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懷疑，那善明鏡便是陸老四原配之？”

“臣不確定。”或許是，但段大人從來不信或許，他是大理寺卿，只信證據，不會以‘或許’來斷案。

“若是定王妃的母親還活著，應該便知道是不是了。”若是那位謝夫人還活著，便是不知曉真相，也會知曉當初撿到善明鏡的時候是什麼況。

“不如你派人去問問定王妃，或許知道些什麼，再或者是問陸老夫人，或是善明鏡本人？”皇帝給他提議。

“陛下說的是，臣會問清楚的，不過眼前還是陸國公的事，先前不知真相也就罷了，若是知曉，便不能讓他繼續坐在這個位置上。”

“這是自然，明日正是大朝會，朕親自審他，你將那牢里的幾個人押過來。”

“遵旨。”

段大人退下之后，皇帝便想著朝會的事。

等到了第二日朝會，君臣議完朝政，瞧著時間不早了，諸位臣子以為就要下朝了，便見大理寺卿段大人出列，上前跪下

“稟陛下，臣大理寺卿段正，有事啟奏。”

皇帝正等著他呢，便道“說來。”

“臣不久前，曾接到陸國公府陸四的狀紙，言，陸國公并非老國公親子，乃是老國公原配同其表兄黃石海所生。”

在場之人聞言頓時一愣，皆是側目看向站在前頭的陸國公。

“口噴人！”陸國公當場大怒，而后快步出列，上前去行禮，“陛下，臣乃父親親子，何來的茍且所生，請陛下勿要信了這些賊子的話。”

陸國公心跳砰砰砰的，心覺得事有些不妙。

“我們家老四這些年一直對于我繼承父親的爵位心中不滿，也與我作對，他的話豈能相信，段大人乃是大理寺卿，是這天底下最該公正之人，如何能信一人滿口胡言？！”

“是不是胡言，陸國公心里頭清楚。”段大人自然是毫不懼的，坐他這個位置，得罪人自然是不在數，大理寺不是京兆府，比比哪一件都是事關人命的大事，和容不得和稀泥的存在。

“陛下，臣已經讓陸家老四在殿外候著，可是宣他殿。”

“宣。”

皇帝點頭應下，便有人高聲喊了一聲，宣那陸家老四太極殿。

陸四爺一寶藍錦袍，雖然年近四十，模樣卻是不錯，但大約是心思得重，又有諸多的不滿不如意，顯得他眼稍有些惻惻的，瞧著就不堂正。

“臣，陸家志生，拜見陛下。”陸四爺上前來下跪行禮，邊上的陸國公看著他，眼底有一閃而過的冷意。

“陸家老四，是你要告你長兄？”

“是。”陸四爺面上有些激，若是今日事，那這國公的爵位，自然是要落到他頭上了，他想了半輩子了，終于是要夢真了嗎？

想到這里，他心中生出了無限豪壯之意。

“不過他可不是臣的兄長，而是竊取了我陸家爵位的賊子，請陛下明鑒，不可饒恕了這無恥之徒。”

“陸志生！”陸國公臉鐵青，

“我知曉你覬覦爵位多年，但你也不能為了除掉我，說出這樣的謊話來，父親過世多年，你難不還要在他上潑這臟水嗎？”

“什麼臟水不臟水的，你也休要如此胡言語，做錯事的是你那母親，怎麼就變給父親潑臟水了，我知曉了此事，更是不能瞞著，需得將你這賊子的真面目給開，如此，父親在這九泉之下，才能瞑目啊！”

“想我父親養你多年，還將陸家的爵位傳給你，卻是發現你竟然是妻子與旁人茍且所生之生子，并非他之子，怕是都要氣得活過來了。”

“我為父親親子，定然不能任由你這等無恥小人繼續占著爵位。”

“你休要胡言！”

這兩兄弟吵著吵著，當場就打起來了，不多時，才有殿前護衛上前去將兩人拉開。

陸四爺撲通一下跪了下來，然后哭訴道“請陛下為我們陸家做主，不能讓這無恥之人繼續霸著陸家的東西，以我父親嫡長子之名立世。”

“我先前都查清楚了，他在城外養了一個外室，那外室為他生了三個兒，住在那里的還有一個老頭，那老頭我認得，是偶爾上門來看他的人，據說是他母親表兄。”

“可說是他母親表兄，卻有人親耳聽見他喊那老頭爹，我倒是不知這世間還有這等奇怪的事，這母親的表兄，竟然要喊爹的。”

“你胡說！”

“我怎麼胡說了，陸志鴻，你以為今日我如何站在這里，便是段大人已經查明事的真相，今日要在陛下面前對你問罪！”

“你一個生子，竟然鳩占鵲巢，霸占國公府的爵位，該當何罪？”

“你”

段大人見這兩人吵得臉紅脖子的，哪里有半點世家子的風范，無奈搖頭，之后在袖袋中取出了一卷紙“臣已經查明此事為真，這是陸國公的親生父親黃石海以及那外室的供書，請陛下與諸位查驗。”

陸國公見了那供書，愣了片刻，心跳都停了好一會兒，反應過來便想著上前去搶，可殿前護衛這會兒兩邊摁住了他，讓他本就彈不得。

見有人將那供書呈上給皇帝，陸國公閉了閉眼，心覺得要完了，但是他不甘心啊。

“老四，你以為你這麼誣陷我，便能繼承這國公府的爵位了嗎自？你以為我不知，當年你為了娶司氏，竟然下毒毒殺妻子，而后又將兒拋棄，像你這等無無義之人，哪里配茍活在這世間上。”

陸國公這些話一出，太極殿上的人都鎮住了，忍不住看向陸四爺，滿臉的不敢置信。

殺妻棄？

瘋了嗎？

這但凡是個人，那都是做不出來這等荒唐事的！

“你以為事過去多年，便沒有人知曉了嗎？”陸國公冷笑，

“當初你做下這些事的時候，手段還有些不行，還是你那母親為你理干凈后續的事的，如此，你們便以為那件事天知地知，唯有你們自己知道了嗎？”

“對了，難道你不知道嗎？我可是知曉那司氏當初將你的兒賣到青樓去，說是讓一輩子爛在污泥里，你可真的是個好父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