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太后的話,宴王妃跑了。”小太監垂下眼皮子,馬上匍匐上前,聲說道“宴王離京那日,宴王妃就從府中消失了,宴王府出了好些人,都沒找到。”
“到底是跑了,還是私自去追宴王?”太后柳眉倒豎,一掌重重地拍在桌上。
“跑了。”小太監趕叩頭,膽戰心驚地說道“據王府的人說,已經跑了好幾日,不知所蹤。”
“真是混帳!為何沒人早早稟報!”太后然大怒,蹭地一下站起,厲喝道“來人!”
誅九族……
太后的話又吞了回去,顧家哪還有九族給誅!
“太后娘娘,吉時快到了,現在可如何是好呀?”一群人圍過來,急得上躥下跳。
“海公公……”這時一名小太監彎著腰,快步過來,朝著海公公行了個禮,一臉神的表。海公公跟著小太監走到角落,冷著臉說道“有下落了?”
“我們的人在城門堵到了宴王妃。”小公公低聲音說道。
海公公眼里怨毒的一閃而過,他小心地瞥了一眼太后,立刻說道“務必攔下,絕不許進宮。”
“是。”小公公趕點頭。
“這個臭人,若真讓得了勢,宴王以后對付灑家可就糟糕了。宴王近日不在京中,正是除去的好時機。”海公公沉一會,立著蘭花指說道“辦得干凈點,誰能弄死,灑家重重有賞。”
小公公領了命,匆匆走了。
“海公公,是有下落了?”有人湊過來,好奇地問海公公。
“還沒有。”海公公搖頭,一臉的哀怨“這個宴王妃真是不知好歹,太后如此重,宴王如此寵,竟然在開春大宴前逃跑,這把太后娘娘和宴王妃置于何地?”
r> “現在說這些還有何用。”太后厲聲呵斥道“再加派人手去找!”
“太后娘娘,吉時已到,可以獻茶了。”門外傳來了問話聲。
大殿中一陣死寂,大家都不吵鬧了,看著太后等著最后的決定。
“宴王妃是來不了了,太后娘娘,還是換人吧。待大宴結束,再通緝宴王妃,好好定的罪。”海公公耷著眼皮子,深彎著腰走到太后面前,在耳邊小聲說道。
太后的臉沉難看,閉著眼睛,碾著佛珠,輕輕點頭“佛舞。”
海公公立馬弓腰行禮,尖著嗓子大聲道“太后娘娘懿旨,改佛茶為,佛舞。”
尖細的嗓門還沒落下,只聽得外面響起了悠揚空靈的樂聲,沒多會便是陣陣歡呼聲響了起來。既使離祭祀大禮還有些距離,但這歡呼聲仍是如波浪一般,層層涌來。
“出了什麼事?”滿殿的人都楞住了,紛紛出去看。
“老海子,扶哀家出去看看。”太后一把抓住海公公的胳膊,厲聲道。
海公公連忙扶住了太后,穿過人群,直奔大殿門外。
這座宮殿位于半山之上,與祭祀高臺遙遙相。
開春大宴設在祭祀高臺前,共設有三百八十張矮桌,不有文武大臣,皇親國戚,還有從國外使臣,以及各郡州八十歲以上有德的鄉紳大儒。
此時在祭祀高臺之上,顧傾
正端坐于桌后,手捧紫陶茶壺,緩緩往三只穿牡丹的茶盞里注沸水。
白氣繚繞,眾目仰之中,只見三柱熱氣瑩然升騰,在半空中緩緩凝聚三朵蓮花。
“什麼時候來的?”海公公一臉怨意地瞪著那三朵蓮花,忿然說道“怎麼不先來太后行禮問安?真是狗膽包天。太后,一定要治這宴王妃不敬之罪。”
太后滿面冰霜地看著祭祀高臺,連連冷笑。
突然,高臺響起了陣陣高呼聲,不人都站起來,仰著脖子朝祭臺上看,有一些更是直接跪下,對著祭臺叩拜起來。
“快看,天降祥瑞!”太后后的一名小太監失聲驚呼。
太后眉頭皺了皺,扶著海公公的手往前急走了幾步。
“太后,這個。”海公公接過小太監捧過來的青銅千里鏡,恭順地舉到太后的眼前。
太后握住千里鏡靠近右眼,左眼緩緩閉上,過千里鏡看向祭臺。
萬千灼目的金映在那白氣蒸騰的蓮花之上,竟然憑空出現了數行佛經。
“這丫頭,真是有點本事。”太后手指慢慢握千里鏡,冷笑道“今日不僅同時獻出三盞佛茶,竟還在半空中寫出了佛經,換別人,確實辦不到。”
“只怕是妖吧,太后,絕不可輕易放過。”海公公恨得牙。
之前沒有顧傾,完全是懼怕封宴,但現在封宴不在城中,顧傾落了單,若抓不住這千載難逢的機會,以后就更拿顧傾沒辦法了。
太后握著千里鏡,往海公公頭上用力砸了一下“閉。”
> 海公公痛得倒一口涼氣,也沒敢再開腔,更不敢捂腦袋,彎著腰老老實實地退到了一邊。
佛經停了沒多會,便散點點金,與佛茶的熱汽一起氤氳彌散在風中。
皇帝與皇后一起登上高臺,各捧一盞佛茶敬告天地神靈,第三盞佛茶則由皇帝賞賜給了全場最長壽的老人。那老人家已有一百零六歲,捧著佛茶,熱淚盈眶,連聲高呼天佑大周,皇上萬歲。
皇帝的臉上浮現出了滿意的笑容,轉過頭看向恭敬地跪在一邊的顧傾,朗聲道“宴王妃你很不錯,賞無事牌一面。”
顧傾膝行上前,接過了太監捧來的玉牌,這才敢起,跟著太監下了高臺。
“宴王妃。”封珩站于高臺的臺階前,看到下來,立馬迎上前去,打量一番,擰眉問道“你是何時回城的?”
“珩王何出此言?本妃一直在宴王別院里為敬獻佛茶做準備,誦經食齋,不曾離開過京城半步。”顧傾輕聲道。
“什麼?”封珩愣住了。
顧傾朝他微微一笑,快步往祭臺外走去。
真的快累死了,剛剛沏茶時,差點手抖,毀了佛茶。也多虧那大半年的爬滾打,想到得要死的那段時日,如今這些苦都不算什麼了。
封珩深深看一眼,眉頭漸漸皺。
顧傾剛出了大宴,海公公帶著人來了,鷙的眼神在上來回掃了數遍,不不地笑了起來“宴王妃好本事。”
“海公公有事嗎?”顧傾輕著皇帝剛賜下的玉牌,在海公公能吃人的視線里,掛在了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