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定是覺錯了。

陛下從來不會這樣對待自己的！

心裏如此想著，妃謹慎地抬頭看去裴宴的臉，這不看還好，一看之下才知曉他麵多麽的冷！

特別是此刻裴宴琉璃燈下，他那雙足以看一切的雙眼，更是讓妃心驚膽戰。

好像再多被他看一眼，自己就什麽都沒有了！

妃下意思捂住心口不住退後兩步，低垂著眸不敢和裴宴對視，小心翼翼地道，“陛下，您別這樣盯著臣妾看，臣妾害怕……”

燈影下的裴宴的確有些駭人，別說是妃害怕，四周的淑德殿宮人也不敢靠近他分毫，連呼吸都是極低極低。

須臾，暗影下的裴宴突然笑了。

他因為不常笑，即便是這樣笑了也讓人覺得瘮得慌。

“沒什麽事，許久沒有和妃吃晚膳，今夜特意過來一趟。”

原來是這樣。

妃心中莫名長鬆一口氣，差點就以為陛下這是知道了什麽……哼，就說自己這是想多了，陛下最疼的人就是，一直不曾變過，怎麽會不一樣呢？

心下安定後，妃趕轉讓鬆姑姑去安排晚膳，然後親自伺候著裴宴來到圓桌前。

一切看起來都十分如常。

但妃卻沒有注意到，方才和鬆姑姑說話時，裴宴盯著鬆姑姑背影的眼神中，那副藏不住的殺意！

“陛下，陛下？”坐下後的妃，喚了裴宴許久，卻見裴宴一直在盯著殿門的方向，也不知道在看誰。

妃往那邊看了幾眼，見除了有剛剛離開的鬆姑姑外，就是幾個留守的宮了。

撇了撇，哼了聲，話語吃味兒地道，“陛下這模樣，是看上臣妾宮裏的哪個小宮了嗎？若是陛下喜歡誰，直說就是，何必故意在臣妾麵前這般呢。”

裴宴收回了冷眸，看了眼側正在同他鬧別扭的妃，端起桌前的茶盞，麵無表地道。

“既然妃都這樣說了，那不如朕就提其中一個為妃嬪，左不過淑德殿隻有你一個人住，的確稍顯冷清了些。”

妃那不過是故意的場麵話，可聽裴宴這回答，居然像是當真了！

當即道，“陛下，不要！”

裴宴冷眸中劃過一似有若無的笑意，但旁人卻覺不出一點的暖，“為何不要？”

妃急得跺腳。

“哎呀，陛下，您就別打趣臣妾來嘛！這些奴才就是伺候人的，一天到晚都做些髒事重事，哪有資格伺候陛下呀？”

裴宴順著妃的話點頭，“嗯，那些個小的是沒什麽資格，那呢？”

說著，裴宴對著剛好出去安排完回來的鬆姑姑一指！

這一指，不僅僅鬆姑姑眼睛瞪圓，妃也被嚇壞了。這可比方才裴宴說要選新人，還要讓震驚！

鬆姑姑看著妃那眼神，頓時也猜測到事不太好，趕撲通一聲跪下。

妃回過神來，有些驚訝地盯著裴宴，隻覺得陛下今夜實在是陌生，讓幾次三番的看不懂。

有些不敢相信道，“陛下，鬆姑姑人老珠黃，您怎麽……”

裴宴神如常，繼續道。

“妃誤會了，朕收不是想收為邊人，而是覺得這個奴才伺候人不錯，便要招來朕的側伺候。”

鬆姑姑子了，看了眼妃，不敢說話。

妃自然是不同意的，角都要噘到天上去，“陛下就是會打趣人家，您邊那麽多奴才，個個都比鬆姑姑好，而臣妾這裏就一個得力的。”

說話間，妃的聲音中略略帶著幾許哭腔，拿著絹帕拭著眼角，委屈極了。

“陛下好生狠心呀，明知道奴婢是外鄉人，來長安後第一個認識的就是教養嬤嬤鬆姑姑，心中早已經將當了親人。連這僅存的親人，陛下也要給臣妾拆散嗎？”

頓了頓，又道。

“再說陛下邊伺候的人，必須得像是蔡公公那樣的能人，在其位謀其政，鬆姑姑是好，但真到了陛下邊去，完全做不上什麽。”

“倒是臣妾這，若沒了鬆姑姑這個管事人，淑德殿怕是得大了。”

妃真意切，又是之以又是曉之以理，愣是不讓裴宴將人帶走。

裴宴沒說話，眸微閃後，先看了眼不高興正和自己鬧脾氣的妃，又看了眼跪在地上，子微微抖的鬆姑姑。

他終於開口了，“嗯，既然妃邊離不開這個奴才，那朕就不奪人之好了。”

總算見裴宴鬆了口，妃可算放心了，瞪了眼鬆姑姑，意思是讓別在這現眼了，趕離開！

鬆姑姑得了眼神後剛走。

卻聽裴宴接下來又道，“方才聽妃說起什麽在其位謀其職，倒是說到了朕的心裏。是啊，無論是後宮殿宇，還是整個皇宮或是前朝，每個人的存在，都有其道理。若是有人想違背朕的意思，去先一步打這個現有大局，從而造不可逆轉的後果，朕可就容不下此人了。”

說著，他的眸緩緩落在了妃的上，似是希妃能聽明白他的意思。

妃聽沒聽懂誰也不知道，但此刻心慌意卻是真的，若繼續在這和裴宴待下去，被他多盯一會兒，妃怕自己真的會說些什麽不該說的話。

“是是是，陛下說的是。哎呀，怎麽晚膳還沒有人送來，陛下您在這等等，臣妾出去看看。”說著，妃趕一溜煙出了殿！

對此裴宴沒說什麽，繼續低垂冷眸喝著茶，但那被宮燈倒映著的茶水麵，是真的再也無法平靜了。

外麵，鬆姑姑同樣心如麻，正在這來回踱步。x33xs.

直覺告訴，今夜陛下不可能是平白要自己到他邊伺候！一定有其他的原因！還有方才裴宴的眼神，好嚇人。

正巧這時看到妃出來了，心裏不安的鬆姑姑見此眼睛一亮，趕迎上前，“娘娘，陛下他……”

後麵的話還未說出。

就聽啪的一聲，結結實實便挨了妃的一記掌！

這一耳，直接把鬆姑姑給打懵了！

。您提供大神小容的長春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