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敝人是從江州來蕭城探親的。”宋澤的緒慢慢穩定些許之后，他整個人頹然坐在地上，開始訴說他和書瑤的事。

“書瑤的父親是個賭鬼，幾年前在江州的時候，他就欠了敝人好些錢，直到三年前這個老不修的死了，敝人便去找他的兒書瑤要，當時書瑤已經在江州教坊學一些伺候男人的活兒了，收還算可觀，故而多還是能償還一部分的。

可是突然有一天敝人拿著最后的一張借據去找要錢，誰知道，竟然已經離開江州，敝人問了很多人，都不知道去哪兒了，這事兒就不了了之了。”

司炎修聽著，角勾出一冷笑，道：“藺國律法規定止坐地，宋澤你可明白？”

宋澤被這麼一警告，抖了幾下，連忙低頭不敢吭聲。

“繼續。”司炎修開口，讓他繼續往下說。

“起初，敝人以為一輩子可能都見不到書瑤，可誰知這幾日上蕭城探親在金華街上卻意外到了，那個長相大人你也見了，是個男人都記得，敝人也不例外，故而就說了些威脅的話。”宋澤說著，悄悄抬眼著對面的男人，見他面上沒什麼波瀾，這才繼續道：

“剛開始書瑤還給敝人些碎銀打發敝人，敝人也想著在蕭城的這段時間，有這個‘聚寶盆’倒是也不怕什麼，于是手就去了趟天香賭坊....”

司炎修微微抬眼著宋澤。

“大人...敝人真的只去了一次，去了一次...誰知道會輸這麼多錢。”宋澤被嚇得一，整個人匍匐在地上可勁磕頭。

“所以呢？你又去找書瑤了？”司炎修冷嗤。

“是！”宋澤唯唯諾諾地回答，“敝人開始覺得書瑤會拒絕，可竟然意外地跟敝人約了時間，讓敝人這個月的初五，也就是昨晚，到采香閣找。”

司炎修眉梢微挑，拇指索著手上的玉扳指，問道：“可是本聽老鴇說，問了書瑤，并沒有這樣的事。”

“那個賤人撒謊！”司炎修話音剛落，宋澤氣不打一上來，憤恨說道：“敝人不知道那個賤人打的什麼算盤，當時敝人被拒之門外之后就已經氣不過了，便繞到采香閣后門，順利找到書瑤的屋子，進去盤問。”

“之后呢？”

“書瑤不愧是花魁，對付男人確實有一手，不過幾句話，敝人便消了火，之后還給我倒了一杯賠罪茶。”

“你全喝了？”司炎修聽到茶，眸有一瞬間的停滯之后，繼續問。

“喝了不止一杯，得有六七杯的樣子。”宋澤點頭。

“然后呢？”司炎修追問。

“然后...敝人跟談錢的事，誰知道一改之前對敝人的謙和態度，說敝人是個下賤貨，活該被天香賭坊的人威脅之類的...敝人也不知道當時是咋了，從腰間下腰衿，上前就勒住的脖頸，沒一會兒...就死了。”宋澤說著，眼底慢慢流出幾許懊惱道：

“大人，敝人承認，敝人是個不學無的混蛋，但是這是敝人第一次殺人...敝人....真不是故意的。”

說著，宋澤竟然流下幾行淚水。

司炎修面無表地盯著他好半晌，直到對面人的噎聲變得細微，才問出最后一個問題，道：“你進書瑤房間后可發現什麼問題嗎？比如吞下什麼不該吞下的東西？”

宋澤抬頭，鼻涕眼淚混雜在一起，樣子別提有多稽、丑陋了。

他想了一會兒，搖搖頭，道：“敝人不知道，敝人進去的時候書瑤什麼東西都沒往里塞。”

“那你可見過這個東西？”司炎修聽罷，從白彥手中拿過五張紙中的第一張放在宋澤面前讓他查看。

宋澤擰眉，左看看右看看，最后搖搖頭。

司炎修沒有再吭聲，起朝外面走。

“大人！”宋澤連忙開口住即將離開的司炎修腳步。

司炎修頓住，卻沒回頭。

“大人，敝人該說的都說了，敝人能...能不殺頭嗎？”宋澤說著，似乎想起菜市口那些令人心驚膽戰的場面，忍不住追問。

司炎修沒有回答，只是冷冷把戒律房的門關上。

凌子萩站在外面，過小天窗把里面的況看了個全數。

上前幾步跟在司炎修的后道：“本以為審問了宋澤這讓人疑的謎團就能解開，如今看來，我們竟然在原地打圈圈。”

司炎修薄拉，淡淡瞥過手中的幾張紙，道：“也不見得，至我們確定了，書瑤是故意尋死的，能讓以命做賭注的這幾張紙，定然還有其他乾坤。”

“那我們是不是應該從書瑤這方面下手，查一查為何要這樣做？”凌子萩連忙追問。.七

司炎修側頭著邊一臉探究表的子，道：“是應該這樣，只是我剛從林州回來，大理寺還有旁的案子需要我過目，書瑤這個事又必須去戶部查，時間上恐怕...”

“我可以去。”凌子萩連忙開口回應。

司炎修薄拉直，不做回應。

“反正我一個人在司府也閑著，再加上離開的話還得有幾日準備時間，所以...”

“明個我讓白彥陪你去。”凌子萩解釋的話還未說完，司炎修便打斷的話，說道。

-------------------------------------

十月的蕭城早晨已然開始凍人。

凌子萩本就怕冷，此刻抱著個湯婆子站在戶部的門口，著上前和戶部主事涉的白彥。

似乎并不是很順利，那主事臉上一臉的為難，一邊擺手一邊說著些什麼話。

隔得太遠聽不到。

“這位，可是司夫人？”

就在凌子萩忍不住想上前一并幫助白彥的時，后傳來一道男人溫潤的聲音。

連忙轉頭，映眼簾的是一輛雕工，鏤空裝飾著祥云玉玨的華麗馬車，車子的窗簾被挑開，里面坐著的人兒角勾起淡淡淺笑，眸一瞬不瞬地就這樣落在上。

凌子萩一驚，連忙反應過來，迅速福道：“凌子萩見過鍺王殿下。”

【作者有話說】

備注，坐地：高利貸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