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夏和喬家勁背著兩個巨大的麻袋，迎著夜出了門。

一路上喬家勁就好像旅游，一邊走著一邊哼起了粵語歌。

齊夏則萬分謹慎的盯著四周。

兩千九百顆「道」的數量實在是太駭人了，但好在今天是第零天，本不可能有人料到今天夜里會有如此大規模的「道」被兩個人馱著走。

至于楚天秋……

齊夏斷定他絕不可能派人前來搶奪「道」，否則會斷送二人之間唯一的合作籌碼。

仔細想想，楚天秋給「道」的時候并未猶豫，可見他追求的最終目標確實不是「集道」，更像是他所謂的「神」。

“騙人仔，我們到底要去哪里？”喬家勁四下了，如今暮將至，已經快要看不清道路了。

“跟著我走吧，拳頭。”齊夏思索了一會兒，“有一個地方應該很安全，但我不確定我的想法能不能行。”

喬家勁點點頭，隨后不再言語，只是默默地跟在齊夏后。

走了一會兒，齊夏忽然想到了什麼，扭頭問道：“拳頭，你活到最后一天了嗎？”

“我？”喬家勁思索了一下，“你說上一次嗎？”

“嗯。”

“是的。”喬家勁點點頭，“我和功夫妞兩個人離開了「天堂口」，一直待到最后一天。”

“「終焉」是什麼樣子的？”齊夏開口之后覺自己有點可笑。

在「終焉之地」待了這麼久，卻只能從別人口中得知「終焉」的樣子。

“那天……”喬家勁的表慢慢黯淡下來，“我在破房子中找到了幾罐豆子，正準備生火加熱一下給功夫妞吃，卻親眼見到的開始消散……”

“消散？”

“是的……”喬家勁點點頭，“那種覺很可怕，功夫妞一臉驚慌的看著我，可的手掌慢慢化了暗紅的末飄散在空中，接著是整條手臂、肩膀，然后是腦袋。”

齊夏眼前似乎出現了那一幕。

就像楚天秋所說，在「終焉」到來的時候，所有的「參與者」都會化作暗紅的末，甚至連「生生不息」都無法逆轉。

“騙人仔你知嗎……我本抓不住……”喬家勁第一次出這種表，他看起來非常難過，“功夫妞飄散在我的四周……到都是！我依然能到驚恐的眼神，可我本不知道該怎麼救……”

“然后呢？”

“然后是我……”喬家勁舉起自己的手掌看了看，說道，“我也開始飄散了，那種覺很奇怪……不痛不養，但卻能夠清楚的到自己變了沙子，我有空中每一粒塵埃的，可我阻止不了。”

齊夏低頭不語。

“我變了飄散在空中的沙子，直到我失去了所有的意識，再一睜眼，我已經站在監獄門口了。”

“監獄？”齊夏頓了一下。

“嗯……就是我來這里之前的一天，那時我正站在監獄門口。”喬家勁出了一苦笑，“說來我也真是可悲啊……明明能夠回到現實世界，可結果沒有任何改變……有些事你當時沒有做，日后也不會做了。”

齊夏有些同的看了看喬家勁，能夠讓他出這副表的事，定然傷他傷

得很深。

自己又何嘗不是這樣？

曾經以為能夠縱一切，可到頭來卻是一次一次的被耍弄。

隨著夜漸沉，四周蟲鳴浮現時，二人也來到了目的地。

那是一棟五六層高的小樓，面前有一個虎頭人的怪家伙正坐在地上。

聽到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地虎抬起頭來看了看。

“喲……”他的目在齊夏上停了幾秒，“今天下班了，明日請趕早。”

說完之后他就站起，慢慢向黑暗中走去。

“等一下。”齊夏道，“地虎，現在還不能下班，我有事想跟你說。”

“滾。”地虎冷喝一聲，繼續向前走去。

齊夏思索再三，還是走上前去拉住了他。

“地虎，我有個買賣想和你做。”

“買賣？”地虎轉過頭，那頭上白得發亮的發在夜中反著芒，“你憑什麼覺得有資格跟我談買賣？滾。”

齊夏如今只能賭一把了。

他將自己背著的麻袋扔在了地虎眼前，接著又上前去打開了封口，袋中數量驚人的「道」散發出腐臭的同時也照亮了附近的區域。

“地虎，我現在有兩千九百顆「道」，我想把它給你。”

一心要走的地虎聽到這句話后微微一怔，然后低頭看了看麻袋。

“兩千九百顆？”

“沒錯……”齊夏點點頭，“我希你幫我看管。”

地虎思索了幾秒，臉上的胡須抖了一下，隨后出了輕蔑的笑容。

br> “幫你看管？你為何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個什麼東西？”他的虎爪將麻袋口重新封上，讓四周的芒黯淡了一些，“我有什麼義務幫你看管？”

“我會找到「天羊」，并且讓來見你。”

“什麼……？”地虎頓了頓，“天羊……？”

“地虎，你很想見到天羊吧？”齊夏咽了下口水緩緩說道，“我同樣也想，所以我一定會找到，我和你的份不同，所以比你有更多的退路。你應該知道，我哪怕一次一次的死去都無所謂，所以更容易找到。”

這句話居然讓眼前的虎頭人容了。

地虎思索了一會兒，扭頭道：“小子，你可能不明白……我并不是想見「天羊」，我不管那個人如今是天地人哪只羊，我只想要一個代。”

話音剛落，不遠忽然亮起了一個淡淡的圈。齊夏定睛一看，這個圈好像是他們初來乍到時的門。

地虎了門，說道：“小子，我該下班了。”

齊夏皺了皺眉頭，這是他第一次知道「生肖」居然真的會「下班」。

“我懂了，你要見「那個人」，我會全力幫助你的。”

“如果想讓我相信你的話……你得替我辦件事。”地虎說。

“什麼事？”

地虎從口袋里掏出了一袋皺的膨化食品塞到了齊夏手中，然后慢慢出手，指了一個方向。

“從這個方向走過去，大約一個小時能見到「鐘」，面對鐘的右手邊有一條小道，通向一個「人鼠」的游戲場地。”地虎沉聲說道，“我無法離開此地，你幫我把這袋零食帶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