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找到顧言卿的時候,一走近就聞到濃烈刺鼻的酒味。
他邊的酒瓶子已經倒了一地。
“顧先生!”
過去攙扶他,卻被男人一把推開。
夜間的風已經很大了,他上隻有一件單薄的病號服,低垂著腦袋,頹廢的坐在路邊。
天際的煙火綻放之際,顧言卿抬頭了,漫天的璀璨似乎在嘲笑他的無能為力。
籌備了這麽久,費盡心思得到了顧家的掌控權。
雖然他是最大的贏家,可現在又跟輸了有什麽區別?
他想要的人,已經不要他了啊。
“顧先生,您還沒康複,這麽折騰下去會落下病的,我帶您回醫院吧。”
助理輕輕歎氣。
顧言卿仰頭灌下烈酒,燒得心肺作痛,忽然之間笑出了聲。
中輕輕呢喃著,“你說,如果當初我沒選這條路,我們這時候會不會已經結婚了?
我們會有一場盛大的婚禮,會在海邊買一棟別墅,清晨的時候,可以站在海邊拉小提琴,晚上我們就在海邊散步。
離開這些爾虞我詐謀算計,在不大不小的房子裏過屬於我們自己的日子,說不定將來會生一個和一樣漂亮可的兒……”
助理聽不下去了,忍不住打斷他的話,“顧先生,您清醒點吧,這世界上沒有賣後悔藥的,有些選擇在那一瞬間就注定了結局,您又不是不知道林小姐的格,在您提出分手的那一刻,就已經傷的心了……”
“你閉!”顧言卿看他的眼眶發紅。
助理被訓斥的不再出聲。
這段時間他為旁觀者,最清楚顧言卿是如何兩難全的。
他如果不去搶不去爭,顧家的大權就會落在不學無的顧晉宇的手中。
顧晉宇和繼母馮靜文睚眥必報,又怎麽會輕易放過顧先生。
可是一旦去搶權,最快的方式就是接孫家拋來的橄欖枝。
如果不和林疏棠分手,否則屆時公開和孫家聯姻的事實,林疏棠的境隻會更加難堪。
各有各的難,最後隻能說是有緣無份吧。
“我後悔了,我不該提分手。”他目空的看著手上的照片。
把聲音得很低,像是說給自己聽的。
“你別不要我好不好,我不要分手了……”
助理鼻頭一酸,“顧先生,您別說了,林小姐早已經走了……”
顧言卿默不作聲的垂著頭,靜靜的看著手中的照片。
忽然一雙白皙的手把照片搶了過去,幾下撕碎片,用腳砸在地上。
顧言卿驀地抬起猩紅的眼眸看著對方。
“顧言卿,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麽樣子!”
知道他跑出醫院的時候,孫筱冉正在容院裏,急之下,鞋都沒來得及換,現在腳上是一隻拖鞋,一隻運鞋。
“你能不能振作一點?”
無論是高中還是大學,亦或是為顧氏總裁,顧言卿從來都是溫文爾雅清風朗月般的人。
他可以代表全師生在國際論壇上從容不迫的發言;
可以在傑出青年聯盟裏大放異彩,斬獲數不清的獎項;
可以以一己之力將顧氏扭轉盈虧……
他是海市幾乎所有名媛的高嶺之花,可以是任何優秀的代名詞,唯獨不可以狼狽落寞的在這裏不人樣的宿醉。
“你捫心自問,是非不可嗎?當初選擇顧家的時候,就是你心最真實的想法!既然你做出了選擇,就該做好失去林疏棠的準備!”
“你以為所有人都會在原地等你?沒人欠你的,你也不欠任何人,很多事死了再去回憶,無異於掘墓鞭,世界上的人這麽多,錯過了就找另外一個啊!林疏棠都能和沈肆相,你為什麽就不能放過自己?”
顧言卿好似沒聽見的話,仰頭喝酒。
與其說是喝,不如像是純粹發泄的灌。
孫筱冉的手指煩躁穿過發,被風吹散,出致的臉孔。
蹲在他麵前,輕聲細語地跟他說。
“你就不能看看我嗎,我哪裏比林疏棠差?”
人看他的眼神,著而小心。
用這樣的目已經不知道追隨了他多年。
可他呢,就如此刻,本看不到那樣。
顧言卿默不作聲的推開,上的酒瓶滾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孫筱冉手去扶他踉踉蹌蹌的子,再次被推開。
站在原地攥了手指,心何嚐不是和他一般的悲涼。
“顧言卿!你到底想幹什麽?”
“難道要去從沈肆手裏搶人?如果是過去的林疏棠,你或許還有機會,可現在的林疏棠眼裏本就沒有你了,你就算搶回來你又有什麽用!”
孫筱冉衝著他的背影,指著天空大喊。
“這場煙花就是沈肆為林疏棠放的,整個海市都見證了他們的,你又何必去自取其辱!”
顧言卿沒有回答,緩緩的直起,坐進車裏。
吩咐助理開車。
助理對孫筱冉抱歉的點頭,飛快地鑽進車裏。
孫筱冉臉上褪了幾分,風往裏灌,隻覺得嚨裏哽痛。
風卷起了一地殘破的落葉。
直到有人將一件服披在的上。
“堂姐,他不領,你又何必非他不可呢。”
孫筱冉鬆了鬆攥的拳頭,手心全是粘,抬手了自己的臉。
“瑩瑩,你覺得我漂亮嗎?”
“漂亮啊。”金玉貴的長大,什麽用得都是最好的,這張臉自然保養的吹彈可破。
孫筱冉長睫輕,“和林疏棠比呢?”
孫曉瑩看悲傷的表,想了想,醞釀措辭說,“你們是不同的類型,沒辦法比啊。”
林疏棠漂亮是漂亮,可太過冷,站在那就讓人生不出。
而孫筱冉不一樣,的漂亮沒有太多棱角,端莊大方又不失韻味,是男人都會喜歡的類型。
孫筱冉輕輕的搖搖頭,驀地笑了一聲。
笑著笑著,卻又哭了。
吸進去的空氣都覺得苦。
“如果我整林疏棠的樣子,你說……他會喜歡嗎?”
孫曉瑩一愣,覺得有點走火魔了。
“堂姐你別瞎想,好好的臉整什麽啊,顧言卿那是沒眼,圈裏不公子哥都喜歡你,顧言卿是高嶺之花,咱們摘不得就不摘了吧。”
孫筱冉無力的垂下手,眼底出了些許掩藏不住的黯然,苦笑出聲。
其實知道,無論長什麽樣子,漂不漂亮,好看不好看,他都不在乎。
因為對他來說,隻要不是林疏棠,旁人都無關要。
他的眼裏從來就沒有過。
這樣想來,又有什麽資格勸另外一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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