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糖跟秦穎之沒什麽聯係,但跟秦濯的一個侄關係特別好。
讓秦濯侄幫忙問的。
知道那天讓簡橙誤會的人,確實是秦穎之後,完全不明白周陸。
“你明明知道,橙子現在對男人沒什麽安全,你為什麽還故意嚇?最信任的就是你了,信你,甚至超過我。”
兩人坐在工作室大廳的玻璃窗前。
這裏擺著一個方形的桌子,因為簡橙喜歡坐在這裏吃飯,說,看窗外人來人往,車來車去,忙忙碌碌,自己悠閑用餐,很愜意。
以前喜歡熱鬧。
現在依舊喜歡,但喜歡隔著一層玻璃,把自己藏在安全距離,對人起了防備心。
孟糖看著周陸,目複雜。
“我勸過你,我也不知道,你到底為什麽就是不敢,但是周陸,橙子現在好的,周庭宴很適合,所以你......你懂我的意思嗎?”
周陸笑道:“你以為,我要破壞他們?”
孟糖沒吭聲,因為確實想不通,連都知道,簡橙現在最忌諱的就是男人劈出軌,周陸不可能不知道。
簡橙跟周陸認識的時間比久,跟周陸的也比深。
周陸的話,簡橙從來不會懷疑。
..
“小叔要追橙子,覺得橙子沒把他放在心上,所以問我的意見。”
周陸語氣坦然,“我給他出的主意,讓橙子有危機。”
小叔要追橙子......周庭宴要追簡橙?
孟糖錯愕之後,驚喜之餘,又蹙眉看他,“那你用什麽辦法不好,你用出軌,你這不是找事嗎?”
狐疑。
“而且周庭宴這樣的人,他竟然會信這麽落俗的辦法?”
周陸低頭看手腕的珠子,指尖慢慢挲上麵集的牛紋,慢慢道:
“一半一半吧。”
“什麽?”
“他信了一半,證明他確實是喜歡橙子的,他隻信一半,說明他......好,好的。”
孟糖完全聽不懂他這話,“什麽信一半好?你什麽意思?能不能說人話?”
周陸抬頭,視線落在桌上的花瓶上。
白瓷花瓶裏著新鮮的太花。
工作室每天早上,都會換上新鮮的花束,是常淮街的雙禧花店送來的。
周陸摘了一朵花瓣在掌心,抬頭看向孟糖,沉黑的眸子含著笑。
“人話就是:孟糖,如果有一天,你發現突然不認識我了,你可以像今天一樣懷疑我,但你要相信,我就算,再麵目可憎,也永遠不會傷害橙子。”
孟糖越聽越糊塗,總覺得這話怪怪的。
“你越說我越不明白。”
周陸笑,“以後有的是時間明白,現在,你還是先把自己的事搞明白吧。”
他朝窗外昂昂下,示意孟糖往外看,“你的‘不明白’來了。”
孟糖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目微征。
院子裏,站著一個形頎長的男人,大概是太刺眼,隻能看見他朦朧廓。
不清晰,卻能一眼認出來。
是秦濯。
...
秦濯是昨晚才回的江榆。
那天在攝影棚旁邊的咖啡館,孟糖走後,他又坐了很久,想一些七八糟的事,最後他覺得,應該按著說的做。
既然有不甘心和執念,反正隻剩一分,那就讓扣完,全,也算讓自己解。
所以出了咖啡館,他就往攝影棚走。
還差一步就進門,手機響了,集團旗下的一個分公司出了點棘手的事,其實他不需要親自過去,但他還是去了。
不知道為什麽,反正是直接走了。
去機場的路上,看見孟糖的電話,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心虛。
書接到孟糖電話時,就在他旁邊坐著,見他不敢接電話,也沒敢多說。
後來一忙,他就暫時忘了這事,直到周庭宴給他打電話,說孟糖有話轉告他,問他怎麽回事。
他把事一說,周庭宴劈頭蓋臉把他罵一頓。
“你現在要是在我跟前,我一定揍你,人家都說最後一分了,你又給不了婚姻,給不了承諾,為什麽不全?”
“秦濯,你就算不孟糖,起碼給一次尊重吧,你這樣一聲不吭的跑了,真的很不尊重人,你就作吧,你就仗著你。”
“秦濯,其實在我看來,你對孟糖不是沒有一點點,好好想想吧。”
..
秦濯對孟糖什麽?
這個問題,不過腦的回答很簡單:他不喜歡,不想跟結婚。
但真要剝繭,仔仔細細的討論,秦濯其實也說不清。
孟糖剛來秦家的時候,他一眼就很喜歡,因為長得實在可,嘟嘟的臉看著就想。
那時候他對的很明確。
天天跟他侄混一起,他把當侄疼的,他對孟糖很好,喜歡逗,給買很多很多糖果,那些個侄子外甥欺負,他會把欺負的人揍哭。
後來慢慢疏遠,是高二暑假的時候,因為看他的目變了。
雖然很晦。
但他是誰?
從高中開始就一學期兩個朋友的秦濯,他對男那些事太清楚了。
小姑娘躲躲閃閃,顯然沒有攤開的意思,他也做不來揭穿小姑娘的事,所以他很回老宅了,有時候放假也不回去。
偶爾躲不過去,到了,他也有意疏遠,他以為能理解他的意思。
後來家裏催著相親,爺爺裝病,他沒辦法,勉強答應,他是實在沒想到,竟然主求了爺爺過來談。
他家人都喜歡,自然是歡歡喜喜,他直接被拉上斷頭臺,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莫名其妙的訂婚後,他對各種漠視,各種冷落。
他不想傷害的。
但他是個爛的人,隻能把往外推。
他一年可以喜歡上兩個人,可以對兩個人有好,可以談兩次,認識他的人都知道他是個放浪形骸,遊戲人間,不結婚,隻的人。
很多人都說,浪子不回頭,是因為沒有遇到一個讓他疼到心坎的人。
這話對,他確實喜歡過很多人,但始終沒有一個讓他撓心撓肺,痛徹心扉的人。
跟他以往的所有朋友相比,孟糖是個很奇怪的存在。
事事為他著想,對他抱著一百分的熱,點著火把往他心裏扔。
經常讓他撓心撓肺,但沒讓他痛徹心扉。
隻占了一樣,所以,他應該是不的。
所以,來之前他想了很久,覺得就像周庭宴說的,給一個解,也給自己一個解。
所以,他今天過來,是要帶跟米珊一起吃飯,幫把最後一分扣完。
...
孟糖走到院子裏,在距離秦濯兩步遠的地方站定,朝後指了指。
“要進去坐坐嗎?”
秦濯搖頭,“不用,你晚上有事嗎?想請你吃個飯,跟米珊......”
“孟糖姐!”
林野抱著一大束玫瑰花歡歡喜喜的跑過來,把花遞給孟糖。
“剛才有個小朋友賣花,我瞧著可憐,就把的花全買了,我覺得這麽漂亮的玫瑰,跟你很配,請你一定要收下,不然就辜負了小朋友。”
孟糖角狠狠了,因為秦濯在這,忍著怒意沒發火。
前臺小姑娘出來扔垃圾,恰好瞧見這一幕。
“林野,我都無語了,你第一次送,說是老爺爺賣花,第二次送,說是老賣花,今天又換小姑娘了。”
半開玩笑。
“我比你來的早,我怎麽不知道這條路上天天有賣玫瑰花的?你想追孟糖姐你就直接追,送個玫瑰花都被你玩出一百種花樣。”
林野看著孟糖,還真問了一句。
“孟糖姐,那我以後不找理由了,我直接送花,我想追你,你讓追不?”
孟糖:“......”
秦濯的視線在林野上來來回回打量,最後給一句評價。
開屏的花孔雀,討厭的。
孟糖這會兒沒功夫跟林野鬧,把他往旁邊推,又看向秦濯。
“是晚上和米珊一起吃飯嗎?”
大概能猜出他的意思,“我有時間,幾點?”
秦濯看看,再看看林野,最後視線落在那束惹眼的玫瑰花上,好半響才開口。
“不跟米珊吃,就我跟你,怎麽說我都是你未婚夫,我們很久沒一起吃飯了。”
孟糖:“……”
...
簡橙到機場的時候,是下午兩點半。
等了半小時就等到周庭宴了。
“不是不讓你過來?”
周庭宴把行李箱遞給司機,手一把將簡橙攬到懷裏,防止被人群撞到。
他隻穿著一件單薄的黑襯衫,簡橙整個人著他,在他懷裏才覺得這幾天有點漫長。
“反正也沒事,就過來了,還想你的。”
周庭宴指腹移到皙白臉頰,低頭,簡橙想問他有沒有想,他卻堵住了的聲音。
畢竟是在機場裏,隻一個短促的吻劃過,卻低得過千言萬語。
周庭宴鬆開,又在額間落在一個輕吻。
“算你有良心,不枉我趕著暴雨天給你去拍東西。”
簡橙歡喜,“你給我拍了?”
“當然,你的要求,我什麽時候沒答應過?”
“好像是哈,謝謝你。”
“嗯,晚上謝。”
“......”
兩人有說有笑的離開,後的廣告大屏上,有條采訪高高掛起。
記者:“電影還沒拍完,為什麽突然回國?有急事嗎?”
蘇蘊:“嗯,有個人要過生日,答應了今年陪他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