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綰綰!”
趙子見莊綰倒下,下意識朝撲過去想接住,卻是剛走一步,口一陣刺痛,腦中更有天旋地轉的眩暈。
踉蹌著就要倒下,飛上前扶住他,“皇上!”
此時,霍時玄已經衝過來,小心翼翼的抱起倒地昏迷的莊綰,憐惜的去角的跡。
回頭,濃墨漆黑的眸子深深看一眼即便虛弱還要掙紮著朝這邊挪的趙子。
霍時玄眉頭皺的極深,卻是僅停頓須臾,便抱著莊綰大步離開,起的同時喊了阿戒去大夫。
吳庸看一眼趙子,輕歎了口氣,轉跟上了霍時玄,謝謙從震駭中回神,拍著曲佑天的肩膀,一臉沉重道:
“你去看皇上,我去玄爺那看看”
謝謙轉走的時候,腳步都是虛的,老天!玄爺這九姨娘到底是什麽來頭?
不可思議!簡直不可思議!
雪絮連綿中,趙子吐了口,在昏迷前抓住的手,厲聲囑咐道:
“剛才的事,誰敢傳出去半個字,朕誅他九族!”
曲佑天剛過來就聽到了這句話,他本與謝謙一樣的疑,此刻聽到這話,更是心頭大駭。
皇上這意思,分明就是在保護玄爺的九姨娘!
如此縱容,如此寵溺,如此保護,所以這九姨娘......當真是皇上要來揚州尋回的寶貝?
這豈不是糟了,玄爺好不容易上的姑娘......
一場混結束,誠惶誠恐的霍勇給趙子安排了府裏最好的房間,曲佑天親自出府請來了揚州城最好的大夫。
皇帝昏迷不醒,人人自危。
除了趁機去尋金枝下落的譚良,和曲佑天等人都忐忑不安的等在外室。
曲佑天倒是想去玄安堂看看,但現在的問題是,若是皇帝真出事了,莫說這裏的所有人都活不了,大周也要了!
現在,他隻能祈禱著皇帝沒事。
如此忐忑中,他又跟問起莊綰的份,事到如今,也不再瞞他。
“那位,就是丞相莊仲的二兒,莊綰”
這個回答,若一道驚雷擊中了曲佑天,他想過萬種可能,唯一沒想到,就是丞相府的二小姐竟然還活著!
所以,到底什麽況!
…………
相較於皇帝這邊的熱鬧,玄安堂清靜了不。
大夫已經來看過,說莊綰隻是了刺激,無大礙,紮了針,又給開了藥方,再三保證人沒事,並保證莊綰今晚就會醒來後,霍時玄才放他走了。
此刻,春喜守著莊綰,霍時玄和吳庸以及謝謙在書房。
“我是丞相莊仲的義子,綰綰的哥哥”
當從吳庸裏聽到這話時,霍時玄隻是短暫的詫異,還算鎮定。
謝謙則震驚的似被雷劈了,猛灌了兩口茶,拍著腦門道:
“讓我理一理......所以,其實是丞相府的二小姐莊綰,而大名鼎鼎的神算子吳庸,其實是丞相的義子”
謝謙理清了人關係,緩了神才抬頭看向吳庸,蹙眉道:
“先生方才說,莊綰是皇上救下的,之所以送來揚州,是掩藏的份,讓好好養病”
“可是不對啊,當初太後讓人把送來,點名是賜給玄爺為妾,既然是太後送來的,皇上應該......”
謝謙本是想說,既是太後的意思,皇上應該知道的吧,可話到此,又想起雪中一幕。
明顯,皇上對莊綰有,極深的,令人容的。
這樣的,又豈會把送來給人當妾?
所以,太後的問題?
窗外,北風簌簌,雪似乎又大了些,有積雪斷樹枝的斷裂之聲。
書房,寂靜無聲,氣氛頗為抑,吳庸給自己斟滿茶,許久,低低歎了口氣。
“皇上真不知綰綰是被送來為妾的,他說綰綰邊有一個金枝的婢,這些年,他一直跟金枝保持聯係”
霍時玄豁然抬頭,神幽沉,“金枝?他一直跟金枝有聯係?”
吳庸點頭,“是,金枝每隔兩個月就會送信至邊境,我見過那些信,信中皆是綰綰在霍府的日常”
“信中說,霍老爺把綰綰當親閨疼,吃穿用度都是府裏最好的,住在最安靜的院子,府中無人打擾”
霍時玄靜靜的聽吳庸說完,指尖若有所思的挲著拇指上的玉扳指。
吳庸的目落在他上,眸中帶著毫不掩飾的探究和犀利。
“你和綰綰......”
他想問霍時玄,對莊綰好不好,轉念一想,這話似乎問的多餘。
剛進玄安堂的時候,他聽到了綰綰愉悅的笑聲,進來後,他看到綰綰手中一團雪球砸在這男人的臉上,男人毫沒有生氣。
顯然,他們的很好。
霍時玄知道他想問什麽,主坦誠道:
“我喜歡,也已經接我,若是你們沒來,明年開春我會重新娶為妻”
他現在最後悔的,就是上莊綰太遲,發現自己對的太晚,若他早點承認,他們的孩子都該會跑了。
吳庸臉上閃過悵然之,慢慢的,就變了凝重,他看向霍時玄,說的極為直白。
“這些年,我看的很清楚,皇上對用極深,與北燕的這場大戰裏,他好幾次遇險,都是靠著綰綰撐著”
“剛才你也看得很清楚,他對綰綰有多縱容,就算一切已經無法挽回,就算”
他頓了一下,端起茶盞喝了一口,垂眸道:
“就算,綰綰已經是你的人,他也會把綰綰帶走,他是皇帝,他想要的人,沒人能搶得過他!”
吳庸話落,屋一陣沉默,今日,誰都看得清楚,皇帝對莊綰縱容到可以丟了命。
炭盆裏的炭越燒越紅,冒著暖暖的熱氣,三人卻隻覺寒氣從腳底冒起。
吳庸臉頗顯沉重,雖說皇帝答應過他,要讓綰綰自己選擇,但今日雪中那一幕,讓他有些擔心。
若是綰綰的選擇是這個霍時玄,皇帝怕是不會善罷甘休......
謝謙亦是滿臉愁思,原本吧,他知道皇帝跟他們一起來揚州時,還喜不自。
當初曲佑天用瘟疫的偏方提前幫霍時玄討了恩賞,正好皇帝來了,到時候可以直接讓皇帝做主,全霍時玄和他的九姨娘。
皇帝開口,妾提為妻,就不用再特意經過太後了。
來的路上他還跟曲佑天討論這事,還特意來信告知霍時玄,要給他一個大驚喜,沒想到,驚喜直接變為了驚嚇!
謝謙歎息著拍拍霍時玄的肩膀,“節哀!”
跟皇帝搶人?搶的過嗎?這他娘是要命的事!
霍時玄沒搭理他,晃著掌心的茶盞不知在想什麽。
今晚,霍府氣氛異常的抑。
皇帝沒傷著要害,沒有生命危險,大夫說,最遲明早能醒來。
除了行不便不好的老夫人,整個霍府能氣的都被霍勇喊來跪著了,院子裏跪了烏的一片,連外麵也是得滿滿當當。
夜裏的雪下大了些,後來曲佑天出麵勸霍勇,霍勇才把下人們全趕走了,孩子婦人也攆回去了,隻剩他帶著幾個兒子跪在雪地裏。
霍時玄不在這,霍勇本來想讓人去喊他的,後來想想他定在玄安堂陪著他的九姨娘,也就作罷了。
今日他可是瞧得清楚,雖說皇帝是莊綰手中的劍刺傷的,但莊綰沒,是皇帝自己不要命的往前走。
霍勇對此事百思不得其解,不過有件事他非常清楚,皇帝不能出事,莊綰也不能出事,因為無論哪個出事,最後遭殃的都是霍家!
膝蓋已經跪麻了,霍勇不覺得疼不覺得冷,隻是想罵人。
他想破了腦袋也沒想明白,皇帝今天鬧的是哪出!
看那架勢,好像是要跟老六搶人似的,可人明明是太後送來的,還特意點名送給老六當妾的!
所以這母子兩到底什麽況!他娘的!鬧歸鬧,別缺德的跟他霍家過不去啊!
所有人焦心焦慮的等著,誰也不敢吭聲,隻期盼著皇帝能早點醒來。
………
玄安堂,霍時玄在莊綰床榻前守了一會,見還沒醒來的跡象,趁夜去找了金枝。
“莊綰被送來給我當妾,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太後謀劃的,你是幫兇,對嗎?”
吳庸說,他們在邊境這幾年,都有收到金枝的來信,可金枝來這沒多久就被他趕走了。
金枝敢這麽大膽,一直給皇帝傳遞假消息,背後肯定有人撐腰,此人明顯就是太後。
金枝這次是被關在酒窖,喊了幾天沒人聽見嗓子也啞了,正滿心火氣,聽他這麽問,冷哼道:
“你一個小小的商賈之子,竟敢議論太後的是非,真是膽大包天!我警告你,你最好趕把我放了,若是太後知道你......”
“放了你?”
霍時玄譏笑著打斷的話,“就算我放了你,你敢出去嗎?你不怕皇上砍了你的腦袋?”
金枝聽他話裏有話,一臉警惕的瞪著他,“你什麽意思?”
霍時玄賴得跟說太多,直接道:“皇上已經來了霍府,並且,已經知道了莊綰為妾的事,還知道這些年,你一直幫著太後在騙他”
金枝的臉驟然大變,渾劇烈的抖。
“不......不可能,皇上比我晚了十日離京,怎會這麽快!”
霍時玄冷笑:“事到如今,我為何要騙你,我還告訴你,皇上聽說這些事後,當場氣吐昏厥,如今還昏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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