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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竊》 第205章 有樣學樣

陸九萬思來想去,不太理解:“武會試,不是翰林二員為考試,給事中、部曹四員為同考麼?為何還有老護國公的事兒?鄉試帥府選拔麼?”

武舉亦有鄉試與會試的劃分,會試容分為策試和馬步弓箭,國初六年一屆,后來改了三年一屆,與文科舉一致。

“嗨,馬步弓箭好不好,大家都看在眼里,可策試呢?”周宇韶解釋,“京師勛貴云集,他們想定向培養子弟可太容易了!再加上大燕近些年來重文抑武,評判的時候,難免重視策試,忽略武藝。就說開弓,你說是整天干活的平民力氣大,還是養尊優的勛貴子弟力氣大?但是武舉考試先看策試,策試合格才能參加馬步弓箭的考試。所以接連幾屆下來,本沒錄取到多平民。”

陸九萬恍然大悟:“需要找一個能夠領悟貫徹先帝旨意,還能得住眾考的人。”

“對!”周宇韶點點頭,“那屆異議尤其嚴重,按規定只有四十個名額,里頭大部分是平民,所以勛貴不干了。最后先帝折中,又增加了二十個名額。平涼侯的孫子,排五十二名,你尋思尋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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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九萬出一言難盡的神算是知道平涼侯跟老護國公的恩怨是怎麼來的了,合著白霆讓先帝給坑了。惡人臣子來做,好人先帝來演。

其實懷疑先帝是故意分化勛貴的,臣子太齊心,帝王該睡不著覺了。不過這話不能給周宇韶說,太犯忌諱了。

周宇韶喊人來給兩人添了茶水,笑道:“平涼侯至今對此耿耿于懷,私下里沒罵了老護國公,罵他馬屁拍到了馬上,罵他故意針對勛貴子弟。”

陸九萬言又止,覺得平涼侯多有點欺,不敢扛先帝,就拿白霆開刀。

周宇韶看看時辰不早,回家探親的太子妃算是回不來了,便吩咐人準備了飯菜,收拾了陸九萬住過的房間。

不過腦跟正常人想法不太一樣,飯前太子殿下猶豫了下,讓人取了筆墨紙硯,撇清干系道:“孤男寡,共一宮,容易遭人非議。師妹,你留份手書,證明你現今有心上人,對孤不興趣,咱倆清清白白。”

陸九萬有一萬句臟話不知道該不該罵,你守男德,干嘛牽扯到我?我還想跟你老婆親親抱抱舉高高呢!

周宇韶表沉痛:“好師妹,你知道我為了解釋清楚咱倆不是青梅竹馬,你不是孤白月,費了多大勁兒麼?往事不堪回首,你趕寫吧,菜都快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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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這不寫還不能吃飯了!

陸九萬氣得差點撂筷子,筆走龍蛇留了手書,指著他威脅:“我記住了,明天是我爹的課,你給我小心點!”

不勤太子殿下,登時出了驚恐目:“你公報私仇!”

陸九萬呵呵冷笑兩聲,直接干掉了半壇酒。

酒壇狠狠墩在凍石桌上,濺起一蓬水花,在燈下折出五澤。

距離白澤衛署不遠的正門大街,一家普普通通酒肆里,程心念與曹敏修相對而坐,陳舊方桌上擺了簡單的酒菜杯盞。昏黃燭映得男面部半明半暗,說不出的旖旎。

只是程心念一開口,這份旖旎便碎了開來。

“曹百戶,多謝您這幾日的照顧,屬下銘記在心,先干為敬。”酒足飯飽,程心念終于出了目的,給兩人斟滿杯,一飲而盡,然而不善飲酒,喝得太急,嗆咳了幾聲,咳得臉頰都紅了。

曹敏修慌忙給倒了杯茶水,勸:“哎呀,這不正常的嘛,咱千戶所難得來個能寫會書的,我們可不得對你好一點,免得你又讓人挖走了。”

程心念喝了茶,下難勁兒,聞言笑了下,沒有點破他的心思,而是順著話頭慨:“是啊,世事無常,誰能想到我還有如今的造化呢?兩年前,我跪在白澤衛大堂審,孤孤單單,茫然無措,我最信賴的人當眾拋棄了我,說我慕虛榮,那時候,我真是死的心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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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敏修心疼地又給添茶倒水:“都過去了,以后會更好的。”

“是,會更好的。”程心念低頭笑道,“可是過去的事依然是有影響的。我這輩子,大約都不會再相信男人了,啊,我不是說諸位同僚,我是說那個能共度一生的男人。至最近幾年沒那個想法了,或許很多年后,等我老了,攢夠了錢,會找個合得來的凡夫俗子,安安穩穩,了此殘生吧!”

曹敏修默然無言,他聽懂了姑娘的意思,可是有些事吧,就怕細思。

曹百戶這個老實小伙子,原本只是憑著好辦事,并沒有往男上想,然而程心念這含蓄地拒絕,反而讓他想明白了——他喜歡程心念。

他也不知自己喜歡人家哪里,反正就覺得跟平常見的姑娘不一樣,外剛,說話溫,辦事卻很靠得住,更重要的是讀過書,上有文人說的那種書卷氣。

至于那道疤,他覺得無關要,哪個男人不以上的傷疤為榮?怎麼到了姑娘這里,就了恥辱?沒這道理。

小伙子頭一回通了竅,可經驗不足,不知該往哪里通。他想了想,沒吃過豬,但見過豬跑,所里的頭兒就是個有經驗的。于是,他直接搬了陸九萬慣常的詞兒,故作鎮定地道:“試試嘛,試試又不要錢。咱倆不合適再分,我絕不糾纏!”

正獨自傷的程心念,表一時空白,竟不知該氣該,還是該發出嘲諷。最后,只茫然發出一聲短促的疑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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