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歎了口氣,又白了雍執序一眼,“你挨打也是活該,現在醫學這麽發達,不孕又不是什麽攻克不了的難題,以後你們結婚了可以做試管,你倒好,說分手就分手,怎能如此兒戲?”
訓斥完,他擺著手,“趕打電話,給人家姑娘道歉?”
自小穩重的人,怎麽突然間,變這樣,簡直不可理喻。
雍執序了一把角的,態度倔強,“道不了,醫生說試管也做不,我跟在一起,那就絕後了。”
“試管也做不了?”雍老爺子震驚,“真的假的?”
“真的,我跟在一起,不會有孩子,香火要斷了。”
老爺子一聽,沉默了,試管都做不了,那確實……
睨著他不說話,雍執序眼底閃著,不聲瞥了陳醉一眼。
陳醉會意,開始了他的表演,“三哥,你一定要那麽理智嗎?你分明還喜歡……”
“喜歡又怎樣?”雍執序麵無表打斷他的話,“不能生孩子就是原罪。”
此話一出,徹底的惹惱了在場的三個。
尤其是林穗英。
扶著沙發,怒不可遏,“你寡廉鮮恥,這些年的書算是白讀了!”
更讓痛心疾首的是,他們是世人眼裏的高知家庭,走在時代的先鋒,家裏男人卻仍有這樣頑固的舊思想。
這才是最悲哀的。
林穗英幽怨的目落在老爺子上,把兒子托付於他,卻教育了這樣。
再開口,的聲音變得鏗鏘有力,“我們林家,一門三代十七傑,有男有,個個都是國之棟梁,家之驕子。”
“我的二祖母,不能生養,卻與二祖父舉案齊眉,相濡以沫,把一生都貢獻給了國家,直到現在,學圈裏都還流傳著他們的佳話。”
“我的堂嫂,一生無子,是人敬仰的國士,桃李滿天下,與堂兄攜手幾十年!”
“不能生又怎樣?人又不是生孩子的機,我們沒有沒有沒有思想嗎?我們是沒有的件嗎?”
“我們差哪兒了?接同樣的教育,我們照樣不遜,生出一個刺向自己的刀,那才是悲哀!”
“對!”葉傾梧也像是被到什麽逆鱗,義憤填膺地看著侄子和老爺子,擲地有聲,
“現在可不是舊社會了,人也頂半邊天,不能生有什麽大不了的?生孩子是上天賦予人的權利,不是義務。”
“再說,人不也沒計較男人不能生孩子嗎?憑什麽人就要遭這些非議?我還說男人不能生孩子就是罪呢!”
雍晴方也開口,字字珠璣,“什麽傳宗接代,什麽香火不香火,往大了想,這地球了誰都照樣轉下去,百年後,黃土一柸,孤墳一座,最終都會被淹沒在曆史的洪流中。”
抬眸,目落在雍執序上,“以不孕來定一個人的罪,何其可笑!簡直天下之大稽!讓人惡心!”
“時過境遷,誰會記得因斯坦有幾個孩子,幾個孫子?”
“文明不是了那麽一個孩子,就傳承不下去。”
雍晴方甚至有些失,看向老爺子,“爺爺,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被驟然點名的老爺子胡子一抖,好賴話都讓們說完了,他說什麽?
老爺子緘口不言。
雍晴方又問雍鶴臣和雍鶴亭,“大爺,二大爺,你們覺得呢?”
“我覺得你說的有道理。”雍鶴臣說,他的妻子葉士是文化先驅,他支持妻子的一切觀點。
雍鶴亭沉默了幾秒,而後對上雍執序的眼睛,
“小序,你這樣的思想,配不上人家姑娘,依我看分了也好,我們軍中有的是思想覺悟高的青年才俊,作為補償,我會給介紹一個有擔當的好男兒。”
雍執序:“……”(栓Q)
陳醉:[捂臉/憋笑/]
雍晴方:[捂/憋笑/]
雍鶴亭沒發現他們的異常,還在那裏對雍鶴臣說:“大哥公司裏,想必也有很多有丁克的才俊,你留意一下,人家姑娘莫名被渣,是我的錯,是我沒教育好孩子。”
雍鶴臣點點頭,“行,我會留意的。”
老爺子看著事演變這樣,心底五味雜陳,都對,們說的都對。
可他還是覺得,有孩子,更圓滿一些。
到老了,含飴弄孫,承歡膝下,天倫之樂。
老爺子心裏的很,起往外走,給他一些時間,讓他靜靜。
客廳裏的其他長輩,也都不歡而散。
臨走前,林穗英點著雍執序的腦袋,“以後別我媽,我就當沒生過你!”
“媽,謝謝你。”雍執序用極小的聲音道。
林穗英一愣,錯愕間捕捉到兒子眼底一閃而逝的狡黠。
這是?
似是想到什麽,林部長瞬時間恍然大悟,他是故意的!
先走惡人的路,讓惡人無路可走。
再搞對立,把堂溪梨塑造為害者,們站出來為害者發聲,為他最有力的棋。
好一招以退為進。
倏地,林穗英笑了,兒子沒長歪。
看來,不孕是真的。
林穗英不想到另一種可能:若是他以商量之態跟他們說堂溪梨不孕,而他非不娶,會怎樣呢?
大概率還是會挨打,不過不是挨的打,是老爺子的。
老爺子不重男輕,也很尊重,然而為一族之長,他自然希選定的繼承人有後嗣,把家族傳承下去。
人都有私心,誰不想子孫綿延呢。
也想,不過覺得,兩個相伴一生的人,隻要相,有沒有孩子都無所謂。
好小子,挨那麽多打,都沒哼一聲,看得出,是真的很喜歡堂溪梨。
算個男人。
林穗英沒聲,快步離開。
雍晴方和陳醉看著人都走了,兩人擊了一掌,雍晴方邀功,“怎麽樣三哥?我的發言是不是很彩?”
“彩絕倫。”雍執序站起來,從兜裏掏出一把限量版豪車的車鑰匙,扔給,“前幾天剛提的。”
陳醉也用的小眼神看著他,“三哥,我呢?”
“你?”雍執序薄勾起,“你的任務還沒完,繼續按計劃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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