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章懂事點

醫生說完，歎了口氣。

直到他走，都沒人再說話。

白葡完全不知道說什麽，當初白振國一病不醒時，的絕如今陸兆和都要來一遭。

隻能默默的走到他邊，然後握住了他的手。

陸兆和比想的要更堅強。

的手剛到他，就被他反握住。

然後他說，“醫生說，今晚應該人就能醒。先送你去休息，我在這守著，明天再接你過來看看爺爺好不好？”

白葡抿了抿。

更願意陪著他一起在這，怕他心裏難。

但也清楚，這時候說什麽安的話都是沒用的，或許陸兆和更需要一個人去排解這個緒。

在這，反倒讓他多餘的擔心。

思路頓了頓，白葡點了頭，“好，明天我等你消息。不用送我回去了，我去老白那兒。”

“好，那我讓人送你過去，到了跟我說一聲。”

“好。”白葡沒有再拒絕，上前抱了他一下。

聞到他上的煙草氣息，白葡加重了一點力道，然後鬆開手，轉走了。

這一夜，注定不平靜。

白葡走後一個小時，老爺子醒了。

陸兆和第一時間進去，看到的卻是老爺子在床上失了。

對他來說，無疑是將尊嚴踩在地上。

老爺子臉激得通紅，裏呼呼的著氣，旁邊的醫療儀上發出滴滴滴的聲響。

醫生快速趕過來，再次關上了門。

這次等了半個小時，老爺子打了鎮定劑，重新睡了過去。

陸兆和走進去，坐在他的床邊握住他的手。

老人的人是僵冷的，堅的，瘦骨嶙峋。

他還沒意識到，原來爺爺已經這麽瘦了。

腦海中浮現一幕幕從前，他還小的時候，爸媽就走了，爺爺一晚上白發人送黑發人。

當著他的麵，他還能笑著安他，把他抱在懷裏，告訴他以後隻能跟他這個老頭子湊合生活了。

可等他走出去，他聽到老爺子在後控製不住的悲拗哭聲。

那一夜，他的脊背好像佝僂了一點。

可是那之後，他又在他麵前恢複了原樣。

他理完爸媽的喪事，又一切如常的從事工作，那麽忙，還能有空去照顧他的生活起居。

會在他休息的時候，出一天空，帶他去走遍港城的山山水水。

累了，他會背著他，下雨了他隻買一把傘，然後把他背起來，兩人共打一把。

會配合著他，買各種各樣的小玩，路上的套圈遊戲，每次看到爺爺總會給他買多多的。

他教了他太多太多，也幫了他太多太多，他在心中的形象一直那麽高大，以至於他現在才意識到，他已經那麽瘦了。

曾經無所不能的人，現在了一個瘦的小老頭。

他脆弱的躺在那兒，再也沒法對他吹胡子瞪眼，再也沒法用拐杖揍他，沒法罵他讓他再不把老婆哄回來就別進這個家門。

陸兆和的眼眶逐漸潤，這是久違的覺，可他抑製不住。

昏暗的病房裏，傳來一聲抑至極的哭喊，“爺爺……”

白葡這一夜睡得不好，夢到的都是些點點滴滴。

和老爺子相的日子並不多，但從第一次，就很喜歡這個幽默風趣的老頭。

他沒有架子，有獨特的行事風格，有雷厲風行的一麵，對卻總是寬容溫和。

是位很好的爺爺啊。

但是老天爺做事，從來是不講道理。

老白是，陸老爺子是。

清晨，被噩夢驚醒。

天還蒙蒙亮，睜開眼，病房裏臨時開了幾個床，他們昨晚都在這湊合。

剛好看到老白翻了個，歎了口氣。

他也醒了。

大家都沒睡好。

就這麽睜眼到外麵逐漸熱鬧，白燁起了，去浴室給白然然擰了個熱巾，給了臉。

牙刷隻有一次的，刷有些，小孩子刷了容易出，他讓人送了幾把新的來，還沒到。

送到之前，白葡已經極快的直接用一次的把自己理好了。

之後道，“我先過去了，你們吃點早飯。”

“小葡。”白振國道，“我跟你一起去。”

白葡頓了頓，白燁揮了揮手，“去吧，我帶然然吃點，然後去給你們送點吃的。”

點了點頭，和白振國一起往外走。

快到電梯的時候，白振國握了下的手，歎了口氣道，“陸老爺子這輩子不容易，心的事太多了，往後你們再不能讓他心了。”

一句話，讓白葡眼淚差點下來。

點了點頭。

到了另一棟，上了樓。

病房裏還很安靜，陸兆和已經醒了，正怔怔的看著病床上的人。

聽見後麵的靜，他轉頭看來。

“伯父。”一開始，嗓音都是沙啞的。

白振國點點頭，拍了下他的肩，“去吧，和小葡聊一聊，我在這和你爺爺說點話。”

陸兆和應了，帶著白葡一起出去，帶上了門。

走廊裏，有來送早餐的餐車。

白葡呼了口氣道，“牙就不刷了，我不嫌棄你，過會先吃點東西吧。”

努力說的輕鬆，陸兆和看到眼底的擔憂，扯了扯，“嗯。”

之後，他又道，“今天老爺子可能得麻煩你照看一下，我去有點事。”

白葡意外，“你是去……”

陸兆和臉冷沉，說，“這事不太對勁，老爺子一個月最三次檢查，如果有中風前兆，早該查出來了。如果是最近才開始的，病進展不會這麽快。我要查清楚。”

他的顧慮，白葡很懂，很快點了頭，“好，你放心去，爺爺這邊我來看著。”

陸兆和闔了下眸，下一秒，卻是俯抱住了，收再收。

白葡能覺到，他在這個懷抱中努力汲取能量。

一沒，任憑他去平複緒。

半個小時後，白燁的早餐送過來，陸兆和簡單吃了點，離開了。

白燁本來一句話沒說，等他走了後，他抹了把臉，“這個什麽事。”

一茬接一茬的，偏偏生老病死，是他們有再大的本事也阻擋不了的事。

白振國看了他一眼，“最近懂事點，別給人惹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