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學害人，才會被死倒索命，這件事不解決，他不可能上岸。沒別的商量。”二叔語氣更冰冷。

呂小琴臉更蒼白了，攥著角的服，不再和二叔多問別的。

而是抿著和黃七說話，讓他按照二叔剛才的話去做。

我稍微松了口氣，還好呂小琴配合，不然的話，這事兒還得更麻煩。

黃七明顯有點兒懼怕，呂小琴許諾了給他的錢不會，他才臉一橫，朝著進城的方向匆匆跑去。

二叔臉這才稍微好看一些，往碼頭的方向走。

這個點，路邊兒也沒有黃包車，我們就只能靠走的。

差不多得走了半個多時辰，才總算到碼頭。

我和二叔倒不覺得累，呂小琴卻氣不止，明顯是快走不了。

我們兩個上了碼頭之后，則是扶著碼頭邊緣的臺階，停下來休息。

二叔徑直走到了碼頭旁邊，之前撈尸船，以及王學溺死的地方。

我小心翼翼地問二叔，這事兒咱們要怎麼辦？

二叔先是看了一眼水面，接著余瞥了呂小琴一眼，他聲音低了很多“冤有頭，債有主，現在冤死的已經收了債，就差說清楚，還有個代，先把那死倒弄上來。”

我是聽著一知半解，覺二叔像是說了，又像是沒說。

還有，把死倒弄上來？呂小琴不是說，水桶里頭看見一張死人的臉嗎？

我小聲詢問二叔，難道那死人沒在王學家里？不是爬上去害人了麼？

二叔目重新回到水面，淡淡道“心里有鬼，才會看什麼都有鬼，死倒要是那麼容易上岸，我就不在孟家扔下去那瓶水尸鬼油了。”

我更是聽不明白了……

二叔才告訴我，尸還會在原地，我們去打撈。

語罷，二叔就跳進水里頭。

嘩啦的聲響，河水濺起來不，打在我臉上，冰冰涼涼。

撈尸船還是有一半沉下去水里頭，二叔潛下了水，片刻之后，整條船就被推著斜著往上。

我立刻反應過來，趕探手，拽著船頭綁在碼頭墩子上的繩子，一起往上拉！

好歹撈尸船不大，也沒那麼沉，二叔在水下發力，我在上頭使勁兒，約莫一兩刻鐘，就將撈尸船弄上了碼頭。

月之下，這會兒我才瞅見，在撈尸船的最底部，就有一道被鑿開的口子，那口子約莫有一條小臂寬，當真是不小……

二叔低聲罵了幾句臟話，他鉆進竹棚船艙，從最邊角的地方，拉拽出來一卷被布包起來的東西。

將其打開之后，里頭躺著的就是

寬窄長短不一的木板，同樣還有一些工，像是錘子，鉗子一類的事。

這些木板都看得出來，全部都是經過特殊制作的柳木。

二叔到了破口子那里比劃著，開始補船。

此刻呂小琴也到了旁邊，蹲在船邊，小心翼翼地看著。

微微凌的發，稍微泛紅的臉頰，眼中還是著惶然和無助。

二叔補船沒用多大會兒，在這期間，黃七都過來了。

他背上背著一卷草席，上碼頭的時候，草席還一晃一晃的。

我一眼就看到了，泛黃的草席下邊兒是一雙著鐵青的死人腳……

“劉老倌……我把王老板背來了。”黃七著氣兒喊了一聲。

這時，二叔剛好也補完了那個破。

他從船里頭出來，瞥了一眼黃七，嗯了一聲讓他將尸放下。

接著二叔就招呼我將撈尸船重新推回水里。

我上前幫手，撈尸船下水之后，穩穩當當地浮在河面，我心頭頓時都喜悅了不。

接著二叔才和黃七囑托，讓他再去弄點兒東西來，搞一只公，整一些香燭供果。

黃七了汗，又下了碼頭。

而這會兒，呂小琴則是怔怔地看著草席，一直抹眼淚。

“，你把它脖子上拴繩子，綁在船上，呂小琴，你上船。”二叔繼續吩咐，并且手還指了指草席。

我心頭咯噔一下。

呂小琴臉變了，神焦急地要開口。

二叔冷冰冰地說了句“不想死，就按照我說的做，指不定王學還能混個下葬，不然的話，現在我不把他放水里，到時候他也得回來，這就是他做的孽！”

呂小琴的話完全被堵了回去，眼淚在眼眶里打轉。

二叔先上了船，呂小琴腳步蹣跚地跟了上去。

我則是按照二叔說的，弄了一繩子，接著去打開草席，將其綁在王學的脖子上。

綁繩子的時候，難免正面看著王學的臉。

鐵青的死人臉，閉著的雙眼，微微張開的，卻看不到牙齒，只能看到黑的，無比的死寂。

尤其是他上全都是水，我綁繩子都出來不……

整個人

就像是被泡漲了爛巾一樣，我覺我用力一點兒，都可能把它皮弄爛。

綁好了王學，我就拽著他尸肩膀下頭，把它拉到了碼頭邊緣。

等我先上了船，然后才拽繩子。

噗通一聲，尸水，跟著便是詭異的慢慢浮起，整張臉先出水面，其余的部分，則是在水下一點點。

隔得近，勉強能看見，若是在遠，那就只能看見水面的一張死人臉了。

二叔催促我手腳麻利一點兒，我咬了咬舌頭，讓自己更清醒，趕去將繩子綁在船邊緣。

等我做完了這些，二叔就開始撐船了，這方向，明顯是朝著我們之前撈尸那里。

其實剛開始還好，呂小琴一直屈坐著。

等撈尸船離開碼頭遠了，明顯不太自在，想要開口，又不敢開。

我估著時間，差不多到了一半路的時候，呂小琴才起，很不安的問二叔，要咋做才能解決了麻煩？

二叔沒啥語氣，說冤有頭債有主，這件事和關系不是特別大，讓看著就行，不要一直問。

呂小琴言又止，重新坐了回去。

我卻覺得，呂小琴好像不太正常似的……

我形容不上來，就是看呂小琴的眼神，我覺得心虛。

差不多等到了那條河的口，呂小琴就忽然鉆進了竹棚船艙，整個人都蜷在一起，也不吭聲了，眼神很飄忽。

片刻之后，我們的船，停在了之前撈王學兒子的地方。

二叔來到船旁邊，他手拉起來了綁在船邊的繩子，將王學的尸一部分拽上水面。

忽而，他啪的一耳，在了王學的尸上！

他這一掌，力氣可不小！

我覺王學的臉都要被歪了。

接著，二叔又反手一掌回去。

啪啪一共六個掌，王學的臉似乎都凹陷下去。

呂小琴看不下去了，皮子都快被咬破了，哭著說了句，能不能不打了，解決這事，就得鞭男人的尸嗎？

二叔淡淡地說道“有人被你男人害了命，幾掌，就只是打個樣兒。”

接著二叔又讓我來幾掌，我完全是著頭皮下手的。

并且我的時候，隨時都擔心王學會睜開眼睛……

我也了六下，二叔才指了指水面，讓我下去撈尸，去把那個死倒撈起來。

我心頭突突一跳，

不過我沒多問，只是檢查自己上的東西，再放下大黑木箱子，去將青麻小褂套上。

最后直接跳進水里頭，往前游了幾米。

河水冰冷，里頭的水草不，時而阻攔著我手腳，就好像水里頭有很多雙手，在攔著我似的。

水面上什麼都瞅不見，只有映著的月亮倒影。

我用力吸了口氣，一個猛子扎進了水下。

水的瞬間，我就覺得一種十足的抑，就像是被一個人快杵到臉上了一樣……

開始我扎下來是閉著眼睛的，不然水浪濺的會傷到眼珠。

下來之后，我睜開了眼睛。

結果我看見的，竟是一張慘白到了極點的死人的臉！

那張臉，幾乎都快杵到我鼻子上了！

閉著雙眼，鼻梁翹，抿著，眉心卻微微凝結在一起。

單是看一眼，我就覺得心頭惡寒不止。

之前我是不曉得死倒在水下到底是什麼樣子。

現在我就看得清楚了。

這人打得筆直，不過卻整朝著前方，微微傾斜了一點點。

這應該是水流的原因，如果是完全靜止的水里頭，恐怕就是站在水里頭，簡直是恐怖到了極點。

雖然眼睛閉著，但是我覺著，就是在盯著我看……

我晃了晃腦袋，定了定神，出來繩子去套著腋下，還有口。

三兩下我就將綁了起來，拽著繩子另一頭，就快速地浮上了水面。

快速地朝著撈尸船游去。

到了旁邊，我馬上就上了船。

接著拽著繩子，我用力地將這死倒拉上來……

打撈其它尸，都是死沉死沉，還有之前這死倒抓著王學兒子的，也很沉。

可這一次，竟然有種輕飄飄的覺，我輕而易舉地將它弄上了船。

而就在這時，怪異的一幕發生了。

我將拉上船后，本來尸是平放在船底，我還想著死者為大，盡量小心讓臉朝上，沒有著。

可的尸，卻忽然一下子立了起來！

嗡的一下，死尸站在船里頭，簡直就像是個樹桿子一樣直！

月照在的臉上，眼睛好像都睜開了一……

尤其是的臉上，似乎開始生出來黑的絨……

這一幕，就別提有多恐怖滲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