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掌聲響起，滄影下意識地後退一步，這掌聲莫名的悉，他記得上一次挨打的是靖王。

“賤婢！我與你家公主說話，何時得到你！”

阿莫被捂著被打的臉，淚水在眼圈裏打轉，卻又敢怒不敢言。

打狗還需看主人，更何況是人。

這打的哪是阿莫的臉，這一掌分明是打在了南榮瓊觴的臉上。

“南榮瓊裳，曾經你和王爺之間有什麽我並不在乎，從今往後蕭墨淵是我君凝的人。”

君凝忽然上前，將南榮瓊裳的退無可退。

“南陌的皇長也不過如此，竟使些上不得臺麵的手段。”

“王爺從前為你做的東西，你如今拿來我麵前賣弄無非就是想要挑釁於我。”

“瓊裳公主，你大概不了解我，我平生最厭惡有人覬覦我的東西，若有人不自量力，我倒是不介意親教教如何安，分，守，己。”

最後這四個字君凝咬的極重，南榮瓊裳臉發白，久遠的屈辱的記憶因為君凝的一番話再次浮現。

踉蹌著起，甚至顧不得那碎了一地的簪子，如同霜打的茄子般在阿莫的攙扶下捂著倉皇離開。

君凝淡定轉，“滄影，可否帶我進去了？”

“啊？啊，好，二小姐請。”滄影回神，看向君凝的眼神都變了。

王爺剛出事兒那會兒，瓊觴公主日日都來探，可半月後王爺的病不見好轉，甚至眼睛依舊看不見任何東西，瓊觴公主來探的次數便越發的了，他們都以為瓊裳公主有事在，所以才會不常來。

直到那日……

瓊裳公主再次來到王府，卻是因為要與王爺決裂才來的。

那日誰也不知道瓊裳公主與王爺說了什麽，隻是公主走後王爺便將自己關在屋裏三天三夜，任憑誰來勸也不吃不喝不見人。

三日後王爺再出來時便下令將府一切與瓊裳公主有關的東西焚毀，自此之後府再沒人敢提及南榮瓊裳這四個字。

“不走？”

滄影回過神時，君凝已經進了府門。

他一拍腦門忙著跟上去，走到半途又想起地上摔碎的玉簪，糾結了片刻後滄影狠狠歎了一口氣，又忙著返回去用手帕將摔碎的玉簪收進了懷裏。

九轉連廊，角樓致。

君凝第一次白日來到玄王府，如今才看到玄王府裏的繁華。

蕭墨淵很上朝，永初帝也極會提及他，世人都以為玄王已是棄子，不得皇帝喜。

可這王府廊腰縵回，白玉鋪地，不得皇帝寵的皇子如何能有如此華的府邸。

蕭雲桀的府邸本也算，可與玄王府一比，所差不隻一點兒半點兒。

穿過長長的回廊，君凝的視線定格在那方六角涼亭，一天青綢緞長袍的男子穩穩坐在亭中，修長好看的手指正執起白子落於棋盤之上。

亭臺軒榭似乎都因著這一抹天青而變得暗淡，蕭墨淵隻坐在那裏，便莫名讓人心神寧靜。

踏進涼亭時滄影自覺的站在了遠，並未跟上來。

“出去。”

蕭墨淵的聲音如同二月的泉水，冰冷得不帶半分溫。

君凝腳步一頓，瞬間轉：“告辭。”

“等等，你是……君凝？”蕭墨淵詫異起。

他本就虛弱，許是起得急了，邁開步子時不控製地踉蹌了兩步。

君凝趕上前扶住了他的子，皺眉道：“小心些。”

聽到了君凝的聲音，蕭墨淵下意識鬆了一口氣，“抱歉，我沒想到來的人是你。”

君凝抿了抿，扶著他坐穩，這才轉過石桌坐在了他對麵。

“方才我見到瓊裳公主了。”

“嗯。”蕭墨淵點了點頭，並沒有要問詢的意思。

君凝托著下看著對麵的男子，蕭墨淵的反應不像是跟南榮瓊裳有什麽關係的樣子。

“你……不問問我發生了什麽？”

蕭墨淵垂眸，失笑道：“你似乎很想讓我問些什麽。”

“……”君凝眨了眨眼睛，見蕭墨淵還是沒什麽特別的反應，索直白道：“送給我一簪子，據說是你親手做的，被我摔碎了。”

“嗯。”蕭墨淵還是淡淡的應一聲，似乎並不關心那玉簪的命運。

君凝閱人無數，第一次見到這樣淡定甚至有些淡漠的人，如同毫無波瀾的水般，就算扔進去石子也不會掀起什麽浪花來。

雖沒問出什麽來，但至知道了蕭墨淵對於這件事的態度，若蕭墨淵心中還有南榮瓊裳，便要重新考慮這樁婚事最後的結局了，畢竟蕭墨淵沒做錯什麽，甚至對很好，並不想傷害他。

那些舊事蕭墨淵並不願提及，君凝便也不再試探。

“那日我哥哥來找王爺，說了許多話，哥哥並不知，還請王爺不要怪罪於他。”

君凝起，十分誠懇的對蕭墨淵表達歉意。

“哥哥直率了些，說話時考慮得不周到，但哥哥絕無對王爺不敬的意思，王爺若實在生氣，君凝願意替哥哥給王爺撒氣。”

聽著君凝的聲音，蕭墨淵挑了挑眉，雖看不到的神，卻能從言語中聽出的誠懇。

“你哥哥說的也不無道理，本王與上京許多青年才俊相比確實差了許多。”

“哥哥疼妹妹，本王自然是理解的。”

說到這裏，蕭墨淵頓了頓，才道：“我知你我之間隻是一場易，但這件事並無第三個人知道，所以就算是做戲，也要將這樁婚事做的滴水不。”

“你不必憂心，本王的心沒有那般狹窄。”

君凝抬頭看著蕭墨淵微微垂下的眸子，在這樣的角度能看到他長長的睫，隨著蕭墨淵每說一句話輕微的抖著。

君凝看著蕭墨淵的麵容，不由得想著他麵上沒有疤痕的樣子，至於蕭墨淵還說了些什麽……君凝沒聽清。

蕭墨淵說完了，半晌未等到答話，倒是覺得自己正被人目不轉睛的盯著，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

片刻後，那道目似乎終於從他臉上移開，蕭墨淵索著端起茶盞抿了一口。

“不知王爺喜歡什麽，我便挑了兩樣拿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