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又咬了一口。

皺著臉嫌棄道：“雖然很酸，一次言靈也只有一個，產量低，但是能吃就好。”

畢竟是白嫖來的青梅，要求不能太高。

準備多弄些，回頭做青口梅、鹽漬梅子或者青梅酒，反正是無本買賣，即便不能大賺特賺，養活自己應該沒問題。認真挑了個又大又青，一看就很酸的梅子遞給祈善。

“喏，祈先生要不要嘗一嘗？”

祈善沒在第一時間接下，先是垂眸看手中的青梅，又掀起眼瞼看看沈棠臉上“空手套到狼”的得意笑容，眉梢狠狠一，額頭似有青筋若若現。

良久，祈善才嘆氣著接下來。

用袖子胡一，一口咬下去。

不論是手還是口，皆與還未的青梅一模一樣。

見祈善皺了皺眉，沈棠一臉向往道：“若是再些，滋味應該會更好，不知道還有沒有能變出酒的言靈，釀個青梅酒藏起來，待冬日落雪，去湖心賞景，烹茶喝酒嘗青梅，豈不快哉？”

祈善眼神復雜地看著沈棠。

嘆氣道：“你若覺得好，那便好，往后別后悔今日魯莽之舉就好……”

沈棠啃青梅的作頓了下來，一臉不解：“祈先生這話的意思……能變出東西不算好事？”

“待旁人而言自然是好事，但對你——未必是善事。”他看沈棠的眼神染上幾分憾，仿佛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況下丟了個大寶貝，在沈棠開口追究底之前，話鋒陡然一轉，道，“當然，若沈小郎君沒什麼大志向，只求兩餐飯飽，有一屋遮風擋雨，這也能算好事。”

沈棠咀嚼著青梅，表面很“懵”，心卻蹙了眉頭。

推測祈善為何這麼說。

試探問道：“與我的文心有關？”

祈善驚訝的敏銳，點頭：“是有幾分關系。”

沈棠一副洗耳恭聽的架勢，誰知祈善不配合，也不打算細說。

他說什麼？

說龔氏藏匿的那塊國璽可能在沈小郎君上？

哪怕他對國璽沒什麼興趣，可沈小郎君未必會這麼想，為了避免沒必要的誤會，還是裝作不知道為妙。

最重要的是，他懷疑沈小郎君的文心已經與國璽呼應覺醒了“諸侯之道”。

文心、武膽、國璽，三者的關系非常特殊。

國璽不僅能鎮國運、外敵，還有一種非常關鍵的能力，那就是“諸侯之道”。

擁有文心武膽的諸侯手持國璽，有機會與國璽呼應，據心所想，隨機獲得一種特殊能力——諸侯選擇較多的一般是“統”、“親民”、“擁躉”，甚至還有能加持帳下文武的天賦，憑此能招攬不能人異士為其所用。

沈棠的諸侯之道他不清楚，但絕對與“農事”相關。

一個擁有“農事”方面天賦的諸侯……

聽聽就知道沒前途了。

不過，沈小郎君看著也沒什麼野心，只求自保，這個能力倒極其適合，至不死。

心有貓在撓的沈棠：“……”

最討厭話說一半留懸念讓人猜東猜西。

“先生不詳說，自有道理，照理說我不該多問的，但畢竟關系到自己……”沈棠以退為進，各種旁敲側擊，“我猜，是不是我的文心出了病？這病重不重……可能挽救？”

祈善干脆利落地回答：“不能。”

據他所知，一枚國璽對應一位諸侯、一種“諸侯之道”。

這種天賦能力還需要用國璽為介發，除了一種況，一般是終其一生固定不變的。

哪種況？

死！

沈小郎君只要還活著，這枚國璽在手中就只能是如今的能力——唯一的好就是不愁死，其他都是壞事。例如毫無自保之力，一旦被人發現國璽在上，結局必然是死。

若沈小郎君有野心，那就更慘了。

開局失利，打也打不過其他豺狼虎豹。

看著臉逐漸凝重的祈善，沈棠覺手中的青梅也不香了。

——

況真這麼嚴重？

是不是命不久矣了？

一時間，無數想法在腦中盤旋閃現。

若非祈善出聲拉回的思緒，都能腦補出自己病懨懨側躺著寫書的畫面。

“沈小郎君，除了‘梅止’的青梅，你還能變化出其他的東西？”

沈棠搖頭，收起多余的愁緒。

如今還是走一步算一步吧。

“我不知道，但可以試試。”

若水果種類多，興許能開個水果鋪子。

除了租金和人工費，其他零本，穩賺不賠。

祈善出另一卷卷軸，指著上面一段言靈。

“你試試這段言靈——”

沈棠湊近一看，喃喃道：“畫地作餅，不可啖也？”

“此段言靈與‘梅止’雷同。”

既然“梅止”能化出青梅，這段言靈或許能弄出大餅？

沈棠道：“但都是‘不可啖也’了，畫出的餅還怎麼吃？倒不如簡為‘畫餅充’……”

餅子比青梅管飽。

青梅固然新鮮，但這玩意兒太小還酸，沈棠鐵打的胃也不敢多吃。

剛剛啃了二十來枚，牙床就酸得麻木。

結果試了十幾遍也沒靜。

有些氣餒，余不經意掃了眼卷軸上麻麻的言靈筆記，眼神一亮。手指一挪，在一段文字上停下：“祈先生，相較于畫餅，我倒是覺得這一段更有意思——點石化金，以足逋賦！”

“點石金？”

秒懂沈棠打的小九九。

“對啊，點石金！一小塊金子能買多斤青梅和大餅？論價值，自然是這條言靈更高，不止如此——還有什麼‘金屋藏’，也能安排，就是不知道化出來是‘金屋’還是“”。若是‘’，這‘’是男是，是是丑……”

祈善看沈棠的眼神仿佛在看個做白日夢的傻子。

年紀不大，想得。

“你不怕現在暴斃的話，倒是可以試一試。”

沈棠：“？？？”

祈善哂笑一聲：“言靈的價值、效果，與文心消耗有關。文心愈強，言靈威力越大。若強行使用超出能力范圍外的言靈，結果勢必會反噬施展者。例如壽命短，例如病痛纏……也有七竅流，當場暴斃的。”

一只青梅、一張餅，價值如何與金銀玉石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