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下一個發現不對勁的是雪嫣。
書齋的書都是由雪嫣親自分門別類來擺放的,書架很高,放到后面兩層墊腳都放不上去,便想著去后屋搬張馬扎進來,好踩著上去。
雪嫣搬來馬扎擺放好位置,一抬眼,原本放在柜臺上的幾冊書卻不見了,雪嫣正詫異,就看到那幾冊書已經置放到了書架之上。
一直到這個時候,雪嫣還以為是紫芙或是青墨放的,并沒有多想,只在兩人回來時問了一。
不想紫芙和青墨皆是搖頭,都說自己沒有過。
雪嫣蹙起眉喃喃道:“奇怪了。”
青墨結合之前的兩次事,沉下面容道:“只怕是有人一直在暗中監視著我們。”
青墨神變得肅然,擔心是有誰想對雪嫣不利,可是那人做的事又實在太奇怪,一會兒搬桌子,一會兒搬書。
“他莫不是想來當雜役?”
青墨話音剛落就被紫芙白了一眼。
雪嫣握手心思忖,無聲無息的出現,只是幫了忙就離開,第一個想到的謝珩,可是他又怎麼會拋下京中的一切跟到這里……
雪嫣沉默半晌,看著青墨和紫芙道:“我們再試一次,不就知道了。”
雪嫣讓青墨和紫芙先離開,自己則接著擺放書冊,踩著馬扎,故意墊著腳搖搖晃晃的往最頂上那層夠,每次都差一點點。
而此刻書齋斜對面的亭子橋上,一道頎長拔如松柏的闊半在廊柱之后,烏黑的眸子始終注視著屋的形,看到雪嫣所踩的馬扎前后晃,這雙眼眸里也跟著晃進一憂。
試了幾遍放不上去,雪嫣泄氣的從馬扎上下來,挑起簾子進了后屋,這次就站在簾子后,豎起耳朵把呼吸放到最輕。
聽到一陣極細微的腳步聲,雪嫣心臟驟然一,接著是紫芙青墨關門的聲音,雪嫣飛快挑了簾子走出去。
男人側著,手里還拿著放在柜子上的幾冊書,他垂低的眼睫倉促抬起,第一時間朝雪嫣的方向轉過,漆黑閃爍的眸與雪嫣震驚睜大的雙眸遙遙相撞。
鐫刻如畫的眉眼,面龐的廓,就連抿的線都是雪嫣所悉的,雪嫣盯著他的左眼,為什麼沒有眼上那道疤,他不是謝珩。
雪嫣子發,呼吸變得急促,既然不是謝珩,那這張臉還會是誰!
惱恨,荒唐,不敢置信,以及可以讓解的狂喜,千百種緒一擁進雪嫣腦中,呼吸哽痛了嚨,雙輕抖,“謝策,你沒有死。”
紫芙和青墨雖然只看到謝策的背影,但兩人都是跟隨謝策多年的人,對他的型再悉不過,可就算如此,在雪嫣出聲之前也還是不敢確定。
“我,謝策?”
遲疑,帶著不確定的輕緩聲音讓其余三人都愣住,青墨和紫芙對看了一眼,各自從對方眼中讀出了相同的震驚。
謝策看到雪嫣眼里的震駭,結了,抿垂下眼睫,顯得十分局促。
怎麼會從謝策上看到這種緒。
雪嫣不可思議的看著他,那雙永遠讓看不的眸此刻被眼睫半遮著,黑白分明的與記憶中判若兩人。
但這張臉,就是謝策!化了灰也不可能認錯,他這次又想使什麼招數?
雪嫣將牙咬的發疼,嘲諷吐字,“你什麼你不該問你自己麼?”
謝策低聲道:“我不記得了,有人我阿尋。”他抬起眼眸,目澄澈認真,“但是我記得你。”
“囡兒。”
雪嫣被他的話驚的不能回神,什麼什麼都不記得了,只記得?
雪嫣本就不信他的話,不住的冷笑著點頭,“不記得是嗎,你認錯了,我不是你要找的人,更不是你口中的什麼囡兒,你給我滾出去!”
謝策沒有,雪嫣歇斯底里的去推他,“滾啊!”
謝策被推的一直往后退,雪嫣一把拉開門,用力把他推了出門。
“囡兒。”謝策了,只說出這兩個字,黑眸看著雪嫣,如同要被拋棄的。
雪嫣砰的將門一合,雙手在門上,肩膀激烈起伏大口氣,眼眶不可遏制的升起一圈紅痕。
又騙,又騙!他怎麼可以!
雪嫣倏然轉盯著青墨和紫芙,聲俱厲,“怎麼回事!”
青墨與紫芙異口同聲道:“屬下不知。”
雪嫣抖著發笑,“謝策最信任你們兩個,你們現在告訴我不知道?”
“屬下發誓是真的不知道。”紫芙連聲解釋,“公子在峪山對屬下下的最后一道令,就是保護姑娘,至于后面公子的計劃,屬下是真的不知道。”
青墨則接著紫芙的話說,“屬下也可以發誓,而且峪山之后,公子已經不再是我和紫芙的主子,我們只聽從姑娘的吩咐,絕不敢有任何欺瞞。”
青墨這個時候當然不會傻到幫謝策說話,“公子暗衛幕僚之多,后面的事都是瞞著我和紫芙做的。”
雪嫣現在已經不知道該相信誰,還能相信誰,久久不能平靜,腦子里糟糟如同纏一團麻,怎麼都理不清楚。
一直到天逐漸變黑,雪嫣始終一句話都沒有再說。
謝策也沒有離開,拉長的影投在門板上,被夜風吹的來回晃,說不出的蕭條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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