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培栽了跟頭，鍾闕樓中其他想借題發揮的外使們，還不趕見好就收，若真的今夜被東周坑出，他們回去怎麽好差？

又不是誰都如西遼財大氣！

他們是收斂了，但裴宴卻不會就此打住，不過要對付的人，並不是外使，而是務府。

裴宴看似在喝酒，卻暗自對蔡公公冷嗬了一句，“把陳全給朕帶來。”

蔡公公知道裴宴是要直接理了，可是現在貴賓都在，當真要在這個時候理此事嗎？難道陛下要另做打算？

但這都不是他們奴才該尋思的，蔡公公不敢造次，應了聲下去安排。

這邊，小川子剛出去尋人，便見一個小公公朝著鍾闕樓走來。

“你是誰，來這做什麽？”

穿著一務府服的小德子恭順上前，對著小川子見了個禮，然後低聲道，“奴才是務府的人，知道方才吳公公送了菜肴過來，擔心陛下會不悅，所以趕把賬目冊子拿過來給陛下。”

小川子接過，不悅道，“賬目？我是要去見你們的主管，要什麽賬目？”

小德子笑道，“公公別擔心，陛下看了這冊子就會明白的，不信，你先瞧瞧？”

狐疑的低頭翻閱了一頁，小川子神微變，抬頭看向小德子，“你果真是務府的人？我怎麽看著有點眼生呢。”

他當然不是！x33xs.

這一切都是妃的安排，作為曾經的寵妃，背著陳全在務府裏個人，晚上再搞點事什麽的，還不算難。

不過這些主意嘛，自然是紫鳶出的。

“行吧，我先給陛下，你在外麵等著。”

“奴才省的。”

很快賬冊就到了裴宴的手上，姬楚雲朝著他這邊看了眼，沒說話。

將賬冊仔細翻閱了番，裴宴眉頭微皺，冷眸子澤十分複雜，第一個想法就是不可能！

今夜這麽多超出預算的菜肴，務府的冊子上居然沒有大肆花費的流水，反而和平日裏的幾乎一樣！

這怎麽可能？

“誰把這冊子送來的？”裴宴把賬冊丟去桌上，聲音微沉。

旁側的小川子道，“陛下，是務府的小太監。”

小太監？

裴宴眼神變得毒辣。

居然不是陳全自己過來？這老閹人可真是越來越把自己當回事了。

頓了頓，小川子又補充了句，“陛下，那個小太監說，他知道陛下看了這個賬冊後定會覺得奇怪，所以有話要對您親自講。”

裴宴這邊的靜不大，看起來就像是和宮人在隨意說話，直到這時西太後過來了一眼，然後在裴宴桌前的冊子上過了道，問，“皇帝，怎麽了，是出什麽事了嗎？”

裴宴沒理會西太後，直接沉聲下來，“讓他滾進來！”

他的聲音並不大，但還是讓整個熱鬧的殿宇瞬間靜默下來。

沒錯，若裴宴在宴會上拿著菜肴說事，的確不是太好，恐會給外使一種吝嗇之，但他現在說的不是菜肴，而是務府的流水！這便是另一檔子事了！

誰都曉得裴宴子殘暴無，晴不定，眼裏更是向來容不下沙子。

所以在這樣的宴會上理這些務，也不算稀奇。

況且他一聲令下，誰敢說不？

但姬楚雲的眉頭還是微凝起，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此事來得蹊蹺，十分古怪。不過並未說什麽，而是打算先看看再說。

很快，小德子便被帶了進來。

宴會雖還在繼續，但眾人都不約而同地看向了這邊。

第一次出現在這樣的地方，且還是喬裝的務府人，小德子卻沒有表現出驚慌，恭敬地對裴宴行了個禮，“奴才見過陛下。”

“你是陳全的人？”裴宴問。

小德子眸微閃，“奴才是務府順子公公的人。”

小順子的早就被他們解決了，此刻連務府的人都不知他在何，即便裴宴和陳全派人去查，一時也查不出什麽的。

“務府的人真是越發的厲害，連假賬冊都做到了朕的麵前。”裴宴平視掃來的眼神波瀾不驚，但卻帶著森冷氣息。

小德子子微微抖了抖，咽了口唾沫道，“陛下，這冊子上麵的流水都是真的，並沒有任何的作假。”

“是嗎？”裴宴直接將冊子丟去小德子的臉上，聲量拔高，“那你自己看看！”

挨了打，小德子卻不敢，繼續道，“陛下，這的確是真的，近來務府的人知道有貴使前來，所以為了不委屈了貴人，特意定製的新支出條例。”

“這些多出來的銀子，並非出自國庫，而是源於平日裏務府的流水出空隙。”

區區空隙，也能空出這麽多銀子？

現場誰人都不信。

小德子又道，“陛下不信，您可以再往前麵翻翻，便會明了了。”

裴宴未作，倒是西太後拿過了那個賬冊開始翻閱起來，越看眼睛越亮，“果真是如此，這些都是從之前的宮支出中節省出來的，並未出國庫。”

其實這個法子，並不是很難想。

困難在於如何作。

畢竟宮中住著的人都是貴人，產生的每一筆帳都和貴人息息相關，稍有不慎，便會全局大崩。

“陛下，看來務府這次的盛宴，可費了不的心思呢。”雪昭儀突然掩笑著道，眼神似有若無看去了對麵姬楚雲的方向，含笑的眼底藏著挑釁，“有務府在陛下分憂，皇後娘娘便可好好養著皇嗣了，今後也不用費心去做什麽糕點。”

這話言外之意，便是說姬楚雲的糕點對比人家務府的新條例來實在磕磣。

姬楚雲眉目平和，手指在杯沿邊輕輕，並未理會招惹是非的雪昭儀，看似平靜的眸子卻是落在了鍾闕樓外。

直覺，這個務府宮人隻是個餌。

大魚還在後麵呢。

果不其然，當西太後笑著問起，這個理宮中流水出的好法子，是誰想出來且命人辦的時，小德子子陡然匍匐得更低了。

“回陛下，回太後娘娘，是……”

“快說啊，這法子是不是陳全想的，若真是如此，那哀家可要好好賞賜於他呢！”看得出，西太後的心十分不錯。

雪昭儀也在連聲附和，“是啊快說快說，這樣的能人，陛下和太後可都得好生嘉獎呢，以表如此的良好風氣！”

“太後，是、是妃。”

妃？！

此話一出，高位上的幾人登時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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