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一石激起千層浪。

微博才發了不久， 就迅速傳播開來。

池煙還在思考要不要轉發，就先一步收到了姜韻的消息——

【公司已經在公關了， 你先別回應。】

雖然這話跟姜易沒半錢關係， 池煙還是默默把手給收了回來。

把手機放回桌子上，池煙才注意到旁邊已經放好了早餐， 因爲用保溫餐盒裝著， 打開的時候還冒著熱氣，須臾間便在的臉上覆了一層水汽。

池煙早飯吃的晚， 到了中午就吃不下東西了。

姜易回來的時候已經近十二點，池煙剛好玩完了五局游戲， 四敗一剩。

靠在椅背上， 外頭的照進來， 暖洋洋的，池煙表神卻懨懨，「幹什麼去了？」

「開會， 」姜易俯拉起來，「去吃飯。」

池煙指了指滿桌子的殘骸:「我剛吃過。」

頓了頓， 又問:「開會怎麼有時間發微博？」

「中間休息了幾分鐘。」

池煙不說話了，子往前一傾，半倒半靠得倚在了男人上， 「姜韻姐說，那個人……今天回法國。」

無論說不說，馮新嵐都是在心裡的那塊石頭。

雖然經歷了時間的吹打，那塊巨石已經變得輕了許多。

姜易了的頭髮， 「想去見最後一面嗎？」

「不想。」

池煙回得乾脆。

心裡不舒服是真的，但是不想見也是真的。

這二者幷不衝突。

池煙很快轉開話題，手了男人下上淺淺的胡茬，「你中午想吃什麼，我陪你去吃。」

「想吃你。」

「我很貴的，姜總。」

池煙抬臉看他，突然想到他那條微博，明明語言都沒組織好，已經口問道:「姜易，你喜歡孩子嗎？」

「不喜歡。」

池煙皺眉，「可是我喜歡。」

「那我也喜歡。」

神經病。

池煙踩了他一腳，聲音有些悶，但是帶著很明顯的笑:「等我拍完這部戲，我們要個小姜易好不好啊……姜易哥哥？」

姜易低頭看，四目相對，男人眼眸乾淨溫。

池煙等了半分多鐘，心跳都加快了，才聽到他回了一個字。

「好。」

•

池煙中午真的沒吃什麼東西。

姜易下午還要工作，池煙就沒再去辦公室給他搗，約了朋友去逛街。

池煙無話不說的朋友之又，除了跑到國外跟拍的白璐，基本就只剩了一個宋羽。

朋友在不在多，池煙覺得這樣好。

向來比較容易滿足。

下午三點多，池煙在商場一樓的咖啡廳等到宋羽。

宋羽剛跑完通告，才一坐下，就把整杯水灌下了大半，看見池煙在這一分鐘之看了兩次手機，沒忍住問了句:「你是要跟手機逛街，還是來跟我逛街的？」

池煙頭也沒抬:「要是手機長了，我更願意跟它逛。」

還記得上次宋羽逛街大包小包拎回去不下十個。

池煙逛街真的只是「逛」，但是宋羽不一樣，不來個大掃絕對不罷休。

宋羽怒視，一對上笑的微彎的眼睛又了下來，「怎麼一直看手機？」

池煙:「三點四十了。」

宋羽點了點頭。

池煙不說話，把手機鎖了屏，轉頭看向窗外的天:「你看，有飛機。」

查過臨安飛黎的飛機，只有三點多的一趟。

宋羽順著的視綫看過去，果然，湛藍如洗的天空中，一個灰白的點緩慢遷移，拖出了長長的一條白綫。

再把頭轉過來，看著池煙抬手支著下，輕聲說了句:「真好。」

就這樣斷的幹乾脆脆，以後再無瓜葛。

當然好。

兩個人在咖啡廳做了一會兒，四點的時候才上了樓。

池煙本來是宋羽陪逛街的，結果還不到半個小時，兩人的角就顛倒了過來。

池煙又變了跟在宋羽後頭，負責拎戰利品的小跟班。

宋羽比消息靈通，池煙就有一句沒一句地跟問這幾天的事。

「11月11號有個頒獎典禮，你應該知道吧？以前都是定在12月12的，我估著主辦方是失了，所以把火氣都撒到了頒獎典禮上頭，今年第一年改了時間。」

宋羽說的是黃玉蘭獎，算得上國的一個比較大的獎項。

一看池煙的表，宋羽就知道就不知道這事兒，驚的連服都忘了拿，手了池煙的額頭，「我是池小姐，你不要顧著跟姜教授夜夜笙歌，關心關心你的事業好不好？」

池煙十分不走心地回:「我關心的。」

關心個屁。

宋羽轉頭結帳，「投票都已經開始兩天了，也沒見你在微博上拉拉票。」

「我不用拉票。」

宋羽:「……」

竟然無法反駁——池煙票數確實已經很高了。

宋羽轉而問:「你知道你圍的是哪個獎嗎？」

池煙已經拿手機開始搜了。

男演員略過，主角略過，然後到了最佳配角獎和最佳演技獎，池煙在最佳演技裡看見了自己。

票數居然意外地高。

池煙還沒來得激，宋羽轉頭就給了一記當頭棒喝:「不過不是按照投票來確定結果的。」

池煙:「……」

不過想想也是。

池煙往後面拉了拉，在同一類的尾上看到了不演技在綫的老演員，票數寥寥無幾。

這個圈子就是這樣，誰人氣高誰票數就高，幾年就是一個批次，新鮮期過了人氣也就低了。

這個隕落，還有另一個冉冉升起。

娛樂圈從來不缺靠顔值取勝的明星。

池煙把手機收回去，莫名其妙地鬆了口氣。

「煙煙，你覺得你拿這個獎的概率是多大啊？」

池煙轉頭看，毫不含糊:「零。」

「……」

宋羽恨鐵不鋼，想句口結果在邊憋了半天還是沒出來，便一樣說了句:「你這條沒有夢想的鹹魚！」

池煙笑笑不說話。

向來認得清自己，在同齡小花裡，的演技可能算得上出衆，但是扔進一堆老戲骨裡，那就是個端茶倒水都不到的小丫鬟。

尤其是在《引路者》還沒播的況下，僅憑一部偶像劇，就能拿下這個獎……池煙只能用四個字形容。

簡直做夢。

•

池煙在國瀟灑的時間已經開始倒計時。

每過去一天，池煙就要在日曆上劃下去一個數字。

不知不覺十月份那一張就只剩下了最後一個沒被劃掉的。

明天就是十月三十一號。

姜韻定的機票是在三十一號淩晨和三十一號晚上的，本來是打算乘晚上的那趟，結果好巧不巧的，晚上那一趟從今天開始停飛了。

也就是說今天晚上就要去機場，本沒有別的選擇。

池煙在家裡嘆了半天的氣，難得任了一回，下午三點的時候打了電話給姜易。

很在工作時間打電話給姜易，最多是先發條短信過去，確定了他沒正事再打電話。

所以這次姜易的手機鈴聲響起來的時候，整個會議室都立刻馬上陷了一種詭異的氛圍中。

沒人再說話，只有手機鈴聲一直在響。

旁邊的書小聲提醒他:「姜總，電話……」

姜易當然知道有電話。

他按了按眉心，「散會，下午休息半天。」

有人試探地問:「那獎金……」

「照發。」

說完拿了手機起，手機鈴聲一直歡快地唱到了門口。

門開的時候，他按了接聽，聲音是不同於開會時慣常冷淡的溫:「乖，馬上就回去。」

整個會議室的人都驚掉了下。

片刻後的安靜後，議論聲此起彼伏。

「剛才是姜總在說話？」

「乖？」

「不會是中邪了吧？」

「……」

討論地正熱鬧，門突然被敲了幾下。

姜易就站在門口，眼眸微瞇，屈指在門板上輕扣了幾下:「誰再多說一句，年終獎減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