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凝方才的話猶在他耳邊回響,勾起更多心底異樣的緒。
良久,時夜猛地掀開了被子,白皙的足踩在流溢彩的琉璃磚上。
他走到銅鏡前,將微微有些散的發都拂到肩頭,而后盯著鏡中的自己。
方才由夢境生出的異樣已經平復。
他還是和往常一樣,也該和往常一樣。
江凝在外間等了許久,終于見到時夜的影,那人明明出現在暖融融的日下卻還是冷得如同霜白的月。
時夜了蟲繭,對江凝淡淡道:“人我已經為你喚來。你要記得我說過的話,不要出觀星臺,這里人人都會些蠱,你未沾染過,若是被那些毒蟲咬了,恐會有命之憂。”
江凝正要點頭,后有人含笑朗聲道:“不出觀星臺,那國師大人就高抬貴腳出去一下吧。”
江凝了指尖,睜大了自己的雙眸回驚奇地笑道:“時冥大人怎麼來得這樣快?”
時冥走近江凝,指尖挑起一縷發尾,在手中把玩著。
“我不是被他喚來的,是我想你,所以很快就來見你了。”
“真的嗎?我也很想大人。”
時冥眼含笑意看著幾步之遙外的時夜,慢條斯理道:“如何,時夜大人還不走嗎?”
時夜面不改道:“我每日這個時辰都在這里畫星軌圖,憑何你說出去便出去。”
時冥的掌心覆上江凝的后腰,將整個人攬向自己懷中,“尊貴的國師大人,你想親眼看看我與阿凝如何一同尋歡,也無不可。”
時夜面白了白,片刻后他一甩袖子往外走去。
“一柱香的時間,你們想說什麼私話就快說。時冥,這里是觀星臺,師尊立的規矩,你不要忘了。”
被時冥暗紅袍遮住神的江凝,強忍住了拔下簪子狠狠扎進時冥心口的沖。
這只手,還有這片膛,還有這條舌頭,凡是到過的地方,日后都會一片一片從他上削下來。
時夜的影消失在觀星臺中后,時冥立即松開了江凝,他一雙綠幽幽的眸子盯著江凝,緩步在邊轉著圈。
“凝兒。”時冥無比地喚道。
“時冥大…呃…咳咳……”
江凝被時冥掐住了脖頸,看著那雙綠的眼眸中是翻涌的殺意。
“時夜已走了,你還與我裝什麼?你兄長應該不喚你凝兒,而是喚你阿凝。這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人才會喚得如此親昵!可惜——”
“你兄長死了。”時冥湊近江凝的耳畔,“我殺的。”
江凝瞳孔一瞬間睜大,腦和心口的氣一瞬間上涌,掩埋在心底的銳痛頃刻間便被喚起。
在時冥手下劇烈掙扎著。
時冥低聲怪異地笑起來。
“你看你,不遠萬里來尋我報仇,可你能做什麼?在我的掌心下垂死掙扎,嘖,真是可憐。”
時冥松了手,江凝頃刻間便跌倒在地上,空氣重新回到,江凝猛地嗆咳起來。
“咳咳咳…咳咳……”
“凝兒,我為你畫一幅畫吧。”
時冥不顧江凝的掙扎,拽著的小臂起,走腰間的系帶將捆在了座椅上。
江凝不敢再。
上的裳是時夜命人為備的,與往常的裝束一樣,此時腰間系帶松開,襟便也沒了約束,稍微一便有落的危險。
時冥居高臨下看著滿眼倔強卻一也不敢江凝,滿意地笑了笑。
“這才乖,這才能讓我好好為你作畫。”
時冥取了一支筆來,又從袖中拿出一張疊好的紙在案上撲開。
他看著幾步之遙外的江凝,認真作起畫來。
江凝覺得每一刻都是煎熬。
在的雙臂已經被捆到失去知覺時,時冥終于扔了筆。
時冥很高興地捧起畫,三步并做兩步走到江凝旁,在面前展開。
“你瞧,像,太像了!”
江凝看著近乎有些癲狂地時冥,有些不明所以地看向那幅畫。
畫中有三個子。
準確地說,是兩個半張子的臉,和一張完整子的臉。
時冥冰涼的指尖覆上江凝的眉眼,緩緩挲著。
“我怎麼沒早些遇見你。在南樾皇宮那天晚上我看見你時,便覺得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如今你的確來找我了。”
江凝從這番曖昧至極的話中聽出了異樣。
下一秒,時冥點了點那副畫中左面的子。
那是只有和鼻的半張臉。
“是嬈娘,的與鼻尖最與時月遙相像。可一個人的模樣,眉眼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我尋了這麼久都沒有尋到,如今終于找到你了!”
時冥如癡如醉說著,他的指尖點上右邊只畫了眉與眼睛的半張臉。
“凝兒,這是你。你和時月遙的眉眼,真是難得地像!”
江凝心中一凜,明白這副畫為何這樣古怪。
和那個嬈娘的子,各自只被他畫出半張臉。
如果猜得不錯的話,中間那個完整的子人像,是時月遙的。
時冥冰涼的指尖著江凝的面頰緩緩地移著,如毒蛇吐信一般在耳邊喃喃低語。
“不要怕,我不會殺你。取臉當然要取最新鮮的。我會一直讓你活著,等嬈娘進宮那天,我將你與嬈娘的半張臉逢一逢,我就能見到我的師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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