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白幡之下,卿易水悄悄將棺材前的大挪到裳下,趁眾人哭得傷心,快速拿了起來,穩準狠咬下一大口,捂住臉假哭的同時,趁機瘋狂咀嚼。
“……”
趙亦寒皺著眉扶額,“母後也真是的。”
桑渡遠盯著卿易水的作,狐疑道:“你說姨母吃供品也正常,但是怎麽連吃帶拿的?”
李逢生:“到時候了,皇後該回宮了,咱們跟過去看看。”
卿易水被人攙扶著,趔趄了好幾下,噎噎一路回了坤寧宮。
“好了,你們下去吧,本宮要一個人靜一靜。”
坤寧宮大門閉,桑渡遠幾個人從側邊矮牆翻了過去,見卿易水四下看了看,貓著腰將宮門打開,悄悄跑了進去,又反手將殿門關上。
趙亦寒和桑渡遠對視了一眼,齊齊靠近了大殿。
隻聽到卿易水在裏頭自顧自的碎碎念。
“慢點吃。”
“你說說,我在殿裏為了你跪了一天了,我都差點暈過去了。”
“這辦喪事怎麽這麽累人,下次能不能我先死,但那個時候你可不能吃我的供品,我自己一個人都不夠吃呢。”
趙亦寒瞪大了眼,“難道是父皇死了,母後傷心過度,得了失心瘋……”
桑渡遠看了眼他,皺眉道:“你要不要換個角度想想看。”
“你要不要喝點茶,等下噎著了。”
裏頭真傳出倒茶水的靜,卿易水的影子被燭火映照在窗戶上,趙亦寒定睛一看,那窗戶紙上還倒映出另一個影。
“砰——”
“我逮——”趙亦寒猛地踹開門,“母後莫怕,宵小鬼怪,休得猖狂!”
於是,他就和飯桌前啃食著的趙懷仁對視了一眼。
“……”
“……”
“啊!啊!啊!啊!啊!”
趙亦寒騰的一下跳了起來,趴在了李逢生的背上,“快跑!有鬼!”
趙懷仁抹了下邊的油膩,猶豫了幾下,開口:“那個……”
“啊!啊!啊!”
趙亦寒嚇得嗞啦:“救命!這鬼還會開口說話!”
李逢生馱著人,無奈扶額,“你們姐弟倆也真是的。”
趙懷仁見沒法子解釋了,索繼續咬了幾口,大快朵頤。
卿易水倒完茶,從殿走了出來,掃了眼殿門口狀態兩眼翻白的趙亦寒,問道:“你兒子在鬼什麽?”
趙懷仁皺著眉,吃得含糊不清:“看不懂,可能想吃吧。”
“趙亦寒,這我吃得隻剩下一個了,還是忍痛讓給你父皇的,拐角那裏的井口可以舀水喝,你充充先。”卿易水將上的素服拉開,腳尖一踢,素服飛得老遠。
趙亦寒得嗓子都啞了,嚨眼裏都要冒煙了:“母後,跑!跑!有妖怪!”
卿易水看傻子一樣看了幾眼趙亦寒,“這孩子當時我說了不要撿不要撿,我在那垃圾堆裏的籃子裏一瞧這個娃娃,就知道他腦子不好,你非要撿。”
趙亦寒瞪大了眼,“真的假的?”
趙懷仁將吃完,打了個嗝:“你母後從你小時候就一直開這個玩笑,你每次都上當,沒想到這麽大年紀了,還是不經騙。”
“……”
趙亦寒這才從李逢生背上下來,猶豫著走過去,“父皇,您真沒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