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孫三人吃了頓其樂融融的飯。

潘茂學從開始的不好意思到後來不停地給兩人夾菜，恨不得全塞人肚子裏，撐得舒一一不停地喚肚皮要炸了。

飯後舒一一又撒丫子跑得歡，舒心搬了倆竹椅在牆跟，捧著兩杯茶，和潘茂學曬太。

爺孫倆談心，潘茂學一會問舒心在國外過得好不好，一會又問一個人帶著兒累不累。

讓有事沒事就帶著舒一一過來吃飯，他還有好多拿手菜沒做，車軲轆話來回說。

舒心心底暖意翻湧，找回了睽違多年的，來自唯一的長輩的，滿滿當當。

陪著老爺子聊了許久，什麽話都順著他說，不停地點頭。

潘茂學難得看到舒心這麽順他心，又忍不住翻舊賬。

“結婚的時候也不告訴我，你當年哪怕和我說一聲，我還能讓喻宏山那兒子欺負了你去，”

潘茂學哼哼：“他那兒子有什麽了不起的，憑我孫這樣貌，什麽樣的男人不能拿下。”

“憑您孫的樣貌，隻有阿寅能拿得下。”

潘茂學瞅了一眼，不以為然，“要我說就別吃這回頭草，進喻家不夠氣的，爺爺給你介紹別的，想要什麽樣的都有。”

潘茂學年輕時馳騁商場，和喻家老爺子就不對付。

喻潘兩家是京城數一數二的家族，兩虎相爭，必然是視對方為死對頭，直到喻家老爺子過世，才肯罷休。

這些年，喻氏到了喻承寅手裏後，早就遠遠地甩開了潘氏，給潘茂學氣的，連帶著喻承寅也不待見，偏偏他寶貝孫就看上了。

“爺爺……”舒心咬了咬，一臉鄭重地說：“我想和阿寅複婚。”

“出息！”

舒心抱住潘茂學的胳膊。

潘茂學啜了口茶，“不如新，人不如舊嘍。”

兩人笑意正濃。

“舒心？”

溫馨的氣氛瞬間被這突然的聲音毀得幹幹淨淨。

潘靈站在兩米遠，圓眼怒瞪，甚至猙獰。

如果忽略這還沒來得及控製的麵部表，那一頭栗長卷發鋪在寶藍大上，配上清雅的淡妝，當真是迷人又知。

潘茂學沒好氣：“心是你姐姐，你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

潘靈收起表，微笑道：“姐。”

舒心沒應。

從小到大，早就領教了潘靈這張偽善的麵皮下藏著多麽狠的心。

潘靈將手中提著的食品袋遞過去，“爺爺，我特地給您買的徐記糕點，正好配著茶吃點。”

“知道了。”潘茂學朝桌上點點，“放下就走吧。”

“爸媽說，今年您說好了要回家過年，讓我來問問您有沒有什麽需要置辦的，哥好去打點。”

雖然是跟潘茂學在說話，但潘靈那雙眼有意無意就往舒心上掃。

“今年我和心一起過，回去吧，別再來了。”潘茂學掀了掀眼皮。

今天大意了，擱著平時，潘靈都進不了他的大門。

可手不打笑臉人，潘茂學就是再氣他這個親孫，也不能連打帶罵的，隻能擺擺臭臉趕人走。

何況好不容易把舒心盼回來的，他不能再讓潘靈給人氣走。

“爺爺，這是我昨天逛街給您買的羽絨服，最新款的。”潘靈笑得溫，又從袋子裏把羽絨服拿出來，抖了兩下，扯了吊牌。

繞過舒心將服披在了潘茂學上，“化雪冷，就算曬著太也別忘了穿服。”

潘茂學手要去扯服，卻被潘靈摁得死死的。

“爺爺，您保重，我先走了，改天再來看您。”

直到說完最後一個字，潘靈才回手，幹脆利落地走了。

舒一一玩累了在屋裏睡午覺，舒心又陪著潘茂學聊了會兒。

老爺子曬著太也昏昏睡，舒心直到發誓自己不走，才給人哄去睡覺。

大門口，潘靈去而複返，看向舒心的眼神冰冷：“談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