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這個，上虞清絕的眉目瞬間黯淡，輕晃著酒杯，酒水在杯中漾出圈圈漣漪，抿著紅，似乎陷某種思考之中。

“上小姐，我們前前後後加起來也見過七八回，算起來也不算是陌生人，你要是信的過我，就告訴我，我一定會竭盡所能幫你找人。”

察覺出的顧慮，向川索先表態，試圖打消的顧慮。

上虞抬眼，眼眸宛若深穀幽潭，深邃而神，猜不，看不穿。

嗓音很冷，就像那覆在酒杯壁的薄霜，“我妹妹，上梔。”

“親妹妹？”

“嗯。”

“不對啊，上家盛名在外，從未聽說過還有一個二小姐啊？”

同為名流，雖然向家生意上沒有跟上家有往來，但他也從他大哥那邊對上家多有些耳聞。

據說上家早年是做古董生意的，祖輩經營下來，產業龐大，尤其是在玉方麵的工藝，堪稱登峰造極。

上家一直很低調，極在公眾前麵。

上老爺子曾是國際上著名的玉雕刻大師，後來因為年紀太大，漸漸退，把生意由自己的兒子兒媳打理，從此便再沒踏足玉石行業，但仍有不行業人士破頭都想拜他為師。

隻是，都被他老人家「隻傳不傳外」而婉言拒絕。

“你妹妹離家出走了，還是跟哪個男人私奔了？要找人總有照片吧？不然怎麽找？”

H市人口集，沒有照片，等同於大海撈針。

向川微瞇了瞇眼睛，盯著上虞，腦子一轉像是想到什麽：“不對啊，憑著你們上家殷實的家底，要找一個人能有多困難？”

跟他兄弟傅零珩一樣，往一公布，網友強大的力量，那不是分分鍾就能把人找到？

上虞端起酒杯將裏麵的飲盡，深吸一口氣，抬手示意調酒師再給來一杯。

轉頭從手提包夾層裏取出一張泛黃陳舊的老照片遞過去。

“走丟的時候才三歲，要是現在還活著，應該出落的落落大方了吧。”

這話本就是在安自己的，妹妹走丟那年，自己才六歲。

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一個三歲的小孩被人抱走，可想而知有多恐懼。

二十多年來，即便家中長輩早已不再怪罪於，也永遠做不到原諒自己。

不該擅自離家長視線，帶著妹妹四瞎逛。

不該在那麽多人的地方，玩什麽捉迷藏遊戲。

更不該……鬆開妹妹的手，把妹妹弄丟！

上虞心的晦堆積山，仰脖又灌了幾口酒，臉頰浮現一嫣紅，眼眶發酸，嚨哽咽。

向川拿起照片一看，小孩胖乎乎的包子臉紮著兩個小丸子，穿著白和牛仔背帶，黑亮如星辰的眼睛笑瞇瞇的，的小微彎著，脖子上還掛著一塊玉佩。

玉佩晶瑩剔，形狀特別。

“這玉佩走丟的時候還戴著嗎？”

上虞搖頭，時隔多年，每次想要努力回憶起當天的細節，就怎麽也記不起來。

隻記得一座香火鼎盛的寺廟，其他的很模糊。

“當時，玉佩的繩子斷了，我就把它塞進的服口袋裏，但我不確定在走丟時，那塊玉佩還在不在上。”

“這樣的話……”

向川蹙眉，沉片刻道，“這樣吧，你發一份玉佩的圖片給我，我托人幫你打聽打聽，如果人還活著，說不定會有什麽線索。”

隔了這麽久，他也沒有把握，隻能盡力試一試。

兩人換了聯係方式，上虞把圖片發送過去，便匆忙離開。

“上小姐。”

向川住，“這麽晚了，我送你吧？”

“不用了，向先生，我妹妹的事就拜托你多費心，一有消息請立刻通知我。”

擺手拒絕，拿手機邊打電話邊往酒吧大門口去。

“川哥，這是獵上鉤了？”

白屁顛屁顛的跑過來，探出脖子看向離去的背影，忍不住打趣。

“上什麽鉤？就不能正經個朋友？”

向川低頭點開上虞一分鍾前發過來的圖片，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說什麽。

白吐槽：“喲，正經這個詞從您裏說出來就已經很不正經了。”

“滾滾滾，別煩老子辦正事。”

夾在耳後的煙被他取下來淺淺叼在邊，一張不是很高清的圖片放大看了好幾遍，“嘶，這他媽也看不出什麽名堂來啊！”

白湊過來，認真的瞧了半晌，也沒發現有什麽特殊之。

他撓撓頭，百思不得其解，“川哥，那紅佳人都上鉤了，您還研究這個幹什麽，直接帶著人上頂層包房共度良宵啊！”

他眼神曖昧，語氣更加曖昧，話不明著說，懂的都懂。

“上什麽頂層包房，共度什麽良宵，我看你上炕都費勁！”

向川狠一口煙，吐了一團濃重的煙霧，隨手彈掉煙灰，一個沉悶的暴栗扣在白腦袋上。

“一天天的腦子裏都想什麽呢？”

他還不能從良了？

“得，我呀，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

白捂著腦袋，哼唧著扭的裏氣朝大舞池去了。

.....

上虞一出酒吧大門，馬上就有一輛豪車停在麵前，司機恭敬的拉開後座車門請上車。

車子駛離繁華的路段，拐進郊區的一條小路上。

路燈昏暗，偶爾掠過樹林，影斑駁，映襯著夜愈發淒涼。

手機鈴聲打斷了車廂的寧靜，劃開屏幕按下接聽。

“媽。”

電話那頭的延嵐，聲音明明很溫，卻約著嚴肅：“小虞，馬上訂機票回來，別再那兒浪費時間了，這麽多年，能找的地方我們都找過了，要是還活著，怎麽可能沒有半點消息？”

“不會的，我有很強烈的應，我覺得小梔還活著，我一定能找到，帶回家的。”

延嵐歎了一聲，耐著子勸說：“我跟你爸爸，爺爺都沒有怪過你，你何苦這樣為難自己？”

可無論家裏怎麽勸，說過多遍上梔走丟的事不怪。

上虞還是執拗的揪著自己的錯誤不放，二十幾年來絕不放棄尋找妹妹的下落。

“小梔生要見人死要見，一天不能回到上家認祖歸宗，我就一天都無法原諒自己。”

延嵐的鼻尖驀然一酸，沉默片刻道：“既然如此，那你在外好好照顧自己，最遲再一個月，一個月後尋找無果，你必須馬上回北陵。”

上虞聞言，輕笑一聲：“媽，您就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您跟爺爺在家等我的好消息。”

結束通話後，靠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思慮再三，還是拿出手機在那串未知號碼對話框編輯發送一段文字：【程助理，明天下午三點鍾，就在貴公司詳談合作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