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要跟我們一起去參加聚會嗎?”溫舒突然問道。
溫枝愣了下,當即拼命搖頭。
溫舒是聲樂老師,在音樂學院里教學,所以溫枝家算得上書香門第,父母的朋友圈也基本都是在高校里工作的。
原本就是教書育人的老師,課堂上喜歡講,茶余飯后也不可能不講。
之前溫枝也不是沒參加過父母輩兒的聚會,從吃飯開始就被問個沒完。
最夸張的一次,正好趕上溫舒音樂學院的教授們聚會。
那次聚餐真的是讓溫枝大開眼界,大概是喝到盡興時,也不知誰提起要唱歌助興。
那一頓飯,就是余音繞梁。
溫枝不記得當時吃了什麼,但還記得他們唱了什麼。
其實唱歌還好,溫枝雖然覺得過于熱鬧,但并不厭煩。
真正讓厭煩的,是長輩們總是喜歡在飯桌上比較各自的孩子。
于是這家孩子上普林斯頓,那家孩子申請到了耶魯,一抓一個常青藤,不上藤校的都不好意思坐在那桌吃飯。
因此溫枝和哥宋為謙,就了數派。
“你哥昨天打電話還問你,你最近沒跟他聯系嗎?”溫舒突然想到什麼問道。
溫枝哦了聲,懶洋洋說道:“昨晚太累了,很早就睡了。”
溫舒皺眉,叮囑說:“那你也應該,給你哥打回去。”
溫枝沒怎麼吱聲。
倒是一旁的宋元敬,見狀,直接說道:“算了,自己有數的。”
溫舒并沒有立即停下來,反而繼續教訓說:“你以前不是最喜歡著你哥的,怎麼長大了,反而沒有小時候心。”
“他在國外天高路遠,我怎麼著他,”溫枝冷冷說道。
溫舒原本還想息事寧人,卻瞧著這個態度,登時氣不打一來。
眼看著要發作,一旁的宋元敬立馬開口:“枝枝還沒吃飯呢,先讓吃飯吧。”
溫枝這才算逃過一劫。
過了會兒,在房間里,盯著墻上掛著的座艙圖,就聽到門口傳來敲門聲。
“枝枝,”宋元敬在門口喊道。
溫枝低聲說:“爸爸,你可以進來。”
宋元敬這才推開門,他一眼就看見座艙圖,笑著說:“我記得你哥改裝的時候,也是一天到晚盯著這個,都要著魔了。”
溫枝的哥哥宋為謙,也是飛行員,而且就在世聯航空。
只不過一年前,他申請了世聯常駐歐洲。
“你哥突然申請駐歐洲,確實不應該的,但是你這氣是不是太大了,都沒怎麼跟他聯系吧,”宋元敬笑著說道:“就許你去國奔赴前程,不許你哥去歐洲爭取更好的未來?”
溫枝搖頭:“我就是覺得他有事瞞著我們。”
其實最開始,宋為謙要去歐洲的時候,溫枝很奇怪,但并不生氣。
直到追問他原因,宋為謙明顯不想告訴。
從小到大,一直以為比起父母來,才是跟哥哥最親近的人。
可能這就是長大吧。
哪怕是最親的兄妹,也會因為長大,而有了彼此的。
溫枝與其說生氣,倒不如說失。
那種不再是宋為謙生命中最重要人的失。
而此刻心心念念的哥哥,卻在跟一個,意想不到的人打電話。
顧問周接到宋為謙電話的時候,也是有些奇怪。
他低頭看了眼晚上的手表,迅速換算了倫敦現在的時間,他說:“倫敦現在是早上五點多,你這是早上有航班?”
飛行員沒有固定上班的概念,都是按照每一周的飛行計劃。
宋為謙笑著問道;“聽說你今年帶了個飛。”
顧問周忍不住嘖了聲,沒忍住輕笑出聲:“這風都能漂洋過海,吹到歐洲去了。”
“沒什麼,就是群里聊起來,”宋為謙解釋。
顧問周說道:“師兄,你不是這種八卦的子吧。”
宋為謙跟顧問周都是季航帶出來的,因此顧問周一進公司,除了大學同學之外,最先悉的飛行員就是宋為謙。
而且宋為謙子溫和,不負他名字里的那個謙字。
是聯航出了名的謙謙君子。
顧問周沒進聯航之前,宋為謙在公司空乘里的關注度,那絕對是第一。
“就好奇問問,”宋為謙又清了下嗓子,“這個飛表現怎麼樣?”
顧問周倒也毫不避諱,直接說道:“目前所有考核,全部排名第一,我挑不出不好的地方。”
宋為謙笑了起來:“能從你口中聽到這種評價,可真是罕見。”
“實話實說而已,”顧問周因為是跟他說話,隨意的。
宋為謙想了想,還是說道:“馬上就要模擬機了吧,孩畢竟跟男生不一樣,你帶人的時候,也注意方式方法。”
他們在公司這麼多年,也都是改裝過來的。
知道有些機長帶學員的時候,態度那一個橫,輒就罵的狗淋頭。
“我怎麼覺,你不是來關心我的?”顧問周倚在臺的欄桿上,漫不經心地往外看去,閑閑說道。
臺正對著花園,盛夏烈日里鮮花盛開,樹木茂盛,此刻噴水機正在給灌木澆水,四濺的水花在下,竟有一道的彩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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