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趙子勳把丞相府賜給了寧遠侯高宏泰,宅子被高宏泰改的麵目全非。
如今趙子把宅子給了吳庸,又憑著記憶,讓人把宅子重新修繕原來的樣子。
吳庸住進來後,搬到了他原來在府中的院子‘淨思居’,主院保留著當年莊仲還在時的模樣。
莊綰在府中轉了一圈,隻有爹爹,大哥和的院子還原了大部分的布置,娘和長姐的院子已經是麵目全非,莊綰沒有再落淚,隻是挽著霍時玄的胳膊慢慢走著。
每走一,便指著給霍時玄介紹,時玩耍的地方,時坐過的秋千,看大哥練武的院子,跟著長姐喂魚的池塘。
每一個角落,都介紹的清楚,霍時玄安安靜靜聽著,似乎能從的言語中看到當年的繁榮和睦,聽得出來,也看得出來,曾經真的很幸福,是被全家捧在掌心的明珠。
霍時玄不覺更湧出憐惜,這樣一個無憂無慮的小姑娘,當年親眼看著親人一個個人頭落地,命喪黃泉,到底是怎樣的噩夢和無助......
兩人繞著府邸走一圈後,霍時玄帶去了淨思居,莊綰以為裏麵隻有吳庸和曲佑天,不曾想方藍和謝謙也在。
一一打了招呼,然後歡喜的走到方藍邊,“姐姐,你怎麽來了?什麽時候來的?”
方藍拉著的手笑道:“佑天說他來京要住一段時日,問我願不願跟著過來,我在揚州也無事,便跟著來了”
說罷,目憐惜的將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拍著的手背餘驚後怕道:“也幸虧我來了”
莊綰聽話中有話,微微驚訝,“姐姐這是何意?”
霍時玄在旁邊坐下,拿著筷子遞到手裏,“這事說來話長,邊吃邊聊”
滿滿一桌的飯菜,莊綰確實了,接過霍時玄遞來的筷子,看一眼他消瘦的臉,先給他夾了滿滿一碗菜,然後才吃了口他夾過來的去了刺的魚。
吳庸看著莊綰,先開了口,“當初你剛進宮時,皇上許你去祭拜義父,後來事太多,皇上又大病了一場,這事就耽擱了”
“我自貢院出來,原本的計劃,是跟皇上提出帶你出府祭拜,皇上肯定會應,等祭拜的時候你痛哭一場,借機求皇上回丞相府住兩日,你在那種況下開口,皇上不會不應”
莊綰咽下裏的魚,又喝了口魚湯,想起趙子的話,狐疑道:
“所以你改了計劃,那你如何同他說的,他竟能直接讓送我回來”
吳庸看向霍時玄,莊綰驚訝,順著他的目也看向霍時玄,霍時玄手去角的湯,道:
“我故意給你哥寫了封信,大致的意思,就是我的傷養好了,非常想媳婦,非常想兒子,我想來京都,讓你哥看在我是孩子親爹的麵上幫幫我”
莊綰不解,吳庸接著道:“然後,他讓我把信給皇上,告訴皇上,你腹中的孩子可能是個麻煩,打掉為好,但若是用墮胎藥之類的,你會看出來,所以,為了不讓你記恨皇上,我便把你帶回丞相府,由我,親自給你打胎”
莊綰一愣,自他臉上收回目,又看向霍時玄,默了一會才問道:“所以,你讓我哥答應趙子,親自給我打胎,最後孩子沒掉,你要如何收場?”
霍時玄對上清亮好奇的眸子,突然笑的很開心,“信我?”
莊綰笑道:“我若不信你,如今也不會坐在這裏了”
打胎?若是誰敢的孩子,霍時玄定要跟人拚命的,他每日都要幾次的,如此強烈的父,豈會殘忍的打掉自己的孩子。
不過,好不容易才讓趙子對吳庸越發信任,若是的孩子沒掉,趙子對吳庸的信任豈不是會消減嗎?
霍時玄因為無條件的信任樂的眼角眉梢都是笑意,高興的一時沒說話,莊綰著急,方藍握著的手笑道:
“下麵這段,我來說吧”
想到接下來的話,又收斂了笑容,“前幾日佑天不在,我在府中憋悶,就出去轉轉,結果見了一個故人,駱惜玉”
莊綰驚訝,下意識看向了謝謙,駱惜玉?這不是揚州雲樓唱戲的那個嗎,好似跟謝謙還有些曖昧關係,怎麽也跑京都來了?
“然後呢?”
雖有些驚訝,但莊綰更多的是覺得莫名其妙,就算駱惜玉來了,這時候談他做什麽?跟霍時玄的計劃有關係?
正暗暗琢磨著,方藍又開了口,“當年我跟著駱惜玉學了兩首曲子,所以他認識我,他剛喊住我時,我以為隻是故人見麵閑聊兩句,不想,他竟告訴我一件事”
方藍吐了口氣,握莊綰的手,眸中皆是擔憂和憐惜。
“他說,皇上讓人自西域請來一個巫師,打算讓這個巫師給你消除某些記憶,你現在懷著孕,巫師做法需要配合蠱蟲,蠱蟲一旦了,你的孩子就保不住了!”
莊綰震驚,臉微微白了些,第一反應卻是不信,“消息真假且不說,駱惜玉怎會知道這樣的事?”
若巫師的事是真的,這般不彩的事,趙子肯定是暗中進行,十分保的,駱惜玉一個久居揚州突然來京的戲子,怎會知道皇帝的事,還知道的如此詳細?
曲佑天給方藍的空碗裏又添了新的豬蹄湯,抬頭朝莊綰道:
“皇上如今的心腹,排第一,這樣的事,不可能不知道,所以當藍兒把事同我說了後,我先告訴了丞相,然後暗中跟蹤”
“有一日我跟著出宮,發現他去了城南一宅子,那裏,真有一個駱惜玉說的那樣的人,穿著打扮不似巫師,但我聽跟他說,皇上近來忙著春闈的事,等殿試結束後再帶他進宮,走後,我聽那人罵了一句,說不過消去記憶,半個時辰而已,卻浪費他這麽久的時間”
莊綰氣的渾發抖,趙子……從前果然是看錯了他,他的骨子裏,其實一直藏著狠勁,他竟然要抹去的記憶,還要打掉的孩子!
霍時玄攬住的肩膀,大掌在腦袋了,安道:“沒事,所幸我們知道了”
莊綰靠在他懷裏,握住他的手,才漸漸平穩了呼吸。
吳庸歎了口氣,“其實小六讓我去找皇上,也有試探的意思,若是他否決我的主意,說明巫師之事尚有懸念,可若是他應下了......小六說的是,所幸我們先知道了”
莊綰冷靜下來,不再糾結於趙子的狠心,拽著霍時玄的袖,滿心滿眼的信任。
“所以你讓哥用這個理由,那然後呢,接下來怎麽辦?”
霍時玄道:“我們先在府中安安穩穩住兩日,然後讓你哥帶你去祭拜你爹娘,祭拜的時候,阿戒會蒙著臉出現刺殺你哥,慌中,你故意跌倒,倒下去之前先找個石頭,腦袋磕在石頭上”
說到這裏,他著的腦袋道:“做做樣子就行,別真的傻撞上去,你隻管暈著,其他什麽都不用管,你出事,肯定會立刻帶你回宮找太醫”
“你就睡個兩日,醒來就當自己失憶了,當做隻記得丞相府出事前的事,隻記得自己皇帝,還有這個孩子”
他的手上的小腹,語氣微酸又咬牙道:“裝失憶後你就死咬住,這是你和皇帝的孩子,這樣他就不會孩子,你哥也不會有事了”
莊綰聽得心驚跳的,仔細把他的話消化後,想到兩個問題。
“阿戒蒙著臉刺殺我哥,這事可不小,趙子肯定會讓人追查的,而且阿戒打得過嗎?”
霍時玄笑道:“放心,阿戒的目的在於製作混,引開,讓你假摔,他不會戰,你摔了他就跑了,至於追查……阿戒背後的人,我們已經找到替死鬼,就怕皇帝不查”
莊綰好奇的問他是誰,霍時玄與吳庸心照不宣的相視一眼,才同道:“這個不是你該心的事,你記好我剛才說的就行”
見他不肯說,莊綰也沒執著,問了另一個問題,“若是我醒來隻記得趙子了,那趙子趁機把你殺了怎麽辦?”
霍時玄哼唧道:“想殺,他也得找得到我,放心,我這人最大的本事就是逃跑”
莊綰還是有些不放心,“裝傻我倒是沒問題,太醫我也不怕,萬一趙子讓那個巫師給我看,他是巫師啊,會不會真看出什麽?”
霍時玄神神道:“他有巫師,咱們有高僧啊,放心,我已經把普善大師請來了,普善大師在大周甚有威,特別在忽悠人這方麵,大師的本事可不小”
莊綰驚訝,旋即徹底鬆了口氣,無比崇拜的看著霍時玄,就知道,有他在,可以安心。
這些事聊完,幾個男人還有事說,莊綰便拉著方藍回屋說悄悄話了,等兩人走後,霍時玄看向自來到便一直悶不啃聲隻顧喝酒的謝謙。
“這幸虧是在春闈後,若是在春闈前讓你知道駱惜玉來了,你把魂丟了,莫說狀元,怕是整個榜單也尋不到你”
吳庸發布的榜單中,謝謙不負眾,名列榜首,等殿試之後,不出意外,就是名副其實的狀元。
謝謙被他調侃也不惱,隻煩躁的撓頭發,轉頭問曲佑天道:“查出駱惜玉的份了嗎?”
曲佑天無奈的搖搖頭,同霍時玄相視一眼,然後道:“兄弟,這事恐還得您親自出馬,駱惜玉本不搭理我們,對你不一樣”
謝謙又灌了口酒,然後把酒盞重重放在桌上,“不用你說老子也得親自弄清楚,那家夥若真是披著狐貍皮的羊,老子親自燉了他下酒!”
霍時玄目複雜的看他一眼,終是沒說什麽,轉頭,給吳庸敬了杯酒。
“哥,明日與王閣老那頓飯,你千萬小心,阿戒在附近,有事你就大喊”
吳庸回他一杯,“放心,我有分寸”
沒錯,他們找的替死鬼,就是王閣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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