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季泱摻和，陛下就算再生氣也不可能將自己貶到一個毫無實權的位置上。

偏偏季泱和政德帝一唱一和，讓他連開口為自己求的機會都沒有，最後還好像他呈了這個兒多大的一個人似的，當真是氣煞他也！

看到季槐林咬牙切齒，卻不好當眾發作的樣子，季泱溫婉的笑了笑：“父親這是不滿陛下的決定？”

季槐林一怔，沒想到季泱會如此對自己說話，眼前的人臉上還是以往那乖巧順的模樣，可是這話聽起來就是讓人不得勁。

他角了出，才勉強吐道：“怎會。”

季泱展一笑，好言相勸道：“如此便好，如今丞相府岌岌可危，父親應該清楚自保為上。”

季槐林呼出一口氣，皮笑不笑的看著季泱：“自古家族皆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有你和戰兒在，想必就算為父不再是丞相，也沒人敢對為父做什麽。”

季泱如今是陛下和皇後眼前的紅人，季戰又是軍中冉冉升起的新星，有他們倆在季府不會衰敗到哪裏去。

但若是季泱和季戰不知好歹，不把季府放在眼裏，他不介意讓這兩兄妹給季府陪葬。

聽出他言語中的威脅，季泱哂笑了聲，“是啊，有我和大哥在，丞相府和紀氏一族自然榮永存。”

隻是，口中的紀非彼季槐林口中的季而已。

看著季泱這副不吃的樣子讓季槐林心中震怒不已，可眾目睽睽之下他又不能對季泱做什麽，幹脆命令道：

“今日你去回稟皇後娘娘，回府暫住。”

或許是習慣了季泱過去的乖順，季槐林覺得季泱今日也會聽從他的安排。

可惜，如今的季泱早已經和過去不同。

輕蔑的扯了扯角：“父親，您是丞相的時候便左右不了我的去，您不會覺得現在你一個太史就能左右我這個公主了吧？”

“你敢不孝？”季槐林臉一下青了，季泱這孽如此作態是想和他決裂嗎？

“不敢。”季泱神淡淡的，上說著不敢可姿態卻不像是不敢的樣子。

看到季槐林在季泱手下沒討得了好，柳如霜心中暗恨，臉上卻又裝出那慈母的做派，上前親切的拉住了季泱的手。

雖然被季泱微微側避開，但臉上的笑卻維持得很好，慈的看著季泱：

“泱丫頭，你父親今日也是被伶兒氣極了，你莫要放在心上。你也知道，從小到大你父親對你就抱有最大的希，對你自然嚴厲了些，你不該和他慪氣的。”

季槐林對自己抱有的期的確是很大，季泱不由笑了起來，眼神中卻滿是諷刺：

“母親說的極是，正是因為對兒抱有如此大的期，才會在伶兒妹妹犯錯的時候毫不猶豫的讓兒背鍋。”

“想必都怪這鍋太重，不是被父親和母親寄予厚的孩子都背不吧？”

“泱丫頭！”像是被人破骯髒的心思，柳如霜的慈都維持不下去了，瞪著眼，若非還在外麵隻怕手就要打在季泱臉上了。

“莫要忘了你的份，就算我們做錯了什麽也不到你這個為人子的來指責！”

“母親這話說錯了。”季戰擋在季泱麵前，冷冽的視線鎖兩人，帶著戰場上廝殺時的兇狠：

“母親若總想著用父母的份來泱泱就範的話，我覺得我們也可以不是你們的兒！”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季槐林心中一驚，季戰是知道什麽了嗎？

想到這個可能，心中頓時不安起來。

季泱看著他眼中一閃而逝的慌，諷刺的勾了勾角。

季戰依舊將季泱護在後，麵不改的回：“就是父親聽到的這個意思。”

“你，你們……”季槐林抖著手，還想再說什麽卻在看到季戰眼中的兇狠時將滿腔的怒火了下去。

說多錯多，季戰本就對他們有懷疑，若是說錯了什麽難免這養不的狼崽子不會察覺出異常。

權衡之下，季槐林幹脆一甩袖，冷著臉轉狼狽的離去。

柳如霜言又止的看著兩人，最後用指責又飽含無奈的眼神哀傷的看了兩人一眼，這才離開。

季泱回味著柳如霜最後的那個眼神，不由笑出了聲：“咱們這位母親當真是把慈母的形象演繹得毫無破綻呢。”

季戰擔憂的回頭，有些心疼的了季泱的腦袋：“不難過，以後有大哥在。”

他知道季泱過去是真的很仰慕季槐林和依賴柳如霜，可這些過去所看重的卻都化為虛影。

就算季泱表現得再冷靜，他總能察覺到心底的那悲傷。

這一切，傷害的終究隻有他的泱泱一個人。

“我沒事。”季泱搖搖頭，乖巧的對季戰笑著：“隻是要委屈大哥繼續在那虎狼窩待著了。”

這件事季戰倒是沒怎麽放在心上，反正丞相府裏的人拿他也沒有辦法。

季戰：“我先送你回宮。”

季泱頷首：“好。”

現在不想回丞相府是因為懶得和季槐林夫婦再打太極，現在他們已經沒有和自己再虛與委蛇的資本。

那麽接下來，便是要將這長在自己心裏多年的毒瘤徹底拔除。

現在，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了。

丞相府……不，該改口為太史府，太史府覆滅倒是其次，現在得等著一個最合適的時機，將季戰和自己完全從這個深淵裏摘出來。

￥

雍和宮

皇後神嚴肅的看著坐在自己麵前，悠然自得的喝著小茶，神坦然的溫如許，忍了又忍，卻還是敗下陣來。

歎了一口氣：“許許，你就沒什麽想和母後說的嗎？”

溫如許喝茶的作一頓，隨即迷茫的眨了眨眼，一臉無辜：“母後想讓兒臣說什麽？”

皇後睨了他一眼，見他一副裝瘋賣傻的樣子，就氣不打一來，幹脆直接問道：“你敢說今日的事和你沒有關係？”

今日這事看起來手的人是溫辰逸，死了的人是溫澤戰，可實際上最益的人卻是從頭到尾都沒牽扯進此事中的溫如許！

陛下就三個兒子，死了一個，圈一個，剩下的一切不就順理章的都是溫如許這個唯一的兒子的了？

而這點，自己能想到，想必旁人也會想到。

將溫如許留下，就是想問清楚他們謀劃此事的細節，免得被人抓住了殘留的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