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上五十步石階，羅馨悅不管不顧的撲上去挽著黎斐的胳膊。

眼前的一排排墓碑立在四周，腳下不小心踩到一片落葉，沙沙的聲響都能嚇得原地起飛。

“你一個豪門太太，大老遠開車來墓園幹嘛？”

小心翼翼地跟在黎斐後，低垂著腦袋，像個犯錯的孩子，聲音細若蚊蠅：“你能不能走慢點，我腳都磨起泡了。”

黎斐站定腳步，默默回胳膊，視線在腳上那雙棕小皮鞋上麵掃過。

差點忘了這位氣的大小姐是個什麽穿風格。

雙馬尾、公主、泡泡袖，打扮的致可，像個會的洋娃娃。

隻是，一路跟個小瘋婆子似的鬼哄鬼、哭天抹淚的。

這會兒看起來跟冷宮裏剛放出來的妃子沒什麽兩樣。

“你不想找你的零珩哥哥了？”

“你拿我當三歲小孩騙呢，他怎麽可能會在這裏？”

“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一陣涼風拂過，加上深山裏滲人的鳥聲，頭皮發麻，不了脖子，抖的語調斷斷續續：“那.......你走前麵帶路。”

現在滿臉寫著“我慫”二字。

黎斐角輕勾，懶得跟在這裏浪費口舌。

率先邁開向前走，羅馨悅連忙跟上去，不爭氣的再次拉住的手臂，生怕掉隊了。

一條幽長蜿蜒的地磚小道，兩邊是高大茂的樹木，樹枝間掛滿了白紙錢和香燭。

羅馨悅大氣不敢出，又慫又好奇：“還沒到清明，怎麽就有人來祭拜了？”

黎斐：“剛下葬的逝者，有人祭拜不是很正常？”

羅馨悅：“可是......”

黎斐的耐心用完，翻了一個白眼：“羅小姐要是好奇，不如留在原地慢慢研究？”

“......”

們從一塊塊墓碑前經過，每張黑白照片都是笑容展開，無論羅馨悅從哪個方位看去，都覺他們在對自己笑。

搖晃兩下腦袋，不停的心裏自我暗示：【別自己嚇自己，大白天的哪來的鬼。】

到達目的地，遠遠的，黎斐就看見程楊旁邊那個影修長拔，穿著黑大，手裏夾著煙站在墓碑前的冷峻男人。

“零珩哥哥~”

羅馨悅鬆開黎斐的手臂，蹦躂著朝男人跑去。

這就是傳說中的一張臉有兩副麵孔嗎？

怕鬼的小姐和主送上門的花癡，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

滿心歡喜的跑過去，卻撲了空。

傅零珩筆直的段稍微一偏，躲開的，很自覺的掐了手裏的煙，下大闊步朝黎斐走去，披在上，溫熱的手掌裹著的手：“山裏氣溫低，你穿這麽，不怕冒？”

他的嗓音低沉磁，含關懷，旁若無人拉懷。

“你準備把的骨灰弄去哪兒？”

黎斐的臉很淡，任他抱著，目抬向黎婉的墓碑，碑還在，那壇骨灰就那般被放在三兩個工作人員腳邊，像是隨時都會被人踹翻亦或是被倒進垃圾桶裏。

傅零珩低頭凝，眸，說出來的話卻沒有一溫度：“隨便找個臭水揚了。”

膽敢做著嫁豪門的夢，為他量定製一張彌天大網，耍的他團團轉，即便是死，也必須要付出代價！

“你親自給選的墓地，現在又親自給刨出來，就為了揚的骨灰？”

黎斐的表跟見了鬼差不多，這個男人是集團事務不忙，閑得慌嗎？

“不然呢？我把挖出來跟聊天？”

男人薄噙著一抹淡漠譏諷：“之所以死後能葬在這麽好的墓園裏，那是因為是你的姐姐，是對我沒有任何欺騙的軍師，可是是嗎？甚至都跟你沒有緣關係，那就該去到該去的地方。”

他的聲線如鬼魅，冰冷無度的話語，仿佛隻是在陳述一件稀疏平常的小事而已。

黎斐聽了倒沒覺得什麽，反正黎婉生前跟自己就沒有半錢，背地裏做過一堆惡心人的事，的骨灰揚哪兒揚哪兒，跟都沒有任何關係。

反倒是羅馨悅聽的雲裏霧裏，忍不住打寒，朝程楊所的方向挪步子。

“程助理，他們在說什麽呀？那個骨灰壇裏麵裝的是誰？”

問的很小聲，隻有程楊能聽到。

程楊輕咳一聲，退開一步和保持距離：“羅小姐，有時候好奇心太重未必是好事。”

他故作玄虛功勾起羅馨悅的興趣，跟過去繼續道：“你小聲告訴我，我不會出賣你的。”

剛剛瞄了眼墓碑上的名字和照片。

已故的人黎婉，跟黎斐......是什麽關係？

“羅小姐真想知道？”

程楊看出的害怕眼底不閃過一抹芒，神兮兮的擺手示意把耳朵湊過來。

羅馨悅很配合，梗著脖子、豎起耳朵。

“那個骨灰壇裏裝的是曾經一個慕傅總，用盡各種手段想要上位的人，羅小姐應該不了解，早年纏著我們傅總的人，要麽無故出意外殞命，要麽就是像骨灰壇裏的那位，被病痛折磨致死啊！”

“羅小姐，你喜歡我們傅總，總纏著我們傅總可要小心了.......”

程楊說的有鼻子有眼，再加上當下的環境氛圍，羅馨悅的膽子就芝麻綠豆大小，他後麵那句還沒說完，小姑娘兩眼一黑。

‘咚’的一聲悶響，暈了。

“怎麽回事，怎麽暈了？”

注意到靜，黎斐抬腳走過去，滿臉狐疑的向躺在地上的羅馨悅。

程楊拚命抿下角，表無辜：“羅小姐大概是膽子小，自己把自己嚇暈了吧！”

“......”

黎斐無語，大白天的，還有幾個大男人在，能嚇暈過去也是厲害。

墓園的工作人員拿著一份類似協議的文件過來，看到地上的人，先是一愣：“這是？”

程楊憋笑憋的不行，職業素養在上，肯定是不能當著傅總和太太的麵失態的。

他跟拎小似的把羅馨悅從地上拎起來，若無其事道：“沒事沒事，這位小姐就是膽子小，嚇暈了。”

對方推了一下眼鏡，繼而對一旁的男人說道：“傅總，手續都辦完了，那您這骨灰是帶走，還是暫時安放在骨灰室呢？”

“帶走。”

傅零珩的聲音極淡，在協議右下角龍飛舞簽完字，吩咐兩個保鏢將骨灰壇裝起來。

一個眼神，什麽話都不用說，保鏢們自會意，黑布匹裹了兩圈，隨便打了一個活結，提著就先走了。

黎斐深深的看了一眼保鏢離開的方向，扯了扯傅零珩的袖。

“有點冷，我想回家。”

“好，回家。”

傅零珩牽起的手，發現程楊還拎著暈倒的羅馨悅。

“你開斐兒的車先送羅馨悅回去。”

“傅總，這男授不親的，我送羅小姐......不太好吧？”

程楊滿臉寫著拒絕，他才不要送這塊牛皮糖呢。

“難不還要老子送？別以為我不知道是怎麽暈的。”

傅零珩一眼看穿並未破，真當他剛才沒看見他死命繃著下的德行。

準是他說了些什麽嚇唬人的鬼話，不然好端端的能直接暈了？

程楊撓撓頭，捉弄羅馨悅的小伎倆被發現，打哈哈的語氣說著：“呃嗬嗬嗬，那個，那我先送羅小姐回去，再回公司，下午三點跟Flora的會議您別忘了。”

他還想再說點啥，傅零珩擁著黎斐已經走遠了。

他顛了顛掛在他上的羅馨悅，不吐槽：“一個富家小姐吃什麽了，這麽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