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醒醒啊。”兩個婆子用力推搡著顧傾，可推了好一會兒都沒有反應。這下可把兩個婆子嚇壞了，一人抬胳膊，一人抬，把挪回了窄榻上。

“這可如何是好？”

“我去稟報大人！你趕個大夫來給瞧瞧，若是死了，咱們全的完。”

二人簡單商量了一番，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顧傾睜開眼睛，吃力地挪手指，從腰下面出了鐵鎖鑰匙。鑰匙就掛在兩個婆子上，方才二人把抬到榻上時，顧傾趁二人不備把鑰匙藏到了下。慢慢挪胳膊，累出一汗，這才把腳上的鐵鎖打開一只。

“一不，也不氣了。”這時外面響起了婆子嘎的聲音。

趕把鑰匙塞到下，依然閉上眼睛裝死。

之前見過的那個容長臉兒的子跑了進來，出手指探鼻息。

顧傾努力憋氣，一不地癱著不。

子終于急了，使勁地掐的人中，又拉的眼皮子看。

“怎麼辦，是不是死了？這下可全完了，主子非打死我們不可。”婆子站在一邊急得直嚷。

“別嚎了。”子抓著顧傾的脈搏探了探，皺著眉說道“打盆滾水過來，我就不信燙不醒。”

好惡毒！

顧傾心里翻江倒海，氣得恨不得起來撕頭發。可知道不能，滾水會毀掉的臉，子不會冒險。過了會兒，婆子當真拎了壺滾燙的水過來了，子抓過水壺，抓起的手就往胳膊上澆了一小注。

燙的顧傾差點當場跳起來……

可這人也忘了，現在就算想跳也跳不起來，現在可是一面條啊！

br> 那一老一見不，徹底慌了神。那人從香袋里拿出一只碧鼻煙壺，拔開了瓶塞子直接杵到顧傾的鼻下。

“我再試試，你去看看，大夫來了沒有。”

清涼的香氣沖進鼻腔，顧傾不僅腦子轉得快了些，手腳的麻痹也慢慢在淡去。

這是解藥！

心中大喜，更加努力地控制住自己的呼吸，不讓這人有半點察覺。

人收起鼻煙壺，又來的眼皮子看，就在這時，顧傾突然手，一把摁住了人的脖子，把掀倒在床上，不待出聲，又抄起鐵鏈用力砸在人的脖子一側。

人瞬間失去了知覺，一頭栽在了窄榻上。

顧傾爬起來，匆匆用鐵鏈鎖好人，扯過被子把整個蓋住，起就往外跑。

碼頭上，那兩個婆子帶著大夫正匆匆跑過來，拴在夾板上的兩條惡犬看到在跑，也開始狂吠。想了想，果斷地折返過來，一掌掀翻了桌上的燈油，拿起火折子丟在燈油上，看著火苗兒燃起來后，馬上從窗子爬出去，攀過船舷，直接跳進水里。

狗聲太大，婆子和大夫跳到船上時，不小心蹬掉木板，咚地一聲水響，恰好掩蓋住了顧傾落水的聲音。

冰冷的河水凍得直發抖，并不會游泳，憑著曾經看過地鳧水的法子，放松，讓自己在水里慢慢地浮起來，直到腦袋冒出

水面，趕用力呼了兩口氣，然后用力抓住了船錨鐵鏈，不讓自己再沉下去。

“天殺的，姓顧的跑了！”

“著火了，著火了。”

“哎呀，鑰匙呢，快拿鑰匙，玉姐兒的腳被鎖住了！”

船艙里的嚷聲越來越大，幾個人已經一團。那大夫見火燒起來了，又找不著鑰匙，也懶得管閑事，抱頭逃出了船艙。兩個婆子在艙里沒頭蒼蠅一樣轉悠了好一會，終于在被窩里到了鑰匙，手忙腳地給人打開鐵鏈。

外面還拴著兩條狗，狗一直在狂吠，在甲板上不停地轉。

船艙里的服帳幔很快燒了起來，引著了角落里儲藏的燈油，很快大火就燒到了甲板上，半艘船都被火給包圍了，濃濃的黑煙引來了岸上行人的注意，都朝著這邊跑了過來。

顧傾在水里凍得不了，眼看場面已經了，于是嘗試著再度回到水里，撈到之前被婆子踹到水里的木板，抱著木板順水漂流。

“有人落水了，那里有人！”

這時岸上有人看到顧傾，大了一聲。

顧傾吃力地把帶綁在木板上，另一頭系在手腕上，然后故意在眾目睽睽之下再度沉水中。

“哎呀，沉下去了，沉下去了！”岸上的人又開始大。

顧傾就這樣一直漂，漂一會兒就冒出來口氣。上已經全凍僵了，沒了知覺倒也不覺得冷了。一直漂過了花船停泊的碼頭，到了一個水灣，才抱著木板，嘗試著蹬著往岸邊游去。

“唷，有個姑娘。”這時岸

邊有個大娘看到了顧傾，拿了竹竿到水里。

顧傾用最后的力氣抓住了竹竿，被大娘給拖到了岸邊。

“拐子，賣我。”竭力吐出幾個字，癱倒在了地上。

“天殺的拐子，好好的姑娘被禍害這樣。”大娘半拖半抱著，把拖到了路邊一個茅草棚里，這里還蜷著幾個干瘦的孩子，手里拿著又臟又的餅在啃。

“去生火，給姑娘烤烤。”大娘大聲說道。

幾個孩子都了起來，沒一會就生起了火。顧傾在火邊上，終于有了點力氣。

“給你吃。”一個小姑娘遞了個餅過來。

顧傾沒力氣接，只虛弱地了個笑容。

小姑娘以為嫌臟，想了想，拿小手認真地在餅上了幾下，又把啃過的地方掐掉了，再遞了回來。

顧傾張開，示意喂給自己。

小姑娘立馬把餅喂了過來。

“可憐見的，服都這樣了。我給你拿了，你要不嫌棄就換上。”大娘拿了一服過來，放到了顧傾面前。

這服補丁疊補丁，角都破得不樣。但是，是干凈的，疊得很整齊，還有太曬過的味道。

顧傾換上服，吃完餅，一寒意終于消散了不。

“婆婆，外面有人說前頭燒了艘船，還燒死人了呢。”這時一個半大的小男孩跑了進來，大聲嚷道。

“死就死唄，又不是什麼好船。”大娘瞪了他一眼，罵道“反正不是死咱們的人，你只管看你的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