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宴現在腦子里完全了。

他怎麼能這樣做？

那是常之瀾啊！

方庭他們不知道阻止嗎？

“方庭！”他臉鐵青，一聲怒吼。

“王爺醒了，王爺如今覺如何？”方庭一臉笑容地鉆進船艙。

“你、你們……很好！”封宴咬牙，把手中的腰帶摔了過去。

方庭一頭霧水地看著封宴，問道“我們還好啊，都沒傷。”

“滾出去！”封宴怒罵。

方庭更不解了，怎麼他月殞好了，還要罵他一頓？

“哦，”方庭前腳出去，立馬又回來了“王爺，船已經到碼頭了，王妃就在岸上。我們下船吧。”

讓他怎麼下？

如何下？

常之瀾他跑船上來干什麼？他人呢？不會死了吧……

封宴一陣頭疼，手掌捂著額頭，努力回憶著毒發那晚的事。常之瀾膽大包天，跪到他面前，抓著他的手就往他上放。

不對……

他那不是男子！

難道常之瀾其實是子，所以他才一直不肯科考，就是怕暴份？

“王爺？”方庭捧上一干凈服，催促道“宮里的人也在岸上，皇上已經知道王爺今日會回京，正在宮里等著王爺。”

封宴又抬頭看向碼頭上，顧傾還坐著沒，甚至沒有抬頭看過來，似乎是不知道他在船上。

“把船開前面一點，讓馬車過來……本王，不想走路。”封宴抿了抿，啞聲說道。

“哦，啊？”方庭茫然地看著封宴。

他怎麼不上岸見王妃？難道因為

那天晚上太過兇悍，怕王妃當眾打他？

封宴上了岸，遠遠地看了顧傾一眼，生生忍住過去見的念頭，直接上了馬車，往宮中趕去。

碼頭上，如瑛一頭霧水地看著封宴走了，不解地問道“那個不是王爺嗎？他是不是沒看見王妃？”

“對啊，王爺怎麼沒過來？方侍衛，方侍衛！”許小雁朝著那邊揮了揮手，又朝顧傾指了指“王妃在這兒！”

方庭已經坐到了馬背上，朝著這邊抱了抱拳，跟著馬車往前走去。

“王爺已經看見王妃了呀，他為什麼不理王妃？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許小雁一臉疑地看向顧傾。

“別胡說。”如瑛立刻制止道。

許小雁拍了一下，小聲嘀咕“就是很奇怪嘛……”

“是不是王爺傷了，不想讓王妃擔心？”如瑛擔心地說道。

“有可能哦。”許小雁連連點頭。

常之瀾這時才抬起眸子，淺淺笑笑“把這些東西整理完，就回府吧。”

他裝顧傾在王府躺了好幾天，一開始封珩只是讓人來討要檢驗東西的法子，他寫了一些辦法送過來。今天一早，封珩親自過去了，讓他親自來一趟，他那些法子，封珩的人總是掌控不好，所以封珩才親自登門，請今日到碼頭過來把關。

隅州河水改道的事，朝廷害怕真的會有疫癥隨著貨船傳京中。封珩在此

已經守了好些天，也算敬職敬責。

“王妃，這邊的事差不多了，有勞了。本王會向皇上如實稟告，給王妃請功。你現在回去吧，與九弟夫妻團聚。”封珩慢步走過來，笑容滿面地說道。

常之瀾站起，弱地向封珩行了個禮，帶上如瑛和許小雁往碼頭前方的馬車走去。

“王妃今日幾乎沒說過話，王爺回來，夫妻二人也沒見面，真是奇怪。”隨從上前來，疑不解地問道“他二人不是里調油，好得很嗎？這麼快就厭棄了？”

封珩看著常之瀾的背影，覺哪里不對，可又說不上來。

“宴王這次又立功了，他發現了隅州河水改道的事，還抓到了上回城外伏擊他的那些刺客，皇上只怕更重他。”隨從嫉妒地說道。

“不如你去投他的門下？”封珩轉頭看向隨從，眼神冷酷。

隨從趕抱拳行禮，不敢再吱聲。

……

宴王府，藥廬。

祈容臨取下顧傾上最后一金針，常之瀾回來了，二人換回裝扮，一前一后地從藥廬出來。

“王妃，你為何傷這樣？”常之瀾打量著顧傾，關心地問道“現在沒事了吧？”

“沒事。”顧傾搖搖頭。昨晚才趕回來，一回府就直接進了藥廬。祈容臨也不知道發作時，會是什麼樣，昨晚施金針，也是因為封宴把弄傷的緣故。

“沒事就好，你出去了好幾日，我每天都擔心。”常之瀾放緩腳步，轉看向“你看著有心事，不能與我說嗎？”

br> 顧傾抬眸看向他，小聲說道“師哥，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幫我照顧好兩個妹妹。”

“怎麼會不在，你是生病了？”常之瀾眸一沉，立刻問道。

“暫時還沒有，只是出去一趟，看到了人生無常罷了。”顧傾努力笑了笑。

“有師哥在，不會讓你不在的。如果，你真的不適應這王府里的生活，不想在皇權爭斗里厭煩，師哥帶你們姐妹三個走，去江南，師哥養你們。”常之瀾低聲說道。

顧傾眼眶一紅，輕輕點頭“好。”

心中是有怨氣的，這些權貴想治病，明知會要另一個人去死，卻毫不猶豫地買進無辜的子。真的很討厭這樣！封宴不知還好，若是知……就真的不理他了。

“王爺回來了。”如瑛歡喜的聲音響了起來。

顧傾轉過頭，只見封宴就站在幾步之外，神復雜地看著這邊。

四目相對一瞬，封宴的臉急劇變白，角抿著，愣是沒有要走過來的意思。

他怎麼了？

是知道月殞已經渡到上來的事？

“我先回去。”常之瀾低低地說了句，轉朝著封宴抱拳行了個禮，大步往前走去。

封宴像被烙鐵給燙到一樣，朝旁邊猛地躲了兩步。

“王爺，可好些了？”顧傾看著他奇怪的樣子，慢步走向他。

封宴呼吸沉了沉，眼神變得無比沮喪，肩膀垂下，像個犯了錯的孩子，低喃道“兒，對不起，我錯了……我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