進來。”

白葡皺了下鼻子，撓著後腦勺道，“不用，我們已經聊好了。”

梁念娣也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

陸兆和抬了抬眉，接態度良好，又或者說他對梁念娣並不關心，是因為白葡，才願意在這兒花費點力。

抬手看了眼時間，他道，“既然如此，我讓人辦出院手續，今天搬出去。”

白葡被他的執行力震驚到。

梁念娣也第一時間張起來，“會不會有點衝？”

已經太久沒走出去了，害怕一有靜，那兩個人就會像狗皮膏藥一樣粘過來。

然而陸兆和卻平靜的再次道，“不衝，時間來得及，還是說你想再住一晚？”

他是認真的問，白葡還以為他是在諷刺，畢竟他說話一直勁兒勁兒的，趕忙錘了下他肩膀，跟著開口，“你放心，他本事大著呢，既然能這麽說，肯定沒有後顧之憂。”

陸兆和突然被打，反倒是有些無辜。

梁念娣麵斟酌，本想再說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