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阮阮詫異地湊過來,“你還會下蠱啊?”
“嗯。老公教的。”亓笙淡聲道。
不放心,剛剛給了防的蠱,防備的就是此時此刻,這種時候。
若有似無在他經脈中游走的東西告訴夜九梟,他的確中了蠱。
夜九梟臉都綠了:“你……”
“噓——”亓笙微微一笑,“夜將軍最好還是配合一些。我并不想與夜將軍為敵,可夜將軍既然想阻撓我,只能出此下策了。此蠱沒有任何副作用,待殺了殷籍,我會給你解蠱。”
“可夜將軍若是不聽話,或是我死了……夜將軍也不會有命活了。”
夜九梟:“…………”
他的臉變了又變。盯著亓笙,仿佛從未認識過一般。
事到如今,夜九梟不得不接事實——面前的亓笙,他從來都不了解。
頓了頓,夜九梟忽然想到了什麼。
“你,你不是亓笙?”
“跟你有什麼關系?”亓笙扶著日漸沉重的老腰,無語:“你以為我是得意忘形的反派,暫時占據上風了就什麼都說了?呸!做夢!”
夜九梟角了。
雖然亓笙什麼都沒說,但他還是明白了。
眼前的亓笙,八不是以前的亓笙。
以前的亓笙可沒這腦子。
他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我跟你們合作……”
“晚了。”亓笙打斷他。
“別想騙我給你解蠱。”
夜九梟:“……”
忽然有些后悔。
他從未信任過殷籍,不然上次亓笙跟他說的那些話,他早就告訴殷籍了。
可誰承想自己只不過是稍稍質疑了幾句沒有立即答應……就被下蠱了!
夜九梟被氣笑了。
可真有你的,亓笙。
不過這也怪夜九梟點兒背,正趕上亓笙揣著滿腹怒氣,一點就炸的時候。
現在十分想創死殷籍那廝,將他碎尸萬段,也難解心頭之恨。
可是為了大局,又不得不暫且按捺下來。
……先淺淺創個夜九梟吧。
姜阮阮給亓笙倒了杯熱茶,覷著的臉,“咳……你老公有沒有說接下來怎麼辦?等待帝攻進來麼?”
亓笙吹了吹茶水,吐出一個字。
“等。”
姜阮阮不知道等什麼,等多久。
但亓笙見過了殷瑾煦……不論是殷瑾煦還是他姐姐殷思珞,都是極靠譜的。
于是姜阮阮耐下子等。
這一等,就等了半個月。
谷突然了起來。
伺候姜阮阮的侍忽然要帶著離開。姜阮阮約意識到了什麼:“去哪兒?發生了什麼事?”
侍:“殷軍攻來了……為了您的安全,得盡快撤退!”
姜阮阮一喜。
果然!
不愧是帝。
但接著侍話鋒一轉:“不過您別擔心。主子的援軍到了。”
姜阮阮:“??!”
*
這山谷雖然易守難攻,但也是天然的囚牢。一旦攻進來,就會被甕中捉鱉。
所以殷籍早有準備——
占據山谷的這些年,山里早就被挖了四通八達的暗道。見勢不對,他就會立即舍棄這里,只留下一小批士兵死戰,大部隊迅速轉移。
“……所以,殷公子戰敗了?”姜阮阮疑地問。
不然跑什麼?
有援軍還戰敗,這侍怎麼還這麼信誓旦旦呢?
侍卻只是道:“您不必擔心。主子不會敗的。”
姜阮阮:“?”
不知道侍是在盲目信任崇拜殷籍,還是殷籍真的有什麼別的手段。留意四周,侍帶走的這條暗道沒有見到亓笙及其他人。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姜阮阮暗暗嘆了口氣,一邊走一邊在心中記路線。
暗道的另一邊——
亓笙也在暗中留意四周。
……這殷籍是屬兔子的吧?
這暗道修得跟兔子窩似的,都走了快半個時辰了,還沒走出去。
“郡主,請快點走。”帶亓笙走的侍催促道。
“你說的是人話麼?讓本郡主一個快臨盆的孕婦快走?”亓笙翻了個白眼,“而且這里味道難聞死了。”
常年不見的暗道滿是腐舊的味道,還夾雜著些泥土的腥味。
想yue。
拍了拍口,下那yue意。
不行……還是想yue!
“……郡主?!”見亓笙停了下來,扶著暗道壁干嘔,侍有些著急。
本來走得就夠慢了,還耽擱這麼多時間!
待亓笙漸漸緩和了下來,侍咬牙一把抱起亓笙,飛快地繼續往前。
嘶。
這侍力氣還大?
前面有幾個侍衛開路,后面幾隊侍衛斷后。昏暗的道里,一行人快速通行,沒人注意到一滴悄無聲息地滴落在泥土里,飛快被吸收。
*
雪洋洋灑灑地覆蓋了整座山谷,遮蓋住了大軍撤退留下的痕跡。
馬背上的年罵罵咧咧:“可惡!”
好不容易攻了進來,卻只見到一座空是山谷。
“阿姐,你的蠱能找到哥的位置麼?”殷年年打馬回到殷思珞的戰車前,焦躁道:“山的那邊是連綿不絕的山脈,范圍太大了!”
雖是這麼問,但殷年年同樣為苗疆王的親外甥,也知道這不可能。
他立于在山壁前,臉黑如鍋底。
京都背靠這片天然的屏障,隔絕了山那邊的蠻夷。可是同樣的,山脈也阻礙了他們追趕殷籍的腳步。
繞過山路追趕,肯定追不上。
翻山越嶺,范圍太廣,也容易迷路。
而他們雖然找到了殷籍逃跑的道,可這些大大小小的暗道口單發現的就有幾十,其中又有多埋伏陷阱、哪條暗道是對的……又未可知!
殷籍實在是狡詐!
太狡詐了!
聽說他的父母腦子也不靈啊,怎麼生的這殷籍狡詐這樣?
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負負得正?
殷年年咬著后槽牙:“進道的斥候是不是還沒回來?本王親自去探探!”
“回來。”戰車里傳來一聲低喝。
晴兒開簾子,出坐在戰車上著輕甲的殷思珞。
帝陛下青束起,英氣十足。面沉靜,不怒而威,淡淡地瞥了殷年年一眼,沉聲下令:“讓斥候再探!”
殷年年有些不滿,甩著膀子耿嘰:“他們有什麼用啊!我要去,你讓我去嘛!”
甚至暗地扯了下馬韁,想要溜過去,卻被殷思珞發現了。
一個眼神掃過去,殷年年立馬僵住了。
殷年年撇撇,老大不高興。
“陛下。”跟著殷思珞一同出征的劉將軍走過來,被侍衛攔住了。他站在不遠,背著手揚聲道:“西澤駙馬是大殷皇室,這堂兄妹之間吵架,卻讓如此多的將士失去命,是否過于兒戲了?這樣耗下去也不是個辦法,不若陛下封他當個閑散王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