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西野來不及品味這話裏的意思，廚房裏忽然發出一靜。

細微，但在夜裏很明顯。

“誰在哪？”

顧西野剛要站起來，裴妄淡聲開了口，“應該是貓貓狗狗之類的，廚房的門沒關，經常有流浪貓貓狗狗的鑽進來。”

這話，聽起來有點耳。

顧西野頓住，“沈意也這麽說過，這裏的流氓貓狗這麽多嗎？”

“是多。”

他轉了轉杯沿，嗓音輕描淡寫。

這時，顧西野的電話響起來。

看到來電顯示，他沒接，對裴妄輕言，“妄哥我有點事兒，先上去了。”

“嗯。”

裴妄應了聲，顧西野才往樓上走。

接通電話的時候，吐出一口煙，跟那邊的人調說，“寶貝，我又不是不去，今兒困在裴家了，外邊狂風驟雨的我就是想去也沒轍，這樣吧你生日我給你補過，後天咱們大辦，怎麽樣？”

等說話聲遠了，裴妄才往廚房走。

沈意的腦袋頂著他的外套，還是原來的姿勢蹲在角落裏。

裴妄挑了挑眉，半蹲在眼前，“剛才那靜，你故意的？”

又是雷同的話。

跟下午在房間裏說的一模一樣。

沈意吐了口氣，“不是，我跟你不一樣。”

“你這麽慫，的確沒得我半分真傳。”

裴妄把外套拿開，瞧還臉紅，廚房的白熾燈更映襯盈白如玉，薄上揚了幾分，“繼續？”

沈意仰起頭看他，抿著角，聲音很低，“剛才你不是如願了嗎。”

“那才剛開始。”裴妄嗓音低了低，落在耳邊，漫不經心的。

“我多長時間你不清楚？”

“……”

沈意指骨攥得發白，眼眶開始紅。

裴妄垂眸看，這副樣子跟他欺負似的。

“哭什麽。”指腹抹去掉不掉的淚珠，“我說話又不是不算數。”

沈意馬上問，“那夏琉璃的事，你會幫忙理的對吧？隻要你發一個聲明澄清一下，對你來說不難的。”

“你非要蹲著跟我說話？”

裴妄朝出手，“我送你回房間，瞧你這點出息。”

沈意盯著他的手看了會兒，把手搭在上麵，站起的時候有點暈，裴妄的另一隻手搭上的腰扶穩了。

“那你還繼續嗎……”搖搖墜，眼圈還紅著。

這種況下繼續的男人就是禽。

裴妄漆黑的眼凝視著看了會兒，瀲笑，“你是不是在想我要是繼續的話，該罵點我什麽好？”

“……”

沈意低頭沒說話，黑微卷的長發披散下來。

很巧妙的遮住了臉上來不及藏的緒。

“算了，饒你這一次，回去好好睡。”

了的臉，裴妄放了，“不過顧西野的私生活你應該也聽見了……”

說到這，他又笑起來，“反正你們明天要分手，這些不說也罷。”

“那你別忘了答應我的事。”

沈意反複提醒他。

裴妄淡笑地看了一眼的頭頂，“再不回去，我不保證會改變主意。”

沈意立刻轉走了，關上門鎖靠門上，才重重的鬆了口氣。

原本惹人憐和小心翼翼的表也全消失了。

盯著鏡子裏的自己看了會兒。

沈意反思自己哪裏演得不夠好，怎麽裴妄就能看出來的？

要是不表現的委屈和力不支。

裴妄那禽，絕對能做出二次開花的事兒。

——

翌日一早，沈意就被電話吵醒了。

是夏琉璃打來的。

“意姐，你快看微博，我就說吧，吉人自有天相，所有的微博惡評全沒了，婁月還在微博裏艾特我公開道歉！

嘖，你說到底哪筋搭錯了，居然跟我道歉？唔，不過事出反常必有妖，賤人不賤必在，不會憋什麽大招呢吧？”

聽到這些話，沈意已經清醒了大半。

打開微博，果不其然，界麵一片清明。

搜們的名字和照片，也已經沒有容了。

婁月是在淩晨三點的時候發的致歉微博——

【微博賬號不慎被盜，不法分子利用發了微博，很抱歉給滄鴻劇組帶來不必要的麻煩，本人在此鄭重聲明，並未暗指任何藝人潛規則，離開劇組純屬因為個人原因，如果因此而給新人帶來困擾和麻煩，我再次鄭重的向夏琉璃士和沈意士鄭重致歉（艾特夏琉璃）】

沈意沒微博，婁月沒艾特。

但夏琉璃沒理會，也沒回複。

婁月還關掉了此條微博下的評論。

十分鍾後，婁月的工作室也跟著發表了一樣的致歉微博。

但依舊有不網民開辟新詞條議論：

【月寶你要是被威脅就眨眨眼睛（心疼）】

【是不是資本上場了？要不然這麽多評論和詞條怎麽一夜全沒了？恐怖如斯！】

【路人說一句，既然公司和婁月都澄清了而且又沒有證據，沒必要非揪著新人不放。】

【笑死爺了，新人怎麽可能拿到大製作三號的角？他們是資本家，又不是慈善家！】

【吃瓜多看報，詆毀多禮貌。】

【默默的說一句，哪怕夏琉璃和沈意小姐姐的網圖很糊，也看得出值表，尤其是沈意，簡直是我心目中清清冷冷的花伶啊……】

【樓上的1，罵得最兇的時候我就說了，但是被噴了兩千樓，淚奔……】

【有一說一，原著裏卿的角靈又狠毒，夏琉璃的眼睛明顯比婁月靈，的確適合三，至於花伶，真的羅鍋睡到碓窩裏，太合適！】

【你們什麽時候瞎的？本比不上我月寶一手指頭好嘛！】

【藝人又不是隻看臉，新人能有什麽演技啊，搞笑！】

依舊吵得很兇。

但很快該詞條也被管理員封了。

沈意是眼睜睜看著樓層沒的，幾乎可以肯定是裴妄的作。

“劇組給你打電話了嗎？”

沈意問。

夏琉璃點頭，“打了，讓我現在家背劇本，三天後再去劇組，也沒說解約的事兒。”

“那就好。”沈意鬆了口氣。

“不過意姐，你今天還是先別回宿舍了，也不知道哪個混蛋趁我取外賣的時候把咱們的被子全都澆了，真是厚載缺了個大德的！”

估計是婁月的。

沈意，“我馬上回去。”

“田甜把被子拿出去曬了，我老爹把我接回家住兩天，過兩天你再回來吧。”

夏琉璃還在罵，“要是讓我知道誰幹的，高低得給點瞧瞧。”

沈意點頭，“到時候我應該能和你一起回去。”

“對了，你的那本書也了。”

“哪本書？”

“就是關於人骨骼的那本，你說你又不是醫學專業的，看這書幹什麽。”

沈意目閃了閃，沒回答。

門外就有人敲門了。

“先不說了，掛了。”

沈意掛斷電話，去開門。

溫雅溫溫的站在門口。

“意意，我要回去了，路過你們學校，要不要一起走？”

沈意搖頭，“不用，我和顧西野一起走。”

“你不說我都忘了，你和顧二是男朋友呢，他送你才是應該的。”溫雅打趣，“不過晚上我和阿妄要去電影節，能帶你見見世麵，要不要去？”

對於剛行的新人來說，這種曝機會肯定求之不得。

溫雅還以為會激接，沈意卻拒絕了。

“我晚上也和顧西野有約會。”

“那你和顧二一起來吧，過後你們再過二人世界也行。”

被拒絕後，溫雅臉有點不大自然。

沈意依舊搖頭，“恐怕不行，晚上……我想和他單獨約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