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玉凝見不得總是一副風一吹就要倒的氣模樣,卻也知道自從兩年前大病了一場后,子骨就一直弱。
故而顧玉凝雖然不滿,語氣也還算好,“怎麼好好的又不舒服了?”
雪嫣擔心謝策隨時就會過來,顧不得其他,附到顧玉凝耳畔輕聲說:“我方才到了世子,就是那婢引我過去的。”
顧玉凝神一下變得戒備起來,二話不說就選擇離開。
從驪園回去后,雪嫣忐忑了好幾日,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謝策那邊始終沒有靜,才漸漸松懈下來。
*
未時三刻,呂氏照常從佛堂出來,容慧上前攙扶,“夫人回屋歇會兒吧。”
呂氏輕輕搖頭,看了眼天問:“世子可有讓人來傳話,今日回府麼?”
容慧道:“夫人怎麼忘了 ,今日是休沐,世子一日都在府上。”
見呂氏微愣,容慧忍不住在心里嘆氣,實在也怪不得世子與夫人不親近,夫人從來都是把大公子放在第一位,而忽略了世子。
容慧記著日子,過幾天就是大公子的忌日,難怪夫人會忽然問起世子,“夫人可要老奴去請世子過來?”
呂氏思忖片刻,“我親自過去吧。”
青墨守在書房外,看見呂氏過來,上前行禮,“見過夫人。”
書房門敞開著,謝策正站于書桌前練字,呂氏示意青墨退下,自己走進屋,謝策適時抬首看向呂氏,“母親來了。”
恰到好的就像是早就在等著過來。
呂氏想關心兒子幾句,可母子長久以來的不連心,讓有些話總是難以啟齒,想了想只道:“初三是你兄長的忌日,我想去法華寺為他誦經,你若是能安排出空閑,就同我一起去吧。”
謝策聽后沒有遲疑的頷首,“好。”
呂氏點點頭,“那我就走了。”轉過又再次回頭,“你也別累著。”
謝策薄微揚,淺薄的自嘲一瞬即逝,“兒子知道。”
青墨送走呂氏回到書房,謝策已經又拿起了筆在寫,神平靜淡然。
青墨跟著謝策多年,此刻卻還是猜不他心中所想。
青墨還記得那日,世子從驪園出來時,眉眼被霾浸染,周攜著寒意,他當即不敢再瞞,如實將四姑娘的那番話復述了一遍。
他原以為世子定會然大怒,然而世子卻什麼都沒做。
“想說什麼就說。”
青墨一個激靈,世子明明眼皮子也沒抬,怎麼好像頭頂長了眼睛。
青墨結著道:“屬下是在想,四姑娘的事……您是同意了?”
謝策冷聲哼笑,“你什麼時候也開始發夢了。”
果然,青墨腳底心竄起一涼,世子這是憋著后招呢。
折斷鳥兒的翅膀固然一勞永逸,但謝策還是喜歡看漂亮飛舞的樣子,當然,只能飛在他的掌之上。
“不是喜歡躲麼?”謝策有條不紊地寫完最后一筆,隨意將筆丟在桌上,眸晦暗,“我看躲不躲得過。”
*
傍晚時分,林素蘭去了溶梨院,進屋見到雪嫣正收拾,詫異問:“你這是要去哪里?”
雪嫣回過,輕喚了一聲“母親”,把手里的裳遞給心月,走到林素蘭旁笑著解釋,“母親忘了?明日是初五,兒要去法華寺齋沐。”
林素蘭恍然記起是怎麼回事,“你早已還過愿,我看今年就不必去了。”尤其前段時間還發生了馬賊的事,林素蘭實在不放心。
“母親,我向佛祖承諾過的,若是病好,便年年去寺里齋戒誦經,怎敢不做到。”雪嫣罕見的在林素蘭面前言辭堅決。
林素蘭也知道到不可沖撞佛祖,連聲道是,又說:“那母親陪你一起去。”
當初兒病重被送去寺里,因為沒能阻止,始終愧疚萬分,現在想陪兒一起去,也算是補償。
雪嫣心上一慌,還愿只是的說辭罷了,實則是為了去祭奠時安,又如何能讓母親一同去。
雪嫣聲拒絕,“不打的,府中還有那麼多事要母親持,兒自己去就行了”
林素蘭朝雪嫣寬心一笑,“府上的事哪有忙完的時候,不差這一日。”
雪嫣見是真的要去,目張地閃了閃,“若是母親也一同離府,祖母只怕會不高興。”
林素蘭皺眉,生了幾分猶豫,加上雪嫣又再三拒絕,才算勉強同意讓自己去。
翌日,天才微亮,空氣里還彌漫著霧氣,雪嫣便帶著心月乘馬車往法華寺去。
法華寺坐落在香沐山的山腰,馬車停在山腳,雪嫣沿著陡長的石階一級級往上走。
坐落在高的法華寺香火繚繞,殿宇莊嚴巍峨,讓人不覺心生敬畏。
知客師父雙手合十上前,“顧施主。”
雪嫣也合十雙手回了一禮,“慧恩師父。”
曾因為病重在法華寺住過一段不短的時日,所以與寺里的師父也都認識。
慧恩溫厚一笑,“知曉顧施主每年九月初五會來,廂房早已經備好。”
雪嫣再次欠一拜,激道:“多謝惠恩師父。”
謝家的祖墳有侍衛看守,無法過去,只能以齋戒的名義來供奉著謝珩長明燈的法華寺祭奠,為了避免上謝家的人,特意隔開了一日,這才會在初五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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