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整個片場的人頓時全扭頭看過來。

池煙還記得這句英文的意思， 尤其是姜韻那句祝好運一出來，像是一盆冷水突然兜頭澆下， 由外到的涼。

過去之前， 池煙小聲跟姜韻打商量：「姐，你先別跟姜易說……」

姜韻的笑還沒收起來， 「你放心， 我絕對不說。」

池煙覺得哪裡不對勁兒，但是還來不及細想， 就被導演給了過去。

因爲電影主打懸疑，所有跟相關的鏡頭都是爲了劇服務， 所以不需要太詳細， 只需要拍出那種曖昧的來。

事前， 以及事後。

目的很簡單，就是讓觀衆知道這裡有一場床戲，而因爲尺度問題， 沒有拍的完全。

所謂事前，就是指簡單的主角和這一部分的害者互相服。

池煙雖然依舊不習慣跟男明星近距離接， 但是至已經算不上抵，加上以前給姜易解襯扣子解得次數多了，三兩下就把對方的服給解開了。

不出三秒鐘， 導演那邊就喊了一聲「cut」。

導演是個中年男，聲音洪亮地嚷了一嗓子之後，看見那兩人同時轉頭看過來，又抬手指了指池煙：「慢點解……你解得太快了。」

池煙：「……」

副導演看得津津有味， 「看著應該還沒男朋友，解服怎麼這麼練？」

一個有男朋友的，解起男人服來，估計也要比池煙慢不。

姜韻看著池煙的耳朵以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一張小臉還是亮的白，「結婚了。」

「什麼？」

不等再重複一遍，姜韻的手機就先一步響了起來。

看了眼來電顯示，然後把屏幕抬高些，在人跟前晃了晃：「老公打電話來了。」

副導演驚的合不攏：「姜易？」

姜韻比了一個「噓」的手勢，往旁邊走了幾步，然後接聽電話。

那頭人隻簡簡單單地了聲「姐」。

姜韻轉頭看了眼還在拍Love scenes的池煙，好心提醒：「你先別過來了吧？」

「怎麼了？」

「我怕你過來會不住打擊。」

那頭有車門打開的聲音，接著是汽車啓的聲音。

鳴笛聲不絕於耳，姜易的聲音依舊淡淡：「在拍吻戲？」

……豈止吻戲。

姜韻輕咳了一聲，「小易，姐姐是爲了你好。」

「地點告訴我。」

姜韻笑了一下，紅微張，看好戲一般地快速說了個地點。

池煙這邊拍攝地幷不順利。

這不是第一次親戲，但是池煙怎麼都集中不起注意力。

心神不寧，等男演員把的上扣子解開，領到肩膀的時候，池煙才反應過來。

裡面還穿了一件抹的上，和咬都遮蓋地極好，但是還是覺得不自然，直到導演又喊了停。

「池煙，你應該是主，而不是被。」

這姑娘極會出現這種問題，近一個月拍攝下來，每場戲都發揮得很好，所以導演的語氣還是溫溫和和的。

池煙掐了一把大，疼痛一上來，注意力頓時集中了不。

再拍攝事前的那一場時，很快一次通過。

中場休息的時候，池煙也沒把服完全系上，扣子系到第三顆就停下，鎖骨和頸部似有若無地在外，白晰又人。

姜韻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遞過去一杯熱水：「今天最後一場，你猜什麼時候能拍完？」

池煙翻了翻劇本——事後比事前要簡單地多。

此時害者已經在極致歡愉的過程中被解決掉，所以鏡頭裡只會有主角從他上起來，然後下床，一個人慢條斯理地穿服。

是男士襯，服寬大，服剛好在膝蓋上方十餘厘米。

鏡頭一轉，再配合上那張清純的臉，整個畫面詭異魅到不行。

池煙合上劇本，「十幾分鐘吧。」

對自己倒是有自信。

姜韻：「你知道上一場拍了多久嗎？」

「……不知道。」

「準確的說，是四十七分鐘。」

池煙了鼻子，剛才狀態確實不對。

那男演員距離太近，上全是不悉的男味道，稍一不注意就容易分心。

姜韻又看了眼手機，半晌，嘆了口氣：「小池，問你個問題。」

「問什麼啊？」

「你想見姜易嗎？」

「什麼時候？」

「現在。」

池煙很快答，毫不猶豫：「不想。」

這種戲份要是被姜易看到，那人還指不定要怎麼收拾呢。

池煙不敢往下想，剛要搖頭再確定一下，就聽後有人說了句：「可是姜易想見你。」

「……」

池煙楞了好幾秒，頭都沒敢回，手就開始系扣子。

很快，副導演的聲音傳來，很稔地了一聲：「小易。」

副導演和姜韻是好朋友，池煙毫不驚訝於認識姜易。

唯一想不到的是，昨天晚上還在跟打電話的姜易，今天就從國飛了過來。

扣子每一顆都被系上，池煙聽到副導演問他：「幹什麼來了？」

「家屬來探班。」

池煙：「……」

以前拍正常戲份的時候，也沒見他來探過班。

兩人也沒聊上幾句，副導演很快過去指導演員。

池煙一個抬頭的功夫，才發現姜韻不知道什麼時候也沒了人影。

還背對著男人站著，但是依舊能覺到他一步步靠近，不出幾秒，池煙被他從背後抱住，男人的下搭在的肩膀上，說話的時候是帶著外頭的涼氣的：「不想見我？」

池煙沒說話。

休息時間已經不足五分鐘，在想是趁著現在從實招來，還是待會兒讓姜易自己看出來。

「那我回去了？」

姜易說著，手果然一鬆，剛要收回去就被池煙重新握住：「想。」

輕咽了口口水，「那個……」

池煙還是沒有措辭好。

轉頭去看姜易，男人剛好也在看，眼眸深沉，帶著笑意：「怎麼？」

池煙莫名地心虛起來，了，乾脆一鼓作氣都說了出來：「我待會兒要拍一場床戲。」

姜易沒說話。

好一會兒，池煙才聽到他把那兩個字重複了一遍，一字一頓：「床——戲？」

果然，生氣了。

池煙耳一熱：「尺度不大。」

才說完，也不等姜易說話，池煙從他懷裡鑽出來，跑到了化妝師那邊去整理造型。

頭髮還沒剪，這會兒順順地搭在肩膀上，上面穿的是垂很好的白襯，下面還穿著一條黑長。

但是下一場戲服裝有要求，池煙拿著服去換間。

五分鐘後，依舊是白襯，不過變了男士的白襯。

而下面，黑長換了一條淺的短，被襯擺完全擋住，只要不做太大的作幾乎看不出來——這是爲了防止走穿的。

池煙一出來就下意識地就環顧四周。

因爲是特殊戲份，所以片場需要清人，除了必要的工作和拍攝人員，所有人都被趕了出去。

池煙剛要鬆了口氣，結果一轉眼，就看見男人從外面進來，然後走近、坐下。

男人距離很近，池煙能清楚地看見他輕勾的角，以及正在扣著領帶結的手指。

而他旁邊，導演給比了個手勢。

今天的最後一場戲正式開拍。

池煙儘量忽略那道粘在自己上的視綫，全心投都劇裡，可是等一上了床，的大腦還是空白了一瞬。

床上的男演員看半天沒說話，用口型問：「忘詞了？」

池煙不自然地點了下頭，然後轉頭去看似笑非笑的男人：「姜易，你能不能先出去啊？」

是紅的，耳朵是紅的，就連眼圈這會兒也泛著紅。

姜易面不改：「不能。」

池煙覺得自己要瘋了，咬了咬下，只能又心不甘不願地繼續。

姜易在旁邊看著，實在是覺得彆扭的不行。

好在後面確實沒有多親鏡頭，只有後面穿服一段，作要慢要，因爲要拍出那種強烈的對比。

這場戲拍下來，池煙都覺得自己要瘋了。

換完服之後，池煙還沒太緩過來，磨磨蹭蹭地在換間不願意出來。

外頭有很輕的腳步聲，然後是男人低低的聲音：「再不出來，我就進去了。」

池煙把大的扣子扣好，踩了高跟鞋出去。

姜易就等在外面，見綳著一張臉，抬手了的左邊臉頰：「笑一個。」

哼。

池煙：「我笑不出來。」

「你笑不出來，」男人輕哂，反問：「老婆，那我是不是應該哭？」

池煙：「……」

姜易低了下頭，手輕按在肩膀上，「乖，親我一下，我可以當做沒今天這事。」

又來這一套。

池煙還真就信了，雙手輕搭在男人胳膊上，因爲穿著高跟鞋，所以稍微踮起腳來，就在男人上吻了一下，細細緻致。

不出三秒鐘，男人的臉偏了下，池煙的吻又落回到臉上。

聽見姜易說：「騙你的。」

池煙一楞，眼神一晃，不等回頭去看，耳垂就一疼。

男人在耳垂上輕咬了一下，聲音有些低還有些啞：「池煙，你給我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