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姜韻差點以爲自己聽錯了。

姜易私生活向來簡單乾淨， 包養明星這種事也從沒從他上發生過。姜韻打量他幾眼，試圖從他臉上找出開玩笑的證據。

「姐， 我是認真的。」

「滾， 」姜韻恨不得隔著桌子給他一拳，「讓你的陸靳聲陪你吧， 小池不可能。」

「小池才步正軌， 你別總想著給添幾筆黑料。」

姜韻翻了翻用來隨手記錄行程的本子，見姜易不再說話， 以爲他是死了這條心，又把話題給扯了回來:「杜雨被包養的證據儘快給我， 我總覺得還會有別的小作。」

要是正常人還好， 至還有道理可以講。

關鍵就在於這人已經不正常了。

姜韻把本子合上， 然後才抬頭去看姜易。

太瞭解這個弟弟，十分鐘以前還覺得姜易是一時興起，但是到了這會兒， 不得不再次強調:「你對小池是認真的？」

姜易挑著眼尾衝勾:「認真的。」

「那就等等吧。」

姜韻頓了一下，「追求可以， 潛規則不行。」

「而且最好過段時間再追求，小池名氣還不夠大，稍微哪裡理不好了就容易被人誤會是靠金主上位的。」

對面沉默片刻， 直到姜韻忍不住了要再多說幾句，男人才「嗯」了一聲。

姜韻挑眉看他，頓覺欣:「你懂這個理就行。」

「小易，你多用點兒心思， 小池跟小白兔似的，看著就好哄的。」

姜易輕哂。

還小白兔——呵，小狐貍還差不多。

•

池煙這幾天變得尤其謹慎。

有陌生號碼打進來，鈴聲還沒響得完整就已經夭折。

以前偶爾不想做飯的時候會點外賣，這幾天也從來沒點過。

包括去超市買菜，都要等姜易回來一起去。

超市的阿姨對印象深刻，每次見到都要意味不明又別深意的看一眼。

周六的時候，整個劇組收工收得都比平時早。

六月份的傍晚，下午五點多，都能稱得上明。

這幾日溫度以極高的溫度攀升，偏偏拍的劇正好是春天，烈日當空，劇組演員還要穿上一層外套和長。

收工的時候，池煙上都出了不的汗。

宋羽給買了一個小的風扇，坐在化妝間，一邊等化妝師助理給卸妝，一邊拿著風扇對著脖子吹。

宋羽在旁邊唉聲嘆氣:「煙煙，你熱不熱啊？」

已經拿了一個冰袋子抱在懷裡了。

可是不行，依舊有源源不斷的燥熱從腳底下升騰起來，然後蔓延至四肢百骸？

池煙點了點頭:「熱。」

「導演說今晚請客，煙煙你要不要去啊？」

池煙聽說過這事了。

整個劇組忙了長時間了，好不容易逮到一個集收工早的機會，出去慶祝一下也不難理解。

尤其這段時間，劇組裡每個人的相都特別和諧。

是真的和諧，至池煙能把每個男演員的名字都得上來。

池煙把風扇關了，「我就不去了……」

這幾天是非常時期，不適合參加這種活。

「煙煙你今天跟人約好了？」

「沒有。」池煙搖頭。

今天是沒有約。

不過明天有——要去拍珠寶的宣傳片。

「那就去吧煙煙……」整個圈，能和宋羽聊得來的也就池煙一個了，拖著椅子往這邊挪了挪，避開旁邊那兩個助理湊近池煙耳邊小聲說:「導演事先打聽過了，定的包間就在陸總的旁邊。」

導演向投資商推薦演員，也是也常見的事兒。

「他應該是有意跟陸總推薦人的，我看導演對你滿意的，不去了他就沒法推薦了是吧，煙煙你想想，是不是覺得吃虧的？」

池煙還是搖頭，而且不理解:「你去就是因爲想被推薦？」

「我是那種淺的人？」

宋羽出食指搖了搖，瞇著眼睛笑了笑，帶起了耳的小片緋紅，趴在池煙的肩頭小聲說了個名字。

是同劇組男二號的名字。

因爲池煙一直和他對戲，所以對他印象尤其深刻。

反應再遲鈍，也不可能看不出來，宋羽這是春心萌了。

宋羽拉著的胳膊晃了晃，「煙煙你就陪我去一次，以後給你做牛做馬我都願意。」

池煙:「那你先學一聲牛吧。」

宋羽:「……哞？」

池煙把頭偏過去，「噗」的一聲，不給宋羽留一一毫的面子。

宋羽都說到那地步了，池煙也沒辦法拒絕。

跟一起過去之前，池煙給姜韻發了信息彙報況。

姜韻倒是沒有意見，讓池煙把宋羽的聯繫方式給之後，囑咐照顧好自己，有問題就聯繫之類的問題後，兩人把聊天終止。

導演這次定的是陸靳聲會所的包間。

會所富麗堂皇，地板被拖得可鑒人。

池煙被宋羽拉著走在裡面，這次沒喝酒，在清醒地狀態下，就越大覺得自己是走在了鏡子裡，稍微一低頭，甚至能勉強辨出幾人的形。

宋羽的眼睛一直在往男二號上瞥，尤其是在進了包間之後，男二號在池煙旁邊坐下，宋羽恨不得把眼睛挖下來粘在他上。

池煙坐在旁邊，越發像一個大型的電燈泡。

因爲都相，飯桌上很快熱鬧起來。

酒過三巡以後，池煙十分有眼力見地跟微醺的宋羽換了位置。

池煙也喝了酒，兩杯多一點兒，能在承的範圍之。

意識還清醒，但是臉又有些熱。

包間裡依舊熱鬧，池煙跟宋羽打了聲招呼，然後起出去氣。

那丫頭典型的見忘義，笑瞇瞇地衝點了下頭，還不如男二號關心:「注意安全。」

池煙扯了下角，拿了手機出去。

來過兩次這個會所，所以知道每個樓層都有一個天的臺。

但是位置記不清了。

不是正東，就是正西。

池煙先沿著走廊往東邊走，最東邊被堵死。只能又轉了方向，幾十米開外，稍微轉了個彎，視野果然也開始明朗起來。

把門推開一條細，然後了出去。

夏夜晚風悶熱又躁，從上每一寸上吹拂而過，仿佛把樓下大型噴泉裡的水汽都給帶了上來。

池煙著欄桿向遠。

因爲站在高，整個城市似乎都能被納眼底，繁華之下，似乎又有些冷清。

池煙待了十幾分鐘，酒意全無，正要回去的時候，聽見有聲音由遠及近傳來。

來臺的時候沒有把門關上，所以這會兒能聽到聲音。

是兩個男人。

而且兩個人都還算悉。

池煙覺得自己應該去打個招呼。

畢竟裡面有一個是老公。

池煙站的位置幷不顯眼，綫甚至可以稱得上是暗淡，如果不是有意看向這裡，本不會有人注意到。

那兩人顯然就沒注意到。

池煙對聲音的辨識度要高得多，畢竟太容易記不住異的臉，爲了不得罪太多人，更多時候是靠聲音來分辨。

就跟盲人對聲音的知差不多。

很快就知道另一個人是陸靳聲。

陸靳聲的語速不快，也聽不出太大的緒，「王總昨晚拍的照片，你看看是不是？」

男人不答，漫不經心地反問:「你公司的人你不認識？」

陸靳聲瞥了他一眼，「那就是沒錯了。」

他又問:「你不看看？」

「沒興趣，你直接發給我姐。」

「材還不錯，四哥，你真的不看一眼？」

陸靳聲已經把照片發了過去，「反正我嫂子不在，你看一眼也不知道。」

池煙:「……」

往旁邊更角落的地方挪了挪，然後隻把腦袋稍微探了幾厘米。

姜易背對站著，看不到他的表，也看不到他的任何作。

陸靳聲有一搭沒一搭地發問:「哪裡得罪你了？」

先是讓他別簽杜雨，後來莫名其妙地改了主意之後，轉眼就來了這麼一出。

陸靳聲:「你以前想潛，被給拒絕了？」

所以因生恨了？

池煙聽著都有些想笑。

接著就聽到男人低低地笑了一聲:「我不認識。」

陸靳聲恍然大悟。

「得罪我嫂子了？」

「嗯。」

「到底對我嫂子幹了什麼，你至於把人家趕盡殺絕？」

池煙貓在角落裡，周遭環境十分清淨，似乎都把那兩人的對話放大地更清晰了些。

甚至能聽到打火機響了一下，應該是姜易點了煙，「池煙被發的東西嚇到了。」

「膽子小，我都沒嚇過。」

陸靳聲「嘖」了一聲。

池煙這邊已經能約聞到煙味，淡淡的一縷，似乎很快被風給吹散。

男人的聲音再次想起:「那麼好，誰都不能欺負。」

池煙是一個的人，被地都要出來兩滴淚的時候，又聽姜易低沉帶著淺淡笑意的聲音響起來:「只有我能欺負。」

「……」

媽蛋，果然不過三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