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輕笑聲從車傳出。

那聲音如玉般潤澤又顯得清。

蘇鍺從車上走下，眸溫地著面前還保持著請安作的凌子萩，道：“司夫人還記得本王？本王以為夫人都忘記了呢。”

凌子萩起，抬眼細細打量面前的男人。

這張臉和上次見的一樣，沒有什麼變化，可是這氣質卻和上次大不相同，若是之前在京昭殿蘇鍺是暴，癲狂的，如今站在面前這個話語輕，眸帶笑的男人，著實給人一種飄若游云，矯若驚龍之。

“怎會忘記，前兩日剛從林州回來還去京昭殿準備給王爺復診，誰知卻不巧撲空罷了。”

蘇鍺沒料到凌子萩會這樣回答，眼底微微出幾分錯愕之后，問道：“你去京昭殿？怪不得，本王五日之前就已經搬出來。”

凌子萩點頭，這事兒出宮之后宮長瀾給說了。

“對了，司夫人這會來戶部做什麼？”蘇鍺問道。

凌子萩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著還在和戶部主事涉的白彥，嘆口氣，把這次來的目的全數說給對面的蘇鍺聽。

“原來是要查采香閣花魁書瑤的戶籍訊息啊？”蘇鍺一聽頓時恍然，他角微微勾起，繼續道：“最近林州出了那麼大的案子，本王重新整頓戶部，這王主事把你們攔在門外也無他意，只是里面太了，深怕你們進去不小心出了岔子。”

“那怎麼辦？”凌子萩聽著蘇鍺的解釋倒是也能理解，可是戶部整理歸檔不是一兩日便可完的，藺國百萬人口，這得等到猴年馬月啊。

蘇鍺見對面的子出一臉頹然神，心中也忍不住覺得抱歉，思忖半刻后，他開口道：“這樣吧！司夫人去給白卿代一下，讓他先回，本王領著夫人從戶部后門進去，大部分資料都是本王親自監督整理的，故而要找一個花魁的并不難，等事夫人要的東西找到了，本王便送夫人回去就好了。”

凌子萩聽著蘇鍺給的建議，要是想盡快查到書瑤的信息好像也只有這麼一個辦法，白彥在外面等著也是浪費時間，便欣然同意了蘇鍺的想法。

有了蘇鍺的幫助，凌子萩果然順利進了戶部。

跟著他一路蜿蜒走進一房間。

房間很大，里面整整齊齊堆滿了蕭城百姓的所有資料，并且分門別類到了上九流、中九流和下九流，之后又據不同的行業不同的年份把所有戶籍資料再次細化，這樣只要知道一個人的生辰或者是職業便能查出這個人的全數信息來。

“采香閣的花魁，書瑤...”蘇鍺穿梭在每一架柜子前，開始尋找關于書瑤的戶籍，大約過了兩盞茶的時間，他出角落一架最底下的竹簡，款款走到凌子萩的邊道：“看看，是不是這個。”

凌子萩沒料到這麼快，連忙接過，快速把竹簡打開查看里面的訊息。

陳韻，采香閣花魁，藝名書瑤，原籍林州，孟二十五年林州大水，雙親于逃亡江州時命喪半路，時年六歲，后被侯姓夫婦收養，改陳韻為侯韻，養母劉氏因頑疾于孟三十二年病逝，其養父好賭，侯韻于同年教坊學藝改名為書瑤，直至孟三十五年到蕭城采香閣。

原來書瑤有這麼波折的年。

凌子萩合上卷軸咬沉思。

“上面說的，可對司夫人有幫助？”一直站在一邊的蘇鍺見已經閱讀完畢，便開口詢問。

凌子萩搖搖頭，其實也不知道，唯一查到的線索便是書瑤曾經在林州和江州奔波過，可是怎麼想都和那五張紙聯系不上啊。

“父親是怎麼死的？”沉半晌，只能找出這所有訊息里唯一不清楚的點。

“凍死的，孟三十四年于一場江州罕見的大雪中凍死的。”蘇鍺淡淡開口，手中又多了個竹簡，那是書瑤父親的。

接著，蘇鍺打開，一邊看，一邊道：“書瑤的養父，侯的訊息比你想象中的更，上面除了寥寥幾步他的生辰，便是他的職業和死亡原因，至于別的，什麼都沒有。”

凌子萩聽到這無奈嘆口氣，這線索算是斷了嗎？

之后，又看了關于書瑤周圍全部的訊息，包括的親生父母，還有養母的戶籍記錄。

可是沒有一個和為何突然尋死有關系。

從晨霧彌漫到夕西下，不知不覺凌子萩已經在戶部的戶籍庫里呆了一白日，直到屋的線昏暗，一名主事端著燭臺走進的時候，才從一堆竹簡中清醒過來。

連忙了窗扉外已經月掛枝頭的天，又掃過坐在對面，一直幫整理竹簡的蘇鍺，瞬間面頰紅。

“王爺，可是陪了我一白日？”話一出口，就恨不得給自己一掌，這不是明擺著嘛？蘇鍺已經活為找書瑤戶籍訊息的工人了。

蘇鍺聽到對面人話，抬眼著此刻已經面紅耳赤慌低頭整理竹簡的子，一手放在邊發出聲聲溫和的笑意道：“嗯，算是吧，本王還沒吃飯呢。”

“啊？”凌子萩聽到恨不得找個地鉆進去，連忙起，對著蘇鍺福道：“鍺王殿下，都是子萩不好，這一天耽誤殿下理政務不說，還...讓殿下肚子實屬過意不去...”

蘇鍺笑意更勝，他緩緩起上前幾步走到凌子萩的面前，附耳道：“無妨，夫人請本王去吃不就好了？”

凌子萩一聽，徹底尷尬了，不是不愿意請蘇鍺吃飯，只是到現在為止都是個一窮二白的司府主母，連頭上的簪子都當給西郊茶樓的店小二了，哪有錢請他吃飯。

蘇鍺低頭著一臉為難的凌子萩，輕的笑聲徹響在整個戶籍齋，“司夫人莫怕，本王只是說笑的，這麼晚了，本王送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