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姜歲初點頭，看著他認真道：“沒有萬家燈火，哪來的山河無恙。”

“樂樂，我覺得你的理想很偉大。”笑著沖他豎了個大拇指。

裴爍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我還以為你們會覺得我很沒出息呢。”

“怎麼會！”姜歲初睜圓了眼，鄭重道，“樂樂。不管你想做什麼，我和年年都會支持你的。”

裴爍心間微怔，手過來了把的腦袋，“知道了。”

云市的冬天行道樹依舊翠綠，冬天明的過枝椏照進車里。姜歲初將手遮在額前，扭頭看向窗外悉的街景。

裴爍開著車，突然想到什麼，問：“歲歲，你和梁意還有聯系嗎？”

“梁意？”姜歲初扭過頭，“有是有，但不怎麼多。”

和梁意自從高二文理分科后聯系就變了，加上生病那一年更是一點聯系都沒有。后面還是通過唐，兩人才重新加上微信，兩人都不是會主的人，自然聯系也很。不過逢年過節還是會發發祝福，寒暄幾句。

“怎麼了？”姜歲初有些奇怪，怎麼突然問起梁意來了。

裴爍笑了下，說：“沒什麼。就元旦我不是在濱江路那邊治安嗎，見了。”

“哦，這樣啊。”

“嗯。”裴爍角微揚，“….變化還蠻大的。”

姜歲初點頭：“好像是大的，我看朋友圈發的照片和高中的時候完全不一樣了。”

梁意經常在朋友圈里發出去旅游和寫生的照片，偶爾也會發發自拍照。瘦了很多，而且那些照片一看就讓人覺得是個熱生活的孩子。

特別的向上。

姜歲初想了想，說：“好像梁意就在云市院念書，們學校和你們挨著不遠吧。”

裴爍愣了下，“院？”

姜歲初點頭：“對啊。是不是和你們學校就隔了一條街不到？”

裴爍皺了下眉，“嗯，就門對門的距離。”

他只是疑，為什麼兩人學校離得這麼近，大學四年他從來沒有遇見過。

姜歲初想到高一的事，笑著對他說：“我還記得我高一剛到一中，認識的第一個朋友就是梁意。也是指著你跟我說你是裴爍，我當時還不敢相信。”

裴爍也跟著笑了，挑眉道：“為什麼不相信？難道是因為我變得太帥了？”

姜歲初被他自信的樣子逗笑了，不過還是很誠實地點頭：“嗯。主要是你小時候那麼胖，突然變得又高又瘦誰敢認啊。”

裴爍笑了笑，隨后角漸趨平直，“歲歲，我也不是突然變瘦的。”

姜歲初愣了下，笑容僵在邊。

那十年，在他們彼此間空白了太久、太多。

裴爍覺察到緒的變化，才反應過來自己說錯了話。他有些無措地看了眼，了，“那個….我….”

姜歲初看著他張的樣子，噗呲一下笑出聲。他剛才那樣子就像小時候不小心惹生氣了，小心翼翼地站在面前扭扭地不敢說話。

裴爍不知道為什麼突然笑，看著笑的樣子自己也不跟著笑了起來。

姜歲初笑得眼睛有些酸，“你笑什麼？”

裴爍笑看，反問道：“你又笑什麼？”

姜歲初笑著搖頭，“我不知道。”

裴爍了把頭，揚眉道：“我也不知道。”

就是想笑。

姜歲初在云市待了十來天，在生日前兩天去國。

去國的前一晚，正在臥室里收拾東西，舒媛拿著一個信封和一個有些大的紙袋敲門走了進來。

“歲寶，東西都收拾好了嗎？”

姜歲初把箱子扣上，放到一邊，“收拾好了，媛姨。”

舒媛拉著坐到床邊，把信封放到手里，“歲寶，這里是一些元，你帶在上省得到時候下飛機了沒錢不方便。”

“謝謝媛姨。”姜歲初把信封放進隨的小背包里。

“和媛姨說什麼謝謝。”舒媛拉著的手拍了拍，“我就給你準備了5000金。多了沒辦法出境，你到時候到了國要是錢不夠就讓阿年給你。”

“嗯。”姜歲初乖乖點頭，“媛姨，你沒告訴阿年我要去國吧。”

舒媛笑看一眼，“沒說沒說。”

姜歲初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要去國這事除了陸祉年家里人都知道，還要拉著他們一起幫忙瞞著陸祉年，想想就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舒媛拿過那個紙袋，紙袋上印著醒目的品牌logo。

“歲寶，這是我給你買的生日禮。本想著你生日的時候送你的，但是要去國我就只好提前送了。”舒媛說著把紙袋里的子拿出來，“看看，喜不喜歡。”

子是一條高定的白叉淺v領襯衫，腰間配有一條白寬腰帶。和以往舒媛給買的服風格不同，這條子比較偏職場風一些，但又不失甜。

“很喜歡。”姜歲初了子的布料。很。

舒媛手別開額前垂下的碎發，“明年你就大四了，不管是后面讀研還是工作，穿著總是要得一些。這條子我覺得很適合你，在很多場合也都能穿得上。”

姜歲初心下，附過去抱住舒媛的腰，“謝謝媛姨。”

平日里不僅關心的學業，就連這些事也會提前替考慮到。

舒媛笑著拍拍的背，“那媛姨就提前祝福我們歲寶生日快樂，學業有。”

“嗯。”姜歲初鼻尖微酸，抱著舒媛臉埋進脖子里用力的吸了吸。

喜歡媛姨上的味道。

……….

飛機落地國時，廣播里播了一路的暴風雪奇跡般的沒有來。機場外一片明，照在白皚皚的積雪上。

姜歲初提前約好了車，司機是一位籍華人。

或許是見到國人有些親切，司機自然地和聊起天。

“小姑娘是在國念書嗎？”

的目的地是陸祉年的學校。

姜歲初本來在看窗外的積雪和，聞言收回視線，淺笑道：“不是。我……未婚夫在那里念書。”

本來想說男朋友的，但是不知怎麼的腦子里突然想到了元旦的時候陸祉年的那一句‘fiancee’就自然改了口。

司機：“那你未婚夫肯定是個很厲害的人。”

姜歲初笑笑，禮貌道謝：“謝謝。”

看著手機里陸祉年發來的生日祝福，彎了彎。沒有回他，點開相冊找到之前存的他的課表。

陸祉年正在趕去另一節大課，發出去的消息沒有回復。這個點是國的凌晨，應該已經睡著了。

他收了手機，走進教室坐在自己常坐的后排一點的位置。

教授還沒有來，教室里有些嘈雜，各種語言都有。其中有幾個一起做過實驗的同學過來問了他幾個問題，他放下手機耐心和他們探討。

其中一個韓國籍的生順勢坐在他邊上的位置，胳膊有意無意地蹭著他的手臂。

陸祉年皺眉掃了眼，不聲地往側了點，然后把筆記本電腦放到中間隔開兩人的距離。

在探討完后，其他人都回了自己的位置，只有韓國生沒有。

陸祉年扭頭看了眼，淡淡道：“sorry，this seat is taken.”(不好意思，這個位置有人了。)

韓國生化著致的妝容，笑容甜：“Sirius, There's ohing I don't uand. Can you tell me about it？”（賽里斯，我有個地方還不明白，你能給我講講嗎？）

說著手臂就要攀上來，陸祉年掀起眼皮冷冷地看一眼，沉聲道：“please respect yourself.”(請自重。)

韓國生咬著，一副傷的表看著他。

陸祉年皺了下眉，拿起筆記本和書直接換到了另一邊靠窗的位置，還把上的黑長款羽絨服下來放在旁邊的位置上。

姜歲初把行李寄存在校的咖啡廳，然后按著指示牌一路找到了陸祉年上課的教室。

到了教室門口，原本還有些不確定自己有沒有找錯教室，可是一眼就看見教室后排靠窗位置上坐著的那個人。

黑的短發，干凈清爽的黑衛。還沒到上課的點，他左手虎口撐著點下，右手著鼠標。

他眉眼低斂，神嚴肅又認真。

姜歲初抿了下，繞到后門進去。

進去的時候，后排靠門口的位置一個漂亮生看了一眼，姜歲初禮貌地沖笑了下然后直接向窗邊的位置走去。

越走近居然還有點張。

韓國生見向陸祉年走了過去，哼笑一聲單手撐著腦袋準備看戲。

走到他邊上時，姜歲初下意識地放輕腳步。

站到他旁邊，輕聲詢問道：“hi, can I sit here?”(你好，我能坐這里嗎？)

陸祉年有些不爽地吐了口氣，臉上的酒窩也崩一道線。他眼神冷漠地扭頭正拒絕時，突然對上一張笑盈盈的臉。

那一刻，周遭的聲音好像都漸漸遠去，他只能聽見的聲音。

他怔愣住，眉頭蹙地仰頭看著。

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姜歲初看著他呆住的樣子，歪了歪頭，笑著用中文又問了他一遍：“同學，我可以坐這里嗎？”

剛好此時教授進來了，也沒有管他直接把他的羽絨服推到邊上的位置，在他旁邊坐下。

韓國生見姜歲初坐下，睜圓了眼。

原來他吃這套？

陸祉年的視線隨著坐下往下移，一直盯著白皙的臉。穿著長款的白羽絨服，戴了頂茸茸的白漁夫帽。

襯得整個人又又乖。

姜歲初側了點坐著，單手撐著臉看著他，一雙圓圓的杏眼眨眨，“陸祉年，你該看黑板了哦。”

老師都要講課了，他還一直盯著自己看。

聽見自己名字時他好像才恍然過來自己不是在做夢。

陸祉年看著明亮的眼睛，結輕滾，“你怎麼來了？”

細聽，他的聲音有些抖。

姜歲初笑了下，纖細的手指在桌上學小人走路一樣，然后勾住他的手指，“我來給你送生日禮啊。”

陸祉年看了眼被勾住的手指，又看向，輕笑了下：“你生日，給我送禮？”

“對啊。”姜歲初有些傲地揚了揚下，“驚喜嗎？”

何止是驚喜。

陸祉年已經找不到合適的詞語來形容他此刻的心。

教授開始講課了。

“你先上課吧。”姜歲初剛想收回自己的手，手指還沒出來就被他一把抓住。

看著他，眨了眨眼。

陸祉年把的小手裹進手心里，握住從桌面上拿下來放到自己的上。

他指尖輕輕挲著的手背，聲音低低地纏了點愉悅的笑意，“我的驚喜，不能跑。”

姜歲初抿笑了下，另一只手拿過他的本子，然后向他攤手，“筆。”

陸祉年勾了下，遞給一支碳素筆。

陸祉年看著在自己本子上畫也沒有說什麼，只是無聲地彎了彎然后握的手開始認真上課。

姜歲初任由他抓住自己的右手，然后用左手拿著筆在他的筆記本上找了一張空白頁寫畫。

最后無聊了，就開始練習用左手寫他的名字。

這是陸祉年聽的最不認真的一節課，聽著聽著他的目就看向了邊的人兒。

看著用左手在本子上艱難地寫著自己的名字，他心里漸漸升起暖意。

好像，國的冬天也不是那麼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