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0章自有指點
不見了.
這一刻,薛道人已經可以確認,虞老先生果然就是個一位高人,或許昨晚他出現在張家門前也並非巧合。
薛道人手持竹籤慢慢起,讀著上頭的簽文思量著其中的意義。
如果以本地城隍廟的簽文書上來解,此簽為第八十六簽,求家宅,大致可以寓意為家庭不睦互有誤會,但其中也有轉機可以和解。
雖為中下籤,但是解法得當,算是一支中籤。
不過薛道人本就不是求家宅,而他也是一名道人,結合自己的況,略微思量就已經察覺到了簽文中含的真意。
城隍大人給出的提示是難道我有什麼地方搞錯了,而且謬誤不小
「前因後果自相呈」
喃喃之間薛道人看向周圍,剛才不知不覺追著老先生竟然出了城。
而且所經的道路顯然也不是主要道,這會周圍一片荒蕪,有幾條小路能通向周圍的一些村落,而遠方都已經出現了小山丘了。
再看看來時之路,一些樹木草叢都擋著前頭,只是約能看到海玉縣城所在。
不過看得出來,這條道雖然不是道,卻也有些規模,只不過年歲太久,已經被荒草野藤遮蔽了大半。
或許是一條荒廢的古道吧。
這是一座土地小廟,這坍塌得似乎並不久,畢竟周圍沒有太多雜草,甚至還有一些發霉腐化的貢品在廟前。
前後不到半個時辰,一座土地小廟就這麼修繕完了,還順帶搬了幾塊長條石頭壘起一條長凳。
拐過面前道路的拐角,正要繼續走的薛道人卻止住了腳步,看向道路一旁,雜草叢生之,有一座坍塌的小屋。
「老先生.虞老先生.」
再行了一禮之後,薛道人自己也取了一個饅頭坐在廟旁,一邊啃著饅頭補充力,一邊看著簽文,不時含糊著喃喃自語。
但薛元為道人,還是有些不同的,他看看左右,自覺力所能及,便放下背箱走了過去。
從縣衙出來之後,其實薛道人的心一直是有些的,哪怕是到剛才也並不平靜。
薛道人扶了扶背箱后的幡旗,了背箱袋子,重新背好背箱,回頭看了看之後,猶豫之下還是朝前走了幾步。
不過藉由修繕這一座小廟,專註做這件似乎並不相關之事的薛道人,其心倒是漸漸平靜了下來。
神像的面部,那一雙土胚所開的眼睛似乎是了一下。
這也不知道走出來多遠了,竟然沒覺得過去多久,難怪這麼累。
清理一下小廟周圍,然後將一塊塊瓦片整理出來,廟小瓦不多,也就二十幾塊。
薛道人在看著簽文的時候,卻不知剛剛修繕完的小廟中,神像之上似乎也有目在看著他手上的簽文。
「我哪裏弄錯了呢?虞老先生既然提點我簽文所在,又帶我來此,定是有原因的吧.」
薛道人喊了兩句,當然是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再把頂棚拿開后,薛道人鄭重向著神像行了一禮,再將土地公扶正,之後之後就是周圍尋了幾條合適的枯枝,用刀削了削,輔以麻繩和稀泥,簡單將廟宇的屋頂搭好。
修繕完了廟,薛道人又擺好廟前本來就在的陶碗,從背箱裏面取出一個饅頭放上去以作貢品。
若是常人,大概也就看一眼走過了。
接著二十幾塊瓦往上擺好,破損的一兩塊也將就著蓋著,用泥草混合補一補。
只是頂蓋的梁腐朽了,掉下來砸中神像,神像也歪在了一邊。
一見到那支竹籤,為這一帶地祇的土地公就已經明白了,此簽過城隍大人施法,更似乎還有一特別的清靈之氣在上頭。
這道人也不一般啊,至機緣不一般。
薛道人卻是不知道土地公在看著自己,啃著饅頭的時候順手去拿掛在背箱上的竹筒喝水,不過竹筒手,搖晃一下才倒出幾滴水,用接住了卻還不夠潤。
剛剛竹筒里的水相當一部分用來和稀泥了。
薛道人之前跑這麼久又幹了這麼久活,現在又吃了半個饅頭,有些口乾舌燥了,他於是暫時放下饅頭和其他東西,拿著竹筒離去。
畢竟也不是一般人,只需稍稍應心中默念法咒,便知道附近有水,走出去沒多久,果然就見著一條小溪,似乎是從遠小山丘方向一直延下來的。
薛道人先是洗了洗手,將泥水沖走,然後用竹筒在上游舀水。
溪水清澈甘洌分外解。
薛道人舀了一筒,往回走到之前的荒道邊土地小廟的時候,卻發現有一個老翁坐在旁邊歇腳,也拿著一個饅頭在啃著。
那吃相顯然略急,應該是腹中飢,見到有人過來了才相對斯文一些。
薛道人走過去的時候掃了一眼廟前的碗碟,果然上頭的饅頭已經不見了。
再看看這老人,衫襤褸瘦骨嶙峋,顯然是十分困苦甚至可能家門不幸,縱然如此,老人也只是取了貢神的饅頭,自己放在一邊的背箱沒有一被過的痕跡。
微微嘆一口氣,薛道人什麼都沒說,回到石凳前將竹筒遞過去。
「老人家,喝點水吧。」
「哎哎哎,多謝多謝!」
老人接過竹筒就喝,咕嚕咕嚕一口氣喝了一小半才停下,又繼續啃起了饅頭。
薛道人從背箱中又取出兩個饅頭,一個擺在那廟前碗碟上,一個遞給老人。
「老人家,神案貢品可,卻不可急著,我這饅頭擺了沒多久呢,這一個給你,神案前的就不要再拿了。」
老人接過饅頭點頭點頭。
「好人啊,好人!不過貢神的東西,我老人家在附近這麼些年,也沒見神吃過一口,倒是都便宜了鳥,依我看,誰了不嫌棄的話,拿了吃,這神也會含笑而視的!」
薛道人拿起自己的那半個饅頭,看了這老人一眼,雖然落魄,也卻自有其智,所言與部分神道之理相合。
「老人家言之有理,貧道教了!」
說著,薛道人又下意識拿起了竹籤,一邊的老人也湊過來看。
「唉道士,解不了這簽?」
道人略顯詫異地看向老頭。
「老人家何出此言?」
老頭笑了。
「你是個道人,不就是和一般相師一樣,能替人解簽的嘛,這是誰的簽?」
「說的也是。」
薛道人也笑了。
「不過這簽是我自己的。」
「不不不,這簽不是你的!」
老人家這了說一句,見薛道人疑看來,他又笑著補充一句。
「只是你自己以為是你的,但它不是,至不全是!」
薛道人臉上的神略微起了一些變化,只是強大的心理素質讓他剋制住了,眼神餘下意識瞥了一眼旁邊的小廟。
「那不知老人家有何見解?」
「唉,我一個糟老頭子,能有什麼見解,都不知道你困什麼。」
薛道人放下了手中的饅頭,抑制住心中的一些,盡量沉穩地問了一句。
「貧道為縣衙中的事而困,那縣令夫人劉氏夢魘之中見邪祟,貧道去了一趟縣衙卻被那縣令驚得心神難安」
薛道人的語速快了起來,想要將事說完整,但這時候,一邊的老人卻擺手制止了他的話音。
「多的事不用說,老頭子我也沒那麼多力,不過你說到這海玉縣令,應該是這一任吧?」
「自然是這一任!」
薛道人趕回答,老人則微微點頭,手中著半個饅頭,另一隻手須似乎是在回憶。
「正所謂知人知面不知心,這海玉縣令嘛,嘿嘿嘿.不過是一隻冠禽罷了!」
薛道人心頭一驚,只覺得自己將聽到關鍵。
「還請老人家詳細說說!」
老人看了薛道人一眼,繼續說了下去。
「大概一年半以前的夏日之夜,老人家我在附近納涼休息,天昏暗之中,卻聽到有人在此買兇行事哦對了,買兇的那人就是當今海玉縣令關新瑞所派。」
薛道人神逐漸產生變化,原來在一年多以前,這海玉縣令曾經在這裏派人買兇,來了一共三次,其中一次甚至關新瑞本人親至。
而要對付的人並非什麼武功高手江湖惡匪,而是一個子,關新瑞遠在外鄉的「糟糠之妻」。
不論是直覺還是聯想,薛道人幾乎是一瞬間就將這子同劉氏噩夢中所見的人聯繫到了一起。
等到聽完老人的講述,薛道人縱然也經歷過許多事,也忍不住攥拳頭,這比原本所想的所謂冤案更為不堪。
「可是我在縣衙中見到那縣令,為何會.」
那老人彷彿明白薛道人想說什麼,想了下說道。
「聽說前陣子,海玉港有漁人出海打魚打撈起來幾張龍鱗,並且在港口兜售,又有命案因龍鱗而起,或許與此有關.好了,我便不多待了,竹筒給你放這裏了。」
老人說著站了起來,而薛道人則是微微有些愣神。
老人說的這事他也聽說過,還以為是以訛傳訛,難道真的有龍鱗?
「老人家,您.」
薛道人側的一刻,剛想說什麼卻又呆住了,自己的竹筒放在條石凳上,那個老人卻已經不見了,站起來眺四周,也看不到他的影。
薛道人升起激,他修行這麼多年,雖然看似常常與神打道,但卻從沒真正見過神人。
念頭至此,薛道人走到廟前,仔細端詳廟中所坐的神像,似乎確實與剛剛的老人有幾分相似,他趕忙退開一步,鄭重向神像行禮。
「多謝土地公指點迷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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