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等那個人走了,就直接把那瓶水扔了。”
木子君陷沉默。
這不像和接時候的宋維,不知道是不是他偽裝太好的緣故。
“我那次也是偶然看見的,”由嘉說,“后來我就開始多關注他,我發現他這種行為還多的。他對所有人都這樣,好像和誰關系都不錯,其實對誰都很抵。所以去年上了大學,我發現隋莊天天和他在一起的時候,還驚訝的。”
“不過仔細一想,隋莊那個人……”由嘉嘆氣,“本來就像塊狗皮膏藥。”
“你別這麼說人家,”木子君拍了拍,“今天還是隋莊車送我們回來的。”
“他初中就這樣,”由嘉揮手,“我說River對誰都很表面,隋莊就是對誰都掏心掏肺。我走的時候他在機場邊送邊哭,你說我倆那時候才15歲,他……”
由嘉頓了頓,悶聲:“大傻子。”
木子君聽出潛臺詞,發出了一聲意味深長的“哦”。這兩個人天天打打鬧鬧歡喜冤家,沒看出來還有這麼一段。
由嘉又重復了一遍“大傻子”,語氣已然有些困倦。木子君笑了笑,等睡著,重新把目移向天花板,繼續對宋維的畫像。
宋維,River,唐人街長大,在圖書館兼職,在賭場二樓有書店,被金紅玫——也是他口中的金相絕收養。
“我沒找到你說的那半條玉手鏈,”木子君想起他在巷子里說,“我也很憾現在才遇到你,因為已經去世一年了。”
由嘉的公寓有扇落地窗,木子君翻過,看向窗外繁華的CBD夜景。這棟建筑極高,還能看見遠燈火輝煌的雅拉河。
忽然覺得與金紅玫,也隔著這樣一條河。的影子在對岸時時現,想過河又不得其法,只能看見河面上彌漫著的那層濃重的霧氣。霧氣里有越洋的游,有戰爭,有歷史,有命運的差錯。
而宋維是一條藏在霧氣里的橋。
只有他,能帶去對岸。
***
劇社大會,臺下又是黑一片。
“我能退社嗎?”木子君問坐在一旁玩手機的由嘉。
“別啊,”由嘉驚訝,“不就是多開了……二三四次會嗎。”
距離上次見宋維已經過去了兩周。木子君尚且沒想好如何對家里開口金紅玫去世的事,但劇社活已經開了四次,每次都和由嘉去。社長為劇本愁白了頭發,后半部分的劇推翻又重寫,怎麼都無法自圓其說。
“你不是說他們這劇本開頭和你爺爺的事像的嗎?”由嘉抬頭,“你爺爺那事后來是什麼發展?你給社長提供下思路。”
木子君腦海里閃過宋維那句“已經去世一年了”,懨懨道:“我爺爺那是徹底的BE。”
“咱們社長就是要徹底的BE。”
由嘉話音剛落,教室后門忽然“嘎吱”一聲。木子君一回頭,看見隋莊和宋維走了進來。
由嘉沖隋莊吹了聲口哨,對方就像家養哈士奇一樣過來了。倆往里挪了兩個座位,隋莊坐在由嘉邊,宋維坐在離木子君最遠的地方。
“什麼風啊?”由嘉低聲說,“把他都能吹來?”
“社長為了打開思路,”隋莊也低聲音,“從他家書店訂了好幾本小說,都是民國,說今天開會,他正好送過來。”
“River,”由嘉震驚道,“你家書店還有這種書?給我看看。”
宋維把放在邊的紙袋傳了過來,隋莊虔誠中轉,木子君和由嘉腦袋湊在一起,然后一起被大頭人的封面震撼。
“國看這個?”由嘉問。
“這是三十年前地攤上賣的書,”木子君說,“我們早就不看了。”
“River,”由嘉轉頭,“你該進點新貨了,這還都是你外婆進的吧?”
金紅玫忽然被提起,宋維和木子君對視一眼,又不約而同地把視線移開。宋維看向臺前,低聲說:“我又不知道生喜歡看什麼。”
“Kiri知道啊!”由嘉一拍大,格外激,“你不是書店要招員工嗎?就吧!”
木子君和宋維驀然對視,不等開口,只聽臺上劇社社長聲音傳來:“你們四個好激啊?是對劇有什麼想法嗎?”
四人立刻陷沉默,社長叉著腰往他們的方向走了幾步:“派個代表說一下?”
木子君覺得由嘉從底下踢了一下。
社長目炯炯,木子君不不愿地站了起來。他們手里其實都有劇本的大綱草稿,迅速瞥了一眼前面的容,抬頭看向社長。
“說說嘛,”社長說,“咱們編劇頭發都要掉沒了,需要打開一些思路。”
打開思路……
木子君深吸一口氣,腦海里忽然斷斷續續地,出現了一些爺爺給自己講過的畫面。
“就是……爺和舞,本來以為是水緣,結果爺做生意被人尋仇,被舞救了,然后兩個人躲起來……養傷養出了……”
“對,這是我們創作組的初始設定,”社長很激,五指聚攏,“然后呢?”
木子君忽然看了宋維一眼。
他抱著手臂看著,神也是若有所思。緩慢把目轉回講臺,被一力量驅著,鬼使神差地說了下去。
“爺說,他會娶,替贖,讓在上海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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