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令儀停在原地，不躲不讓。

刀尖近，清梨的手腕忽然被扣住，彈不得。

房樹影輕輕晃，映在計繁枝年輕冰冷的臉龐上。

“不用手下留。”卿令儀緩緩開口。

“是。”

計繁枝應聲，發力扭折了清梨的腕部關節。

尖出聲，抓不住手上短刀。

計繁枝一手接住，同時將手臂反別，兩步走到後，往腳窩上踹過去。

清梨子不控，跪到了地上。

卿令儀氣定神閑，拉過了一旁凳子，在的麵前坐下。

“你裝作昏迷，是為了讓我心，或者也是為了拖延時間。你有這個底氣，是因為小安樂。你覺得是你的兒。可惜，你的如意算盤落空了，小安樂如今喊我娘親。”

“我才是的母親！我生了！”清梨切齒，“你這賤人！”

“你是母親？”卿令儀忽地笑了，“清梨，你告訴我，誰能證明？如何證明？”

微微地俯下，“小安樂已記在我的名下，你去問遍將軍府上下，每一個人，他們都隻會說，安樂是我卿令儀所生。至於你，不過是一個犯了妄想癥的瘋人。”

“一個‘瘋’字，你們就想將我走？”

“你們？”

卿令儀敏地捕捉到這個詞，意識到什麽，蹙起了眉，“還有誰過你？”

清梨瞳孔興放大：“怎麽你不知道？你竟然不知道！三爺什麽都沒和你說過！”

癲狂笑了幾聲，拉長了調子，唱戲似的：“你不知道，我與將軍有怎樣的過去！那可是郎妾意，魚水歡呀！我最他在我上舒張汗如雨下，他也最我香……”

“讓閉！”

卿令儀急急出聲。

聽著都覺得害臊，當著外人的麵，這種話清梨怎麽說得出口！

計繁枝會意，手刀落下，直接將人打暈了。

卿令儀驚了。

看看地上不省人事的，又看向計繁枝，“我不是說讓閉……”

計繁枝不解：“這不是閉上了麽。”

“你直接捂住的不就好了？”

計繁枝一愣：“我……”

事已至此，卿令儀也很無奈：“罷了。”

本來是意識到有關煬與清梨之間有些，想著從清梨口中套問出一些什麽。

但不問也罷，吩咐道：“你將帶去城外莊子，命人看管起來。每日吃喝，但不許出門半步，也不許外人見。”

“是。”

計繁枝把清梨拎了起來。

卿令儀走出客房，碧微正朝著計繁枝張。

“說想留在將軍府，夫人這也算是實現了的夙願。”碧微道。

卿令儀按著眉心：“過幾日將軍不在，我才敢這樣安排。”

碧微轉回來：“將軍那兒是最難的吧？”

卿令儀垂頭喪氣：“是啊，就怕他對清梨還有餘未了。”

一旁齊嬤嬤聽得笑了：“不會的，夫人。將軍的眼不至於這樣差。”

卿令儀半信半不信，歎了口氣：“希如此吧。”

·

綏都城外，家一莊子。

暮四合，李婆子提著個木桶往西邊屋子走。

那兒關著今日將軍府押來的人，新任將軍夫人的意思，還得了薛老太太首肯。

李婆子不敢怠慢，桶裏的剩菜剩飯可是不。

屋外有人把守，見著是，轉去開鎖。

四下驀地起了風，涼颼颼的，李婆子轉目環視，忽然聽到“砰”“砰”兩聲。

兩個看守倒在地上，夕餘暉中站了一個青男子，麵黢黑，右手持著一柄短刀，刃部跡未幹。

婆子大驚，手中木桶砸落在地。

男子活了一下手腕，提步上前。

·

翌日，天未明。

卿令儀正睡著，約聽到有人不斷：“夫人，夫人。”

睜眼，看見碧微的慌張神，伴隨著焦急呼聲：“夫人，出事了！”

“怎麽了？”

“昨日您安排關清梨的莊子裏，死了兩個看守，還有個送飯婆子。清梨也不見了。”

卿令儀一激靈，睡意瞬間散了個幹淨。

“老太太已經在正堂了。”

“好。”

迅速梳洗完畢，卿令儀踏正堂。

薛老太太端坐上首，底下立著個中年男子，六神無主滿頭大汗，這是莊子的主管。

“母親。”卿令儀上前。

“起了，”老太太淡定極了，“事你來置，我隻是聽聽。”

卿令儀點一點頭，在旁坐下。

看向那主管：“你說吧。”

“是……是，”主管了把臉上汗珠，“那個人關在西邊的屋子，我李婆子給一天送兩頓飯。昨天李婆子送晚飯過去，其他人都是看見的，沒什麽奇怪。可第二天這李婆子的男人來找我，說李婆子一晚上沒回家。我派人去找，這才發現那屋子出了事，死了三個人，人也跑了。我實在是沒有主意，便立馬來稟報主人家。”

卿令儀了然，道：“去找碧微拿三十兩銀子，將三人好生安葬，剩下的均分給他們的家人，以示恤。”

接著，喊來計繁枝，將莊子裏的事一一告知。

他皺了皺眉：“那兩個看守算是個中好手，能殺他們的，絕非常人。”

卿令儀著指甲，心想，如此這事便複雜了。

當年卿言仇家眾多，今日的將軍府也必定一直有人暗中盯著。

或許是他們發現了昨日靜，以為能抓住將軍府的把柄，便將清梨劫走。

或者，往深去想，清梨就是他們安排的，劫走之後，他們還有下一步棋。

“全城搜尋清梨，”卿令儀道，“活要見人，死要見。”

“是。”

卿令儀還把吳量找來，先問了趙婉蓉之死查得如何。

吳量回稟：“此事已通報京兆尹府，目前還在探查之中。”

卿令儀點一點頭，道：“這幾日將軍不在，府上又出了許多事，我很擔心，想勞煩吳管家加派人手保護母親們，尤其是小安樂。”

“是，夫人。”

當日悶熱，天沉。

待了夜，雨水接連砸了下來，在屋簷、枝葉之間發出劈啪聲響。

原是淅淅瀝瀝，漸滂沱之勢，意濃重，挾著隆隆雷鳴。

安樂抱著小枕頭過來，小臉紅撲撲的，地說：“娘親，我一個人害怕。”

卿令儀哪裏扛得住，當即點了頭：“那我們一起睡。”

梨花榻自是太小，所幸煬不在。

碧微收拾好了大床，給們兩個已是綽綽有餘。

睡下後，安樂摟著小黃，睡意朦朧又很好奇：“這是什麽呀？”

“我娘親給我做的，小黃。”卿令儀道。

“娘親的娘親？”

“你應當外祖母。”卿令儀的臉頰。

說著小話，安樂漸漸沉夢鄉。

忽然步伐急切，碧微在床前掀開紗帳，俯下來：“夫人，將軍回來了。”

卿令儀一愣，撐著坐起。

一道驚雷在窗外炸開，碧微皺眉補充：“邊還跟著清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