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還不如不問。

姜韻懶得再理， 翻了個白眼之後又把車窗升了上來。

出租車很快從池煙眼前開走，池煙看了眼手機， 才下午四點多。

姜韻的消息發過來， 每個字眼似乎都出對的控訴和嘲諷:【好好珍惜最後幾天寶貝兒，到時候去了阿拉斯加， 可就不是四五天就能回來的事兒了。】

池煙手攔出租車， 等它開過來的幾秒鐘功夫回復姜易:【萬一我過不了試鏡呢？】

【只要你好好演，就沒有萬一。】

池煙沒再回復， 拉開車門上去。

【《暗室》的拍攝周期拍攝是十周，也就是兩個多的時間。】

姜韻用準確時間來提醒。

不等池煙回復， 姜韻又發了一條過來:【對了， 上飛機那天， 剛好趕上《引路者》首播。】

池煙還在等繼續說，那頭卻半晌沒了靜，好一會兒才又道:【算了你就剩這麼幾天了， 好好跟姜易過二人世界吧，正事飛機上說。】

「……」

還真是個爲人著想的好姐姐。

池煙還打算再刷刷微博， 結果手機「嘟」了幾聲，提示電量不足百分之十。

跟司機師傅說了姜易公司的地點之後，就把手機給裝了回去。

走的時候臨安市溫度還在十來度， 所以外面只穿了一件薄厚適中的大；過了幾天回來之後溫度已經又降了好幾度，雖然還在零上，但是去的時候穿的大顯然是有些薄了，池煙了一下微涼的手指。

機場距離目的地不算遠， 開過去的途中，司機師傅實在開車開得無聊，開始跟攀談起來:「小姑娘是本地人嗎？」

池煙應了聲:「是。」

雖然不是地地道道的本地人。

司機打著方向盤轉了個彎，從後視鏡裡看了眼副駕上帶著口罩的姑娘，又問:「小姑娘還帶著口罩，是冒了？」

池煙搖了搖頭，「有點冷。」

司機師傅連忙又把車暖風加大了一些。

池煙彎了彎眼睛，隔著一層口罩，聲音怎麼聽怎麼悶:「謝謝師傅。」

「去工作還是？」

「找我老公。」

司機的話匣子已經打開，怎麼都關不上，不到十分鐘的車程，連珠炮一樣說了半天。

開始是問池煙問題，到了後來，又開始囑咐起一人在外面的時候小心點:「聽說前兩天有個小姑娘下班回家的時候突然失蹤了，到了第三天警察局快要立案的時候又自己回來了。」

池煙抬了抬眼。

這幾天不在臨安市，還不知道這事兒。

「那姑娘開始說有人綁架強，堅持說了好幾天，但是吧警察第三天去家裡的時候，你猜怎麼著？」司機自問自答:「這姑娘又改口說是自己去朋友家玩了！」

「警察信了？」

「怎麼可能信，誰都不是三歲小孩子，不過這種事嘛……當事人都不追究了，警方那邊也就沒繼續跟進。」

前面不遠就是姜易公司。

這邊是商業區，商務大樓高聳林立，似乎直衝雲霄。

池煙注意力放在那邊不過兩秒，又被司機給拉了回來:「聽說那姑娘家裡在市中心買了樓，父母包括自己都是普通工薪階層，這錢怎麼來的，大家都心知肚明……」

池煙眨了眨眼，總覺得這況有些似曾相識，但是又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是發生在誰上的。

直到付了錢下車，池煙還是沒能想出個一二來。

按了按太，涼風掠過，池煙把大攏了些，抬腳進去公司大樓。

這是池煙第一次來姜易工作的地方。

乾淨，寬敞，正對著門口的位置標著幾個大紅字:醫藥公司。

前臺接待看見，第一個問題就是:「這位小姐，請問您找誰？」

池煙把口罩往下扯了扯:「我找姜總。」

「請問您有預約嗎？」

池煙想了想，拿出手機:「我現在預約吧。」

前臺小姑娘看著的眼神都變了。

池煙拿著自己那僅剩百分之八電量的手機要打電話，前臺多看了幾眼，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住:「請問您是池小姐嗎？」

因爲口罩還遮著小半張臉，一時間沒有認出來。

池煙點了點頭，剛看過去就見前臺表鬆懈下來:「姜總可能還在開會，您是直接上去找他還是在休息室等他？」

很明顯確定了池煙和姜易的關係。

這麼一來，池煙突然覺得當個明星被人認出來也不錯，笑了笑，「我直接上去就行。」

姜易的辦公室在最高層，會議室在更下面那一層。

池煙進電梯，按了頂樓那層的安靜之後，電梯門關上，再看一眼手機，電量已經快速下到百分之五。

趁著手機還沒自關機，池煙發了條短信給姜易:【在忙嗎？】

直到出了電梯，姜易那邊有了回復:【不忙，怎麼？】

頂樓比一樓還要寬敞地多，空的一條走廊，高跟鞋踩在地板上頭，發出很清脆的聲響。

池煙把腳步放輕，知道輕到聽不見，才把電話給對方撥了過去。

很快被接聽，池煙看了眼自己那的可憐的電量，「喂」了一聲。

「拍完了？」

那頭很安靜，應該沒在開會。

池煙呼了口氣，「嗯。」

「什麼時候回來？」

「你猜。」

「我不猜。」

池煙停下，低頭看了看鞋尖，一把將一次口罩摘下扔進垃圾桶裡，「你不猜我就不回來了。」

姜易還沒說話，聽筒那邊倒是有個生模模糊糊地響了一下，可能是距離有些遠，池煙聽不清說的什麼。

只知道那聲音嫵妖嬈，聽著就讓人心澎湃。

池煙楞了一下，口水輕咽，好不容易才問出口:「你在幹什麼？」

「想你什麼時候回來。」

「我不信，」池煙了手機，「我剛才聽見人聲音了。」

姜易笑了一下:「你聽錯了。」

「不可能。」

又沒聾。

「姜易，你居然……」

池煙深呼了口氣，告訴自己不要激好不容易才把聲音給了下來:「你在辦公室嗎？」

「在。」

話音剛落，又是那道聲。

池煙頭都該炸了，「那你解釋一下你辦公室裡爲什麼會有人的聲音，解釋好了有禮獎勵。」

「看了個視頻。」姜易頓了下，「還是不信？」

池煙不說話，手機又「嘟」了一聲。

電量已經不足百分之二，馬上就會自關機。

「我辦公室裡沒人，用不用我把監控發你？」

池煙悶聲:「不用，信了。」

「那獎勵呢？」

「你……」

池煙還沒說完，手機在掌心裡震了下，屏幕一黑——自關機了。

就站在姜易的辦公室門口，又看了幾眼毫無反應的手機，這才抬起手去敲門。

一下，兩下……到了第四下的時候，池煙聽到門把手轉的聲音。

池煙微摒著呼吸，角彎了彎，門被打開的第一瞬說了句:「Surp日！」

話音落下，門裡門外兩人都是一楞。

池煙角輕，往上涌的速度永遠比大腦反應速度快，臉頰和耳一下子就熱了，火燒一般火辣辣的。

裡面那人看一眼，臉沒綳住剛要笑出來，門就「哢噠」一聲，在池煙面前輕輕關上。

關上的前一瞬，池煙聽見那把悉好聽的聲音說了一個字。

滾。

池煙還是沒太反應過來，就聽裡面男人的聲音傳來，即使隔著一層門板，依舊帶著一種清清朗朗的溫:「再來一次。」

還再來一次……他以爲是在拍戲嗎？

池煙還沒從見到陸靳聲的恥中掙出來，本來不打算配合他，結果手卻先一步扣上了門。

這次隻響了一聲，門被打開。

池煙眨了下眼，還沒說話就落一個寬厚溫暖的懷抱:「獎勵我很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