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結束后，慕斯晨累得要命。

盡管唐朝顧及懷孕的子，省了許多環節，就連之后的換裝敬酒，都只是草草走了個過場，可一整天的婚禮下來，慕斯晨依然不怎麼吃得消。

正榮府的別墅上空，煙花持續很久，一簇接著一簇的煙火沖破蒼穹，照亮了大半個城市。

今晚本來還有一場鬧房，奈何新娘是個孕婦，由此逃過一劫。

唐朝被裴珩那些朋友押著在樓下大廳喝酒，慕亦星幫著姐姐姐夫整理著婚宴上的禮單以及親友送的貴重品。

楊琳留在婚房，陪著慕斯晨聊天。

臥室里被布置過一番，到都是喜慶的大紅，床上鋪滿桂圓紅棗花生等吉祥。

傭人替楊琳倒上茶水，坐在沙發上道著謝謝，這間屋子很大，一個臥室就有上百平，楊琳第一次到這來，正榮府占地面積真的很大，比唐淮住的宜景園還要大上許多。

楊琳收回視線，隨便找了個話題，“阿晨，你懷孕有什麼反應嗎？”

慕斯晨窩在沙發的一角，手上拿著一面鏡子和沾著卸妝油的棉巾在卸厚厚的新娘妝，“有時候胃會比較難，但不吐。”

楊琳目落在仍舊平坦的腹部，“有兩個月了吧？”

慕斯晨閉著一只眼睛，一提到孩子，角不覺上揚，“嗯，九周多了。”

“真好啊，可酸死我了。”楊琳笑道：“三對你是真的好，給了你一場夢想中的婚禮，你們還能有個寶寶，我就沒見過你這麼幸福的人。”

慕斯晨從鏡中抬起頭，剛卸掉半邊眼妝，臉跟個調盤一樣花，不痕跡的看了眼楊琳。

楊琳白天哭過的痕跡一直到這會兒都還很明顯，眼圈周圍滿是浮腫，若非痛徹心扉的哭過，不會到現在都消除不掉。

這種經歷慕斯晨也曾有過，跟唐朝分開那六年，沒以淚洗面。

“琳琳，你其實……可以去C市找他。”

“嗨…”楊琳低嘆一聲，臉上笑靨拉開，笑得勉強極了，“犯了五年的賤，我把自尊踩碎一地，現在也該把它拾起來了。”

慕斯晨不知該說什麼，“我不了解你和他之間的事，有些東西不好評價，我只知道我認識的楊總，從來就是英姿颯爽，殺伐果斷，唐淮應該是第一個，讓你深陷囹圄的人。”

“嗯。”楊琳苦笑道：“第一眼就相中的男人，覺和別人比，他哪哪都與眾不同。”

“既然如此，那你再去追一次吧。”

面對慕斯晨的鼓勵，楊琳卻是搖搖頭，“不了，我已經認清了他不我這個事實，我楊琳當年能拿得起，如今就能放得下，在沛城都沒能把他的心留住，追去C市，除了把自己搞得特別廉價之外，什麼都不會得到，我不可能再去自取其辱了。”

慕斯晨盯著楊琳眼底那一抹堅韌，這樣的楊總，自愧不如。

“姐……”

這時，慕亦星拿著一個的盒子，從堆積如山的客房里走進臥室，“這個……你還要嗎？我看應該扔了吧？”

慕斯晨和楊琳的視線同時轉過去。

慕亦星并非有意要將盒蓋打開，只是在清點品時，不小心將它從高掉下來，蓋子自己落后，里面的素描畫也都撒了出來。

慕亦星定睛一看，一張張，畫的全是唐淮。

盒子里還裝了一些其他的東西，不用猜都知道，應該是姐和秦淮當年的一些件。

這是唐淮送的。

不，或者說，是他退的會比較恰當。

慕斯晨面上閃過片刻尷尬，余朝楊琳瞄去。

楊琳視線攫住畫紙上俊朗有神的男人，那時的唐淮，比現在看起來要些，至慕斯晨畫出來的人，眼神清澈，朝氣蓬，十足一位翩翩公子。

慕斯晨讓慕亦星把這些東西全都收起來，“扔了吧，別你姐夫看見。”

慕亦星揶揄道：“姐，你做賊心虛，敢做不敢當。”

“去你的。”

楊琳目送慕亦星將那個盒子抱出去，角抿起，什麼都沒說。

慕斯晨繼續卸妝，楊琳的心思，單從的表都能幾分，慕斯晨是個明眼人，“要不，那些畫給你吧？隨你置。”

“不要。”

慕斯晨見還在，不由一笑，“你還看不明白嗎？我當年送的東西，他全都退給我了，這就意味著，他放下了。”

“不是放下，他只是決定放下了，現在還沒放下。”楊琳糾正。

慕斯晨答道：“遲早的事。”

楊琳表現出幾許不自然，盡量說服自己，這一切都是假象，不要再執迷不悟了，“那也跟我沒關系。”

慕斯晨嘖嘖兩聲，“看來，你這次是鐵了心的。”

“那當然，天涯陌路，各自安好。”

慕斯晨點了點頭，楊琳有自己的考量及打算，便也沒再勸下去。

今天是一對新人大喜的日子，再加上慕斯晨懷著孕，一大幫子人并沒有鬧得太久。

楊琳坐了會兒也走了，同慕亦星一道出的門，兩人正好順路。

拐過幾個路口，慕亦星一腳剎車，將裝有唐淮畫像的禮盒丟進垃圾桶，跟在后面開車的楊琳，看到這個作。

慕亦星沒有多逗留，扔完‘垃圾’就走了。

楊琳視線別開，經過那個垃圾桶時，故意踩了油門加速。

的寶馬車一路飆到紅綠燈路口，被紅燈攔停之后，楊琳著倒車鏡，路邊那個垃圾桶藏在燈火璀璨的夜下，早已看不見蹤影。

楊琳絳輕抿著，雙手握著方向盤，心掙扎許久，最終輕嘆口氣，暗罵自己沒出息，趁著后無車，又將車子倒退回去。

撿起垃圾桶里的那個盒子，楊琳回到駕駛室后，把蓋子打開。

就真如慕斯晨所說，楊琳做事從來都不是個拖拖拉拉，猶豫不決的人，卻敗在了這男人手上。

“唐淮，你有什麼好？值得我這樣心心念念放不下？”

說實話，自己都瞧不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