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黎沫去雲南這件事,要追溯到五天前。
每每思及此,喬肅就悔不當初。
他早就知道,不能太,那姑娘喜歡細水長流慢慢發酵的,他不該在這麽短的時間強迫接自己熾熱燙人的意。
想起那天早上的對話,他真是腦了,悔之晚矣。
“老婆,我你”
說完這句話,黎沫那雙撲閃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他,他等了半天沒等到的回應,有些著急,就了的臉。
“老婆,給點反應”
有那麽一瞬間,他甚至想把這麽多年的暗和深都告訴,他想告訴,他已經了很多年。
結果,隻說了一句。
“等我見過你的家人之後,如果那時候你還說你我,我就相信你”
他知道,又自卑了,在見家長這個問題上,總是很膽怯,很敏。
他準備月底的時候,安排跟母親先見一麵,結果下午在醫院接到的電話,說是要去雲南寫生,順便帶著廖七七去旅遊,生日之前回來。
回家看到不見的行李箱,確定是真的走了後,喬肅平生第一次會到了心梗塞的覺。
坐在沙發上了一晚上的煙,他冥思苦想了一夜,最後得出一個結論。
他對說了,嚇跑了!不然怎麽突然想起來這時候去寫生?
這個念頭一旦形,再也揮之不去,這幾天他過的真是提心吊膽,生怕老婆被嚇跑再也不回來了。
走了幾天,白天從不跟他聯係,偶爾來消息也是晚上,說是白天出去寫生,手機被沒收。
他信,可又總覺得是故意躲著他,這樣過了幾天,他開始坐立難安。
後來聽韓勝說潘迎和方曉都去找玩了,還在朋友圈發了照片,他就每天去朋友圈轉轉。
沒發朋友圈,他就從潘迎和方曉的朋友圈裏找的消息,很,隻有幾張寫生時的背影,距離很遠,看不真切。
直到今天看到在海邊玩的照片,他又急又氣又暴躁,腦子裏全是黎沫被那些狼行注目禮的畫麵。
尼瑪!簡直想殺人!
包廂,柳博文四人聽完他的話,麵麵相覷,一時半刻沒人說話。
這他媽……沒法勸啊!這誰敢勸,勸了不是找死嗎!
喬肅暴躁的時候,容易死腦筋,特別是事關黎沫。
萬一沒勸好,保準得挨揍,開玩笑,這男人跆拳道黑帶,以一抵四跟鬧著玩似的,他們都得進醫院躺半個月。
唉,新婚老男人惹不起啊!
譚信元裏叼著煙,目移向了柳博文,韓勝和吳康年的目也極有默契的看向柳博文。
柳博文:“……”
靠!每次都是這樣,危難麵前這三個狗東西總是第一個把他推出去,他媽的能不能好好做個人!
啪!
柳博文正斟酌該怎麽勸,喬肅已經把喝完的酒杯重重放在桌上,夾著煙的手朝吳康年比劃了下。
吳康年立刻狗的給他倒滿,小眼神嗖嗖的朝柳博文示意。
柳博文扶額,得,這暴躁的程度不在他控製範圍,解鈴還須係鈴人。
他用腳尖踢了踢韓勝,意有所指道:“老韓,你老婆不是每天都在這個點給你開視頻嗎?”
韓勝挑眉,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拿著手機找到老婆的微信,直接點開視頻。
視頻很快接通,韓勝簡單跟老婆聊了幾句,正暗示老婆把鏡頭對準黎沫,喬肅已經一腳踹在桌子上,煩躁道:
“你他媽能不能小聲點,有老婆開視頻了不起啊!”
他狠狠按滅手裏的煙頭,黎沫都沒給他開過視頻,真他媽不爽!
說完起要走,恰此時,手機裏忽而傳來潘迎雀躍的聲音。
“沫沫,你終於出來了,快快快,方曉們把燒烤烤好了”
這話一出來,喬肅立刻又坐了回去,下意識奪過了韓勝的手機,屏幕裏看不到人,隻能看到歐式地板。
喬肅抬頭看向韓勝,把屏幕對著他,眉間盡是不滿,韓勝立刻衝著手機喊了兩聲老婆。
悉悉索索的一陣聲音後,潘迎終於又把手機對準了自己。
“我和沫沫要出去了,先掛了,老公再見”
韓勝還沒來得及說話,譚信元已經一把搶過手機,對潘迎道:
“嫂子,肅嫂在你旁邊嗎?你能不能把手機給,肅哥手機沒電了,給老婆開不了視頻,所以讓勝哥幫忙牽個線”
三言兩語解釋了意圖,潘迎也沒懷疑,說了句稍等後,拿著手機往前走,走路的時候,已經把手機對準了黎沫。
一襲吊帶紅的人正趴在吧臺端著杯子喝水,玲瓏段,婀娜多姿。
譚信元把手機遞給了喬肅,然後同吳康年幾人湊到旁邊長了脖子往屏幕上看。
喬肅拿著手機,目盯著畫麵裏的人,雖然還隻能看見側臉,但是已經解了他大半的思念。
從離開後,他們沒見過麵,也沒開過視頻,他很想。
潘迎走到黎沫邊,把手機遞給,笑道:
“沫沫,你們家喬醫生找你”
黎沫聞聲抬頭,見潘迎遞了手機過來,放下杯子,抬頭看了眼牆上的時鍾,沒接。
“好,我用我的手機給他回過去吧”
知道每天這個時候,潘迎都要和韓勝開視頻的。
潘迎笑著把手機塞手裏,“喬醫生手機沒電了,所以用我們家韓勝的手機找你”
說完,突然想起剛才韓勝的話,便隨口問了一句,“你是不是來寫生沒告訴喬肅?”
半個小時前韓勝發了個消息,說黎沫跑來寫生,喬肅正借酒消愁,讓們趕回去。
黎沫又灌了一口水,手了腦門,“說了啊,提前兩天跟他說了我要來雲南寫生,怎麽了?”
這話傳到了包廂裏五個大男人耳朵裏,神各異。
提前兩天?
譚信元四人麵麵相覷,然後默契且無語的同時看向喬肅,靠!提前兩天說的還算突然跑嗎??
喬肅沒察覺幾人的目,因為他已經陷沉思。
提前兩天?說了嗎?不是他說完之後,突然決定的嗎?
啊!喬肅突然拍了拍腦門,想起來了,那次從咖啡廳回去的那個晚上,做完之後好像是說了句話。
——“過兩天我要去雲南寫生,正好帶七七出去轉轉,讓好好散散心,可能要一個月才回來”
當時他滿腦子在最後一句“一個月才回來”,自忽視了前一句,所以,不是突然被他嚇跑了,是早有計劃要去雲南。
想通了之後,喬肅整個人心愉悅,大意了!
潘迎走後,黎沫轉走到了旁邊的沙發坐下。
視頻裏出現黎沫的正臉時,喬肅下意識用手撥弄了下淩的頭發,又整理了一下襯衫領。
“喬肅?”
視頻裏黑漆漆的,黎沫沒看見喬肅的臉,喊了他一聲,喬肅重新舉起手機,見臉上掛著淺淺的笑,角也勾起笑容。
“嗯,在幹嘛?”
旁邊四人:“……”,靠!前後差距這麽大!
黎沫撥弄了下有些蓬鬆的頭發,“剛從畫室出來”
見他那邊的線很暗,後麵的沙發不像是在家裏,也不像在醫院,便隨口問了一句。
“你在外麵嗎?”
喬肅臉不紅氣不,“嗯,陪韓勝和吳康年出來喝酒,他們想老婆了,心不好”
韓勝:“??”,誰陪誰喝酒?
吳康年:“??”,誰心不好?
喬肅完全無視兩人無語的臉,說完又看著屏幕裏的黎沫道:
“所以,你們什麽時候回來?”
黎沫手了額頭。
“一會我問問迎和方曉,如果們想回去,明天就可以走,我和七七過兩天再回去”
這幾天,一直被安嘉盯著趕畫稿,白天手機被沒收了,晚上還得加班,基本於閉關狀態,今天才有空去玩,所以想再玩兩天。
這話一出,譚信元四人瞬間倍力。
喬肅上的冷氣蹭蹭蹭往上漲,四人以為他要發火時,他卻用最溫的語氣道:
“好,你玩的開心就好,我……咳!”
話還沒說完,喬肅突然捂著一連串的咳嗽,右腳不著痕跡的踢了旁邊的柳博文一下。
柳博文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從他手裏拿過手機道:
“嫂子,阿肅生病了”
黎沫一愣,慢慢坐直了子,聲音有些急。
“生病了?什麽時候的事?嚴重嗎?去醫院了嗎?”
吳康年看一眼喬肅,昧著良心道:
“嚴重,這幾天你不在,他一個人睡,晚上吹空調吹冒了,昨天還發燒呢,快四十度了都!”
譚信元更誇張,“胡說,明明快五十度了!”
黎沫:“……”
溫計最高溫不是42攝氏度嗎?人發燒能到五十度嗎?很好騙嗎?
喬肅瞪了譚信元一眼,蠢貨!這他媽說謊都不會!
見幾人投來鄙夷的目,譚信元訕訕道:“我說著玩的,哈哈,開個玩笑”
喬肅沒再理他,他對著屏幕扯開一抹虛弱的笑。
“咳……咳……沫沫,我沒事,他們說著玩的,你不用管我,你玩的開心比較重要”
黎沫愧疚了,聽著他一聲比一聲悲慘的咳嗽聲,口道:
“反正我的畫也結束了,我明天回去”
喬肅心滿意足了,整個人明顯神了,見黎沫穿著吊帶,出致的鎖骨和香肩。
犀利的目朝旁邊湊過來的四人看了看,直接拿著手機走到右邊沒人的地方。
忽然被當狼的四人:“……”,這他媽過河拆橋啊!
喬肅完全無視四人,旁若無人的跟老婆聊天。
“住哪的?”
黎沫又去倒了杯水,“嗯……我以前經常來雲南寫生,十八歲生日的時候,外公在這裏買了個小別墅送給我”
喬肅低沉的笑聲有些人,“所以我娶了個小富婆嗎?”
“嗯,你賺了”
黎沫順著他的話應了一聲,喝了水又回沙發,剛坐下,安嘉手裏拿著一幅畫從畫室出來了。
“沫沫……”
喊了一聲,見黎沫在開視頻,又及時閉。
安嘉的那聲沫沫,不大不小,傳到柳博文的耳朵裏,他的手驟然一,酒水灑落,濺了他的腳。
這聲音……
他攸的起朝喬肅走過去,恰此時屏幕裏傳來黎沫的聲音。
“喬肅,我現在有點事,一會找你”
喬肅等掛了視頻,抬頭看向臉不對的柳博文,蹙眉道:“怎麽了?”
柳博文急切道:“你剛才有沒有聽見……聽見……”
喬肅狐疑,“聽見什麽?”
剛才他眼裏心裏都是他老婆,隻聽到他老婆的聲音,其他沒注意。
柳博文言又止,後麵的話他終究是沒說下去,頹然的坐在沙發上,使勁拍了拍腦門。
“沒事”
自從上次從老宅回來,他又開始做噩夢了,當年的噩夢,又開始了。
思嘉已經死了,怎麽可能還活著,剛才一定是幻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