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連連擺手，嚷嚷道：“說，說什麽，我可什麽都沒說，你這家夥說些混話。”

“要是被主子們聽到了，老娘饒不了你！”

“可不敢，可不敢……”

廚房又說了些什麽君凝倒是不知，此刻趁著蕭墨淵不在，君凝穿上夜行翻出了牆去。

本以為避開了王府暗衛的視線，卻沒想到在翻出院牆那一刻，蕭墨淵便已收到了消息。

“王爺，如今夜已深了，王妃一個人出去，怕是不太好吧。”

“況且今日王妃還見了大理寺卿……”

滄影的聲音緩緩放低，不由得有些心急。

王妃怎樣說也是王爺明正娶抬進門來的正妻，往日不循著規矩便算了，如今嫁王府了卻還保留著往日的做派。

蕭墨淵飲了一口茶，“向來不是循規蹈矩的人，若是因為與本王婚便要收斂了之前的種種習慣，那便不是了。”

藏在門外本想送些吃食進來的玉竹忽然聽到王爺這樣一番說辭，心中替小姐高興得不行。

王爺可真是個大好人，小姐做什麽王爺都會縱著小姐，若實話實說，或許靖王都做不到如此地步。

夜黑風高，樹葉沙沙作響。

君凝趴在一別院的圍牆上，抬頭了黑沉沉的天空，轉而看向燈火通明的別院。

鍾離莫是文璟的外室，自被撿回來起便被安置在這別院中，文璟每月得空便會來這裏見。

已經在這兒觀察了好一會兒，自剛剛文璟進別院開始，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別院巡視的仆從已前前後後增加了三。

君凝了下，自言自語道：“文璟，你還真是算無。”

就在君凝思考如何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別院，並未功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帶走鍾離莫時，別院的幾個仆從忽然慌地躁起來。

君凝凝眸看去，正瞧見文璟大步從屋裏出來，後還跟著兩個腳步慌的婆子。

那兩婆子不知在文璟耳邊絮叨著些什麽，君凝離著遠聽得不真切。

目送文璟穿過長廊進了另一間屋子，卻遲遲未曾出來，反倒是兩個婆子焦急在門口踱步。

君凝心中一跳，頓不妙。

來不及想什麽對策，閃跳下高牆，悄無聲息地落院中。

有驚無險地躲避開來回巡邏的家仆，君凝慢慢接近文璟方才進的那間屋子。

文璟來這裏無非就是為了鍾離莫，方才觀他腳步匆匆，不必想也知道這院子裏住的定是鍾離莫沒錯了。

離得近了，約能聽到房間中傳來陣陣痛苦的喊聲，其間夾雜著男子焦急的大吼。

君凝瞇起眼睛，若文璟敢對鍾離莫手，定會代鍾離幽先好好地教訓他一頓！

“你說這可如何是好，咱們要不要喊大夫來啊。”

“喊什麽喊啊，沒看見公子在裏麵呢，若公子想要大夫來早便喊了。”

“唉唉……真是造孽啊……”

那婆子一臉愁容，手心拍手背，連連哀歎了數聲。

聽出兩個婆子的話中另有深意，君凝也顧不得繼續藏著份，眾目睽睽之下閃越至其中一個婆子麵前。

在那婆子喊出聲前，泛著寒的匕首已抵住了脖頸最脆弱的地方。

“屋裏發生了什麽，莫兒到底怎麽了？”君凝的聲音冷漠至極。

另外那個婆子嚇得退坐在了地上，想要套開卻發覺自己雙發，本沒有力氣逃跑。

“啊啊啊！！！”

尖厲的聲響起。

察覺到不對的家仆立刻圍了上來，每個人手中都拿著人手臂細的子，虎視眈眈地著君凝。

“你，你是誰，竟敢擅闖這裏！”

想到方才公子下達的命令，家仆們一時間並不敢輕舉妄，卻也沒放鬆警惕。

見他們猶疑著不敢作，君凝幹脆也不裝了。

“文卿，出來吧，你知道我會來吧。”

沉默片刻，房門被一雙沾染著點點跡的手從裏麵打開。

一瞬間，屋子撕心裂肺的哭喊聲更加真切。

君凝眼皮狠狠一跳，雙眸死死盯著文璟：“你把怎麽了？”

“玄王妃，這是我的家事，與你無關。”文璟眸中著焦躁和不耐煩，恨不得這就將麵前的人丟出府去。

見份被文璟說破，君凝便也沒了瞞的必要，便一把撤下蒙在臉上的麵巾！

“本妃今日便非管不可了！”

文璟看了看手上刺目的跡，忽覺眼眶一陣灼熱的疼。

他漸漸沒了耐心，威脅君凝道：“若不是看在玄王的麵子上，即便你是公主，我也絕不會手下留。”

“君凝，我勸你管閑事，在我沒對你手之前趕離開。”

“哈？！”

君凝沒忍住發出一聲質疑的笑來。

“威脅本妃的人你不是第一個，他們最後都沒什麽好下場，文璟，你以為本妃是被嚇大的？”

文璟：“……”

沒想到君凝竟然冥頑不靈，想到屋的況，文璟終於忍無可忍。

“來人，將轟出去！”

文璟下命令的剎那，君凝一掌將手裏的婆子推到了人堆裏。

眾人下意識放下棒接住那婆子，待他們反應過來時，君凝已來到文璟後，隻差一步便踏房間。

腥味傳來，不斷地刺激著君凝每一神經。

“想要鍾離莫母子活命就老實在外麵待著。”

文璟驚愕地睜大眼睛，他甚至沒看清君凝是怎樣來到他後的。

然而更令他驚愕的是，君凝甚至連門都沒進便知道發生了什麽。

趁文璟晃神之際，君凝已提步邁屋中，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眾人大駭，不知該不該進去：“公子！”

文璟沉默了半晌，咬牙搖了搖頭，“都退下吧，去隔壁院子請個大夫過來，便與那家主人說是莫兒生病了。”

眾人應聲，齊刷刷退了出去，隻留文璟兩三個人守在門外。

文璟在門外來回踱步。

他觀君凝的樣子，似乎真的不會傷害莫兒。

如今莫兒懷胎不足八個月，他不敢再與君凝拖下去。

君凝的樣子看著比他還要著急，想來定是有什麽辦法。

縱然有足夠的心理準備，但看到床上那個臉慘白，痛得死去活來的孩時還是控製不住瞳孔一。

長期營養不良的原因，鍾離莫麵容消瘦，豆大的汗珠順著慘白的小臉沒脖頸。

因為生產的陣痛，此刻正死死地抓著床單，下的床單上更是一片跡。

“你，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