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這時，姬楚雲隻是看了眼，很快就將眸收回去，然後看去手中將士的名冊，聲音平靜地吩咐，“都出去吧。”

暖冬等人點頭，香菱也因此鬆了一口氣，趕轉。

“是，娘娘。”

就在眾人紛紛退下之時，姬楚雲的聲音卻是再次傳來，“香菱，你留下。”

香菱子又是一僵，心下驚了驚，閉上雙眼咬著。

今日是逃不了了……

眾人退散罷，殿裏很快就安靜了下來，姬楚雲並沒有直接對香菱發難，而是平靜地翻閱著手中名冊。

安鈺知道也在心係著北上武將名額的事兒，上次進宮時自己提了一，所以安鈺記下了，才送來了這個名冊的用意。

簡單翻閱後，便見這次的領頭將領，並非是姬祿山，或者他旗下的誰。

姬楚雲眉心微凝，並不覺得姬祿山會放過這次的機會。

旁邊的香菱默默站立，盯著姬楚雲沉思著北上名冊之事。

看起來娘娘此刻的注意力，全部都在名冊上，竟將留下一句旁的話都沒有說。

難道，娘娘是被北上的事兒挑起了注意，所以不打算質問了？

就在香菱心頭生出一點希火苗，默默打鼓之時。

安靜了許久的殿中，終於響起了姬楚雲的聲音，“所以，香菱你還不打算說嗎？”

什麽？

娘娘方才翻閱名冊那麽久，其實是在等自己先開口嗎？

香菱心頭震，再也不敢心存僥幸，咚！撲通一聲，倏地對著姬楚雲跪了下來！

“娘娘，奴婢什麽也不知道啊！”

“不知道？”姬楚雲冷笑了聲，將手中名冊丟去一旁，陡然側頭看去香菱，“真的不知嗎？”

東周朝堂各類名冊上，的確有些專門的符號，而這些符號也不是什麽，但秦書是閣大臣，他最多是偶然從武將那邊看到過這些軍事符號，手中本不會有這些東西的。

那麽作為秦書手下的香菱，還不經常出現在他邊，一個丫頭又是怎會見過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這樣類似的冊子，曾幾何時，也出現在過秦書的手中。

所以，那時候還未進宮的香菱才會認識這東西，以至於方才能瞬間口而出。而且，這件事還是在香菱來到邊之前的事，乃至更早！比如，在進宮前！

姬楚雲心神，不敢再細想。

自以為了解秦書，但事實真的是這樣嗎？

“香菱，我最後給你一個機會，說，還是不說。”

香菱子開始抖，聲音都帶著哭腔，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娘娘，奴婢……”

姬楚雲皺了皺眉，香菱若是不這樣瞞，或許還不會那麽懷疑，但香菱越是這樣，隻會覺得香菱是真的知曉一些！

隻不過礙於秦書，不敢說。

那麽，這也間接證明，秦書在很早之前，就在私下計劃些什麽！

姬楚雲呼吸了。

秦書不是獨有的誰，更不是的專有，他是個人，活生生的人。

所以他有自己的計劃和想法，乃至謀略城府，並不稀奇。

可是還是覺得難，一種被欺騙和瞞的難。

“好，好啊。”姬楚雲低低發笑，聲音越發的冷，“當初知曉你的份後，本宮還留你在邊，也是本宮真心喜歡你的緣故。可是現在看來，你並非把本宮當主子，既然如此，你就去找自己真正的主人罷。”

香菱陡然抬頭，神慌，苦苦哀求著道，“不！娘娘！您不要趕奴婢走！”

姬楚雲已經背過去，稍顯漆黑的殿中，看不太清的麵容，隻知道此刻的聲音中帶著些許抖。

“香菱，不是本宮趕你走，這是你自己的選擇。你若是擔心回去後，秦書那裏不好代，本宮會親自去找他。”

這話聽起來竟然不是在意氣用事，而是真的！

香菱此刻是從未有過的著急和驚慌，“娘娘！奴婢或許曾瞞過您一些大人的事兒，但奴婢伺候您的心，是真的啊！”

姬楚雲微微側，眉頭皺起，“還不走？”

“娘娘——”

“放心吧，我會給你留一日的機會，待夜後你可以避開暖冬等人自行離開。”

“娘……”

“出去！”兩個字，幾乎是貫穿了整個金殿頂端。

自香菱認識姬楚雲以來，就從未見這般過怒火。今日，是真的生氣了！

香菱咬著，形抖地趴在地上，終究是什麽都沒有回答，朝姬楚雲咚咚磕了三個響頭。

“是，奴婢……告退……”

沉重的殿門一落，整個殿瞬間寂靜消沉。

姬楚雲深呼吸了一口氣，將所有的緒都在了心底，“秦書，你到底瞞了我什麽。”

應該說，你到底是誰。

從認識的那天起，隻知道秦書是一個遠地方來的書生秀郎，容貌俊逸，博古通今，略懂醫。

他說他出寒門，為了爬高，一步一步往前。偶然識得了一個老家告老還鄉的侍郎大臣，才得了來長安的機會。

可是回憶曾經，他好像從未對自己說起過他家人的事兒，姬楚雲甚至連他家的確切住所都尚且不知。

姬楚雲越想心越難，躺在了旁側榻上，著發疼的眉心，長長歎氣。

就這樣獨自待了許久，待把心裏的一切緒消化，姬楚雲整理好服，準備喚來暖冬，卻在這時，的注意力被旁側那北上名冊吸引。x33xs.

名冊方才被丟在這後，頁麵就一直停留在最後的幾頁。

那裏都是新晉的衝鋒小將名單。

這些人要麽是之前就有過功勳，要麽就是在剛剛參軍，表現良好等等。

這很尋常。

如此般吸引姬楚雲的，是裏麵衝鋒小將中的一個名字！

一個，喚起了被掩蓋在記憶深，鮮淋漓的名字！

“怎麽會……”

姬楚雲以為自己看錯了，上前把名冊再次拿起，盯著上麵的名諱，手捂住心口，眼底淚水不由打轉，瞳孔驟，一個一個字念道。

“姚、蘇、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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